“域外天魔最巅峰时应当有四位天魔王才对，虽然好像被我杀掉过一些。”
对面这只域外天魔，还是白虹第三世以来，遇到的第一位能和他在位格上抗衡的存在，所以白虹也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礼貌，这是对同等级强者的尊敬。
“最巅峰时……”
仙盟闭关已久的盟主，或者说域外天魔族群中的魔王级强者，敏锐的捕捉到关于时间的字眼，像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一般，恍然道:“那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果然是过去时间的一段投影了？难怪我出不去，原来是没有界外的空间存在……”
白虹没有说话，天魔王紧接着又否定自己道:“不对，这世界分明鲜活无比，可不是区区截断出的投影能媲美的！”
“是你在冲境！”
天魔王突然做出判断，眼中的迷茫减少，笃定道:“是你在冲境对不对？”
“看你行为举止，定是我圣族未来的大敌，而我当年一梦醒来，记忆缺失，被困在此界不得出，必然是为了阻止你而来。”
此界修士碍于眼界，只把飞升当做最终目标，但似域外天魔王这样的界外强者却明白，真仙境也不过是万族修行的一个阶段而已。
再往上修行，一念创生，自时光长河中捞出故人，也不过是寻常之举。
白虹也罕见的没有否认，尤其是听到这天魔王同样记忆缺失之后，就更加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让他们这种程度的强者同时失忆，必然不可能是在战斗中同时磕碰了脑袋导致失忆这种狗血剧情，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而公平的前提便是失忆。
而且根据硬实力推测，自己还应该是占优的那一方，毕竟天魔王早他万载时光来到此界，还有诸多域外天魔相助，可以说外在条件方面的待遇拉满。
这些都是在替天魔王补齐两人之间的差距。
域外天魔王好似没意识到这点，只是有些兴奋地喃喃自语道:“难怪我万年来没有长进，离不开这世界寸步，原来是我的使命还未完成吗……”
没人理解他这样一位天魔王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小世界里，究竟有多不舒服。
紧接着，天魔王的视线开始变化，不再像之前那般平静，变得充满侵略性和破坏欲，仿佛一只准备狩猎的野兽。
祂咧嘴一笑，嘴巴扯到耳朵旁边，露出满口的锯齿状牙齿，忽然飞向仙墟高处，畅快道:“杀了你，我便可完成使命，回归现实！”
白虹无奈的摊手，反问道:“仙墟内可是距离天道最近的地方，你一个天魔王敢这么和我说话？”
轰隆！
仙墟内忽然阴云密布，狂风呼啸，连整座仙墟都在颤抖，排斥着天魔王。
此乃天怒。
只要天魔王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便会面对整个世界的敌视和针对，等于被套上无穷无尽的诅咒。
“你以为本座在仙墟闭关，就真的只是在寻找脱离此界的方法？”
天魔王不紧不慢地祭出万魂幡，轻轻摇动起来，唤出无穷无尽的冤魂野鬼，扑向白虹。
正是当初萧仁炼了青霞山半仙的那一杆。
唰！
白虹的道果绽放，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万魂幡内的怨灵和黑气如同冰雪融化般消散，连一息都没能拦住白虹。
不过天魔王需要的，正是这一息不到的时间！
呼！
白虹身为天道之主，竟然忽然察觉到天变了，虽然天道的所有权仍属于自己，但使用权却被莫名剥离出来。
难怪天魔王在仙墟内闭关了这么久，原来是在暗中蚕食天道吗……
白虹并不慌张，因为对他来说，成为天道之主也不过是意外之喜罢了，甚至因为第二世的记忆缺失，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天道之主。
不过……
“重霄，域外天魔王偷天换日，篡夺天道，我却没有一丝的察觉，你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重霄道君的元神自玲珑塔中飞出，望着白虹的视线里满是快意，洋洋得意道:“是我做的又如何，你不是以折辱我为乐，把我视为低贱的女奴吗，有能耐就杀了我啊！”
重霄道君与天道联系密切，虽然在权限上抗衡不了白虹，但为天魔王遮掩一瞬，还是做得到的。
毕竟在她看来，天道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东西了，至于天魔王赢了会有什么结果，重霄不曾考虑也不屑考虑，这些都没有报复白虹重要。
双输，总好过单输。
这便是她对白虹强夺她玄牝之体，还把她当成星怒的报复。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流月彻底愤怒了，首次对重霄生出怨怼。
但让流月没想到的是，重霄竟然比流月还要愤怒，她整个人都愤怒起来，面容扭曲，冲着流月喝道:“是你怎么能这样？！”
“你是我的女儿！你与我一样，是此界天道的嫡系，与天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能站在他那边，甚至还帮他……”
重霄一想到那次擂台上的屈辱，就恨不得连流月也一起报复，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终究舍不得杀，于是重霄的愤怒和怨恨，就只能以另一种方式释放了。
“流月！你真把那白虹当成什么好人了吗？你对他有愧，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但我可没有！”
重霄趁机将流月拉到身边，利用她们同根同源的生命本质，更容易让流月受她影响。
“而且若是你能想起来自己都做过什么，就同样不该对白虹有什么奢求！”
话音落下，重霄终于找到机会，将她脑海中见识到的前世经历，一股脑地灌给流月。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事情都浮现在流月的脑海当中。
这些记忆起初还是以重霄道君的旁观者视角呈现，但或许是由于量变引起了质变，迟迟没有觉醒前世记忆的流月经此刺激，也终于回忆起一切。
她不再是过去的旁观者，而是亲历者，甚至连当初对白虹的厌烦、失望、憎恨等情感，也一并重新体验。
但这些体验越是真实，流月的内心就越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