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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扇门,禹城的城门仿佛就在不远处,因为之前给朔风回信时说到过今天归去,朔风也已经在城门口等候。

贺兰临独自一人走进了那扇门,中间只回头一次,看了江雨蘅一眼,便跨进了那一道透明的墙。

贺屿:没事哒~早就已经接受自己是多余的这个事实啦~

不过,他还是看了眼旁边的江雨蘅,对方面上并未表现出太多的难过,还以为她是闷在心里哭。

贺屿表示理解地拍了拍江雨蘅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吧。”

他尽量笑的小声一点。

其实他心里是难过的,毕竟是自己的老祖宗,还是偶像,多多少少都会不舍,但也只能活跃活跃气氛。

得到的却是江雨蘅的白眼:“又不是死了,哭你个大头鬼。”然后转身潇洒离开。

她心里其实此时此刻还真没有多少难过,如若是贺屿说的那些都发生了,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而在城门口的朔风,虽然贺兰临来信里面说到了他晚时归,他还是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

守门的士兵还奇怪今天朔风近侍怎么还亲自来守城门了。

直到天近傍晚,见时间差不多了,朔风让城门边的几个士兵去巡城,城楼上的人不动,他便守在此处。

因为不排除有别人的眼线混进里面,如果看到贺兰临,那无异于坐实了贺兰临欺君之罪。

再过段时间,朔风眼睛一刻不从远处离开,直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出现。

朔风的脸上不再是面对下属时的紧绷,倒像个等到兄长归来的哥哥。

贺兰临面上蒙了一层纱,箱子也用布缠了一下,主仆俩多年来形成默契,朔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叫王爷,只是微微颔首,把贺兰临迎上了一架普通的马车,没有用王府锦车。

一直到回了王府,进了贺兰临的卧房,朔风才敢松懈下来。

“王爷,您可算回来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过得多痛苦,一方面心里担心贺兰临迟迟不归莫不是出了什么危险,一方面应付那些个魑魅魍魉。

说着,上前接过贺兰临手里的东西,这次的还挺重,难不成又是仙子给的?

“王爷,您为什么每次去找仙子都要偷偷摸摸的?”

贺兰临摘下面上蒙着的东西,脑海中浮现出江雨蘅的脸。

“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随时随地都在暗处准备扑出来咬人一口,万事自当小心为上。”

他不敢想,如果因为夏朝皇室之间的尔虞我诈影响到江雨蘅,她会处在万分危险的境地。

朔风也点点头,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仔细看了看贺兰临的脸,好像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

“王爷,您是不是胖了?”

贺兰临的手还端着茶杯,听了这句话也顿在空中,朔风还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凑近观察一番。

记得之前禹城有说书的先生说他家王爷可谓“清劲挺拔之竹”,哪怕是放眼整个夏国,那也是一顶一的俊美。

出去这一趟,好似变成了“丰润如玉之树”,美则美矣,没有以前那样清冷的感觉,反而变得柔和温暖了。

“王爷,仙子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不然怎的一向律己的四王爷都能变了。

朔风的眼睛都在发亮:“王爷,这个箱子可需要打开?”

一般箱子里面都会有新奇的吃食,贺兰临微微点头,算是允许。

朔风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在箱子上的布,心中充满了期待。

他轻轻掀开箱盖,却没见到有好吃的东西,只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器物。

贺兰临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开口说道:“明日去找信得过的铸匠,按照这些器物铸造,越快越好。”

听贺兰临这么说,朔风也明白此时的重要性,收起了刚刚玩笑的姿态,郑重点头。

“是,王爷。”

“近日城中女子学堂之事推行如何?”

他在走之前就已经交代过朔风下一步当如何行事,朔风也的的确确做了。

“回禀王爷,女子学堂之事已经顺利推行,城中女子皆可免费入学,学习诗书礼仪。”朔风恭敬地回答。

“顺利推行?”贺兰临眼睛从案几上的卷轴上挪开,看着门外,“若是顺利的话,我们就需要提防了。”

其实朔风也奇怪,一切仿佛太顺利了,而且进展极快,仿佛还有一股力量在推动。

“王爷,还有一事,昨日宫里来人请王爷明日进宫。”

贺兰临微微皱了皱眉,他心中清楚,宫里的邀请往往不是什么好事。但作为夏朝的四王爷,他不能拒绝,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情愿。

且初八就是宫宴,距此还有几日,禹城离京城也不算近。

明日就要他进宫,只怕是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知道了,明日我会准时进宫。”贺兰临淡淡地回应,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朔风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心中却在盘算着明日王爷进宫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

书房中安静下来,贺兰临指节轻敲桌面,思绪万千。

夜色渐浓,书房内烛光摇曳,贺兰临的影子在墙上拉长,此刻他正提笔,毫毛笔尖在纸上飞舞跃动,写毕折罢便递给朔风。

“宫中的线,该动了。”

自从母妃纯妃薨世,贺兰临便在宫中布下了一条线,这条线绑了宫里诸多的人,或在朝堂,或在各部,甚至后宫,以备不时之需。

朔风面色一凛:“属下一定处理妥当。”说完便退出了书房。

书房里现在只剩下贺兰临一人,若是之前,他早就已经习惯独自阅书亦或批文,但自从江雨蘅出现后,他的心似乎开始有了牵挂。

放下笔,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夜空中的星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江雨蘅此时也和他一样,明明他才刚走没多久,自己就失眠了,只能看着窗外的月亮。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他们也算是看过同一轮月亮。

“咦~江雨蘅你恶不恶心。”

江雨蘅气恼地用被子罩住头,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