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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临从前训练自己虽然有些严苛,但是平日里从来都是极好的。

王府中的人也很喜欢它一只小鸽子,它在王府的生活过得舒心快乐。

现在不过就是跟着贺兰临吃点苦,这点你就受不了了?

雪影你真是太没出息了。

在贺兰临面前,雪影一顿摇头晃脑进行自我谴责,决定还是乖乖待在贺兰临的身边。

虽然后面的几天在逃跑和留下之间反复横跳了几次,最后始终是被训练出来了。

它在战场上给各营递送情报,兵士几乎个个都认识它。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它不是军营里专门训练的鸽子,恐怕难以担当大任。

后面也被雪影的效率给惊住了,加之这是贺兰临的鸽子,也没人再说什么。

事实证明,贺兰临的选择是对的。

几次凶险万分的情况下,它都能堪堪避过,把军营情报送到该去的人的手里。

久而久之,也就没了之前的懒懒散散的鸽子。

现在的雪影往那一站就是兵。

中途南淮战事激烈之时,朝廷援军迟迟未到,南贼来势汹汹。

贺兰风不慎擅武,但是智谋甚笃,却也在战时被敌方射中一箭,贺兰临命人将他快马送回南淮找人医治。

当时战场上只有贺兰临一个王,兵士们士气也因此受挫。

那段日子是此战最艰难的时候,贺兰临几乎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不是在看图,就是在写书信。

有的是给朝廷的,有的自然就是给江雨蘅的。

但那段时间雪影也忙着穿梭战火硝烟之中,贺兰临自不会因这事而耽误战事让雪影跑一趟。

所以只能每天写一信,写好了存在一个木牍之中,安安稳稳藏在主帅营帐。

按理来说朝廷援军本该好几日前就到了,可迟迟不到,粮草也一日日减少,这个情形下去,战胜就是难如登天。

贺兰临也明白,朝中有人作祟,书谏递不上去,何来援军。

后来想到一计,他选择铤而走险一回。

让雪影直接带着求援书谏送回京城,兵部定是不可信的,支持他的朝臣又不在兵事之列。

如果让他们传达,恐会被冠上越俎代庖之名。

所以他直接递进了宫中,君王身前。

帝王身边的王公公起初看到雪影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鸟,想唤宫人赶出去。

幸好有人见过雪影,忙说这是西陵王身边的信鸽。

王公公也意识到恐怕出了大事,一刻也不敢耽搁就把信送到皇帝面前。

贺亭严看着那封信,的的确确是贺兰临的笔记,但心中还是存有疑虑。

“为何临儿用信鸽传书谏,斥候何在?”

王公公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心下想着该如何回答。

这个情形,如果说这书信是贺兰临亲笔所写,那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定是走投无路才行此举。

只怕朝中有人不想南淮战事直达圣听。

这些事情王公公不能直接说,帝王自然也是知道其中关窍的,不需要自己多嘴回答。

果然,贺亭严龙颜大怒:“好大的胆子,竟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谋害一国皇子!”

王公公深以为然,南淮战事紧急才会递上求援信,拦信可不就是谋害皇子吗?

放眼夏朝有胆子,有理由做这事的,也就帝王身边那位还有她的母家了。

“让长孙成滚来见朕!”贺亭严发话。

圣旨下达的时候,长孙成还在国公府书房中摹字。

门房来通报时,他只是淡定地放下毫笔,起身整理了一下外炮,好似早就知道了今日之事。

“国公大人,皇上宣大人入宫议事。”

王公公直着身子,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哪怕是见国公,他也不需要点头哈腰。

长孙成点头:“有劳公公,本公即刻入宫。”

话已带到,王公公也就带着身后宫人离开了国公府。

长孙成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不过是条狗,也敢在本公面前造次。”

等日后阳儿继位,这掌事大公公的项上人头,他也定是不会留的。

“大人,可否要去知会太子一声。”侍卫提醒道。

长孙成只是看着皇宫的方向,抬手示意不用:“月儿明白该怎么做,这段时日不可再与他们母子二人走动。”

贺兰临倒是聪明,竟用此等法子直达圣听。

可惜了,他当初敢做出这一步,也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且不说贺亭严敢不敢对他下手,就算他想要动自己,也拿不出证据。

他死了,满朝臣子也会忌惮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纵使贺亭严没有让消息传出去,但长孙揽月那边还是查到了。

“你说什么!这群废物,连一只鸽子都拦不住!”

长孙揽月长袖一拂,直接就把圆桌上的茶盏点心掀到了地上。

溅起的碎片差点砸了一只脚踏进正殿的贺兰阳。

“娘娘息怒,太子来了。”

贺兰阳扫了一眼满地狼藉,有些担心地问:“母后您这是……”

“你来干什么!”长孙揽月一手捂着胸口,看着一脸无知的贺兰阳,只觉得怒气更甚。

“贺兰临次次都能破了我长孙家的计,你身为太子,却半点比不上他,我长孙揽月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什么都不知道,劈头盖脸就被骂了一通,贺兰阳本来心气就高,平日最厌恶有人说他不如贺兰临,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母后。

“是,儿臣是比不上贺兰临,那母后何不儿时就把那贺兰临过到名下,反正他也是个没了母妃的野种。”

“啪!”的一声,长孙揽月这一巴掌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

贺兰阳自小到大养尊处优,长大了更是名正言顺稳坐东宫主位,哪里受过这种气。

殿中的宫人早早撤了下去,不然只怕今日在殿内的都要掉脑袋。

打完之后,整个大殿一点声音都没有,长孙揽月的火气也渐渐平息下来。

“可知本宫为何打你?”

贺兰阳眸光呆滞,一手还扶着脸上刚刚被打的地方:“母后愿打就打吧。”

见他这样,长孙揽月心中的火气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