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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行世者 > 第12章 第十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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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叔家在下面那边山砀里,那年他们家还没有在下面沿河的村里建房子,一家四口人都在山上住着。桥叔家屋外边有三户人家,一家是栢叔家,一家是于爷爷家,另一家隔着一条小路过去是仁潜爷爷家,从桥叔家顺着大路上来是甄大姨家。

桥叔和杨阿姨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桥叔他女儿我和桢哥都叫她梅姐,桥叔他儿子比我大一岁,我们都叫他小长。

2004年,秋天,小长和他姐还有他爸妈都在家里,我和桢哥有好几天的下午都去桥叔家里找姐弟俩玩。我、桢哥、小长、梅姐,正好四个人,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打扑克牌,玩跑得快、拖拉机,除了扑克牌,还在地上玩抓石子和抓小棍。我和桢哥一去就是一下午,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家。

我们都喜欢模仿电视里的各种角色,看着电视里的那些人个个都武功高强、舞枪弄棍的,那几年《西游记》和各种武侠剧最为流行。我们三个男孩子都学着电视里的,喜欢威武帅气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就学他的样子,用木片或竹片削一把剑或一把刀,别在腰间,手扶着剑柄或刀柄,再找一块长巾或者小垫单披在肩膀上当披风。然后也“威武”地站在山沿边上,两脚与肩同宽,两眼望着远处的长河高山,神情若然,就像古代镇守边关的大将军,若有敌人来犯,便指挥千军万马打败敌人,保卫边关。

剑乃兵器之王,虽与刀都有砍的功能,但剑比刀更帅气。剑不仅有挥动起来的帅气,剑更具有王者之气,亦具有剑客的侠气,凡智者、仁者、侠者皆爱之。古代帝王皆以剑为至圣之宝器,乃帝王至尊地位的另一象征。

无论文人还是武士,凡有修身心境的人,都对剑情有独钟,而剑也是天下武器中的正器,其价值远不止于只是一个杀人之物。剑是最有内涵的武器,有着它至正的象征意义,也有着它无与伦比的至尊地位。

唐代诗人李峤有一首题目为“剑”的诗: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

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最后一句写得最为悉心感透,倚天持报国,仗剑指天,系以报国之心,画地取雄名,多么浩气长存,给人以荡气回肠的无尽雄心。

小长削竹刨木之功远在我与桢哥之上,他平日里也酷爱用家里的刀锯削割木片竹片,他磨刀的功夫也比我与桢哥巧快,刀口的薄厚深浅都磨握得当好。他家里正厅外房门墙夹口里剑尖立地、剑把靠墙地放着一把他不久前削好的一把剑,剑身笔直,剑身一条中分线显眼顺劲,两边剑口等距斜批开来,剑尖以剑身中分线把剑刺角平分。

整把剑是用实干松木削的,透韵着松木的松香,拿在手里轻匀称手,剑面削得十分光滑,不带一点软木坎子。左手握剑,右手并着食指和中指从剑柄末端下一直顺下剑面口划到底,不遇剑面上任何的糙手的摩擦阻力。

这把剑挥舞起来轻快而不浮翩,若是剑术高超的人用这把剑,也不会因它的木质之本而载道。

我提着剑出门来,见长竿的肉质植物便砍,像野蔊菜、麻叶子一剑削去,便是一线的断口。还有的高竿野禾,抡起剑便拦腰斩去,剑口上溅得全是野禾野草的“血”,虽是木剑,但砍斩这些野草野禾削铁如泥般的感觉。奔来跑去,“斩获无数”,正享受着自己的战果,却又满眼望去一片狼藉,把人家的周围搞得乱七八糟,杨姨还要劳力打扫干净,我妈一直叮嘱我在别人家里玩一定不能瞎搞瞎弄。

我心里想着,还是不在这乱斩瞎砍的了,免得惹人家背地里说闲话。

小长削的木剑确实好,我奔来跑去的耍了这么久,手握着剑不仅没腻烦,反而还越来越有劲了,可这毕竟是小长削的剑,我不能拿去,玩的时候还得提着心,生怕把剑砍石头上或斩树干上断了、撇了,完了又没原样的剑赔给人家。

我跟桢哥都会用竹片或木片削武器玩,拿削剑来说,我和桢哥削的剑自然也是有模有样,玩起来也顺手。但要把剑削得像小长的剑那么精致,剑似乎充满剑气一样,我跟桢哥功夫那是差的不是一点点。

这不才一把剑吗?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大家一起玩,三个人正好组成三剑客,一人配一把剑,一起行侠仗义走天涯,岂不侠乐?

我在外面拿着剑奔来跑去地乱砍瞎斩的时候,桢哥和小长,还有小阳的姐姐三个人在屋里玩跑得快。我把剑挽在手后走了进去,想让小长教我削剑,也正好再削两把剑一人配一把,我们三个做逍遥三剑客。

小长和桢哥都欣同我的想法,我们打算用竹片削剑,我在一片草地里找到了一根粗长的竹筒子。也不知道这根粗长的竹筒子在这放了多久,竹质良好,没有裂缝,大概是这里的草叶茂盛,能抵挡阳光的暴晒。

小长家里的镰刀光滑锋利,把住筒竖起来一头朝地,一头朝天,正对着朝天的那头劈下去,竹筒发出啪脆的声音,一分两半。劈开两半正好可以削成两把剑,小长和桢哥各拿一半,各削一把。劈开的大竹片是弯弧的,竹节里面还有节瓣,得先把节瓣刮敲干净,让里壁没有残余的节子。同样的把竹片竖起来,把竹片两边细条条地劈掉,劈到和剑的大致宽度为止,这样才慢慢会有剑身的样子,光滑挺直,让剑背面尽量没有秃弧,正面尽量不显凹弧。

小长手法娴熟,削得比桢哥稍微快些。“把竹片削成一个剑条,凭自己的感觉选择剑条的一头,双手一前一后握住那一头,在前手的前面一点给剑条两边各锲一个口子,从那两个口子往后就是剑柄,往前就是剑身。”小长教予我们。

后来我在自己削竹剑之后耍剑的过程中领悟了小长的把握剑柄长度的削法,这样能让剑柄称自己的手,双手握剑的时候不碍短也不嫌长,单手握剑的时候更能拗着手腕和手颈,耍起剑来双手单手自由变换,不受剑柄长短的限制。

锲的两个小口子像是对尖的大于号和小于号,剑柄要比剑身稍宽稍厚实一些,小长只先把它微微刮得滑顺一些,等把整个剑身削得完美之后再搭理它。

桢哥按着小长的步骤,细心地留意小长的手法和刀法,刀要怎么握,怎么拿,力度的把握。刀口用力过深会在竹质上切下口子,给剑留下不可逆的损伤。

“削竹剑是一个轻松享受的时刻,你看这刀口在竹质上割屑锯沟、削皮剜坡,像是在完成一个杰出的手工艺术品,你放松下来,用心跟我一起削,你一定会削得比我还好的!”小长看着桢哥有些莽急的劲便微笑地对桢哥说。

剑身的两边讲究对称美,从锲的两个口子往下就要格外地认真,马虎不得,稍不留神就会刀走偏锋,力用重了,一不小心就会把剑顿断而前功尽弃。

小长去找了一个大树墩子,用大树墩子给削竹剑做借力,削竹剑的时候有个底杵着,比蹲在地上削顺心多了。桢哥早就蹲麻了腿,也去搬了个大树墩子,果然也更顺心顺力。

小长削剑刃,上一刀削完了左边的剑刃,下一刀就把剑转过来削右边的剑刃,这样就能保证两边的剑刃与剑身的中分线始终不多偏也不少倚。小长削剑刃是怼着剑柄往下削,把还没开始削的剑尖顶在大树墩子上借力,把整把剑稳固在他的手中。

削剑刃并不是从剑柄端到剑尖一削到底,而是从剑柄端开始,一截一截地削,就像给苹果削皮一样,一片一片的削下来。

先把两边的剑刃模底削好,再不断地小削,修复和完善,以令整把剑更精致和俊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削一把自己称心称手的剑,自然要把它削到至美,才不枉自己想做剑客的一片痴心。剑刃是整把剑的致害之所在,两边的剑刃从底到端要始终与剑身的中分棱线保持左右的对称,每一边都不可多削出一刀竹片的肉质,也不可少起了一丝小屑末。

“不过一片无用扔掉的竹筒子,何必那么费事耗力,只随意砍削几下,有个剑的模样不就得了事?你们只胡闹无暇顾忌的闲玩,何就那么个钻心凿岩的!”看我们削竹剑,眼里只当我们是几岁只会瞎胡闹玩的小孩子,梅姐不以为然。

“梅姐,有了宝剑我们就是逍遥三剑客,行侠仗义,伸张正义,行走江湖,自由自在!”我反握着小长原先削的那把剑,横在胸前,向着梅姐兴奋说道。

“呵呵,你们小孩子的世界还真是想着怎么着就怎么着,无趣的也能整得有趣。好了,我还要去做数学题呢,你们三个好好玩,别乱挥着棍子打架啊!”

梅姐比桢哥大一岁,她是2003年秋季九月份入学读的一年级,上了学的梅姐确实不一样,说话长见得多。

梅姐进她房里去做数学作业去了。正当儿,小长手上削的剑削的真是别具一格,一看去,那剑刃如铸剑师以玄铁精心打造的一般,浑然刚劲,若是真剑,自是气贯如虹。

剑刃削好了要削剑身尖端的剑刺,也就是剑尖,剑尖没削,非刀亦非剑。剑尖用的刀法主要是剁,左手握紧剑柄把剑顶在大树墩子上,镰刀口对着剑身末端斜着剁下去,两边的剑刃,一边剁一刀。

两边各剁一刀下去,剑身末端就成了尖尖的刺角,小长不是第一次削剑,刀劲把握得到位,两下就剁得精准。剑身的棱起的中分线刚好把剑的刺角平分,且刺角的两边一样长,一个完美对称的等腰刺角。

桢哥也渐削渐掌握了削剑的功夫,削出的剑刃所透出的剑气丝毫不逊于小长手上削的那把。桢哥轻轻地用镰刀抹刮了一下剑身两面,然后也剁好了剑的刺角。

小长和桢哥的剑身都削剁完了,最后削拾一下剑柄,两把剑气如风的竹剑横空出世。

我喜欢小长原来削的那把,我用在手里正称手,小长就对我说:“你就用这把吧,它肯定是跟你有缘,你拿着它就没放下过手。不过这把剑可煞费了我不少心血,留心着些,别乱砍乱剁给弄折了、断了。”

桢哥就用他自己削的那把剑。令狐冲从风清扬那里学得了独孤九剑,从此剑术独步天下,电视中令狐冲使起独孤九剑来的样子让人崇拜。

桢哥使着他的剑法,手中的剑在空气中百般变换,一会儿挥左,一会儿挥右,一转一跳,一上一下,尽学着电视里令狐冲的样子,“破剑式……破枪式……破掌式……嘿……”

看着桢哥如痴如醉的样子,好不自在,引得我和小长也一起使出了各自的“绝世剑法”,耍了起来。

尽在空气里劈斩,多少都会无聊,我们都忍不住地用自己手里挥舞的剑去招另外两个人手里挥舞的剑。

招着几下,我们就斗了起来,彼此切磋剑法,谁也不让着谁。我个子最小,使剑的力气也没他小长和桢哥大,又怕他们两个谁玩过了头或不小心失了手戳着我,亦或是劈着我捅着我了,便不做声地躲开他俩,走到一旁。

虽不是真的铁剑,但竹剑的剑刃、剑尖都是精心削出来的,那杀伤力也是相当大的。若不留神,眼珠子都能活生生给戳下来,剁削的剑尖要使力便完全能把人的身板捅穿,我生怕他们两个没当心会祸出天大的事来。把人身板捅穿不大至于,我最担心他们会戳到眼睛,一不小心成了瞎子,再也见不到光,那是多痛苦的事啊!

毕竟是孩子,我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桢哥和小长本来都闲力地只是你招我一下,我还击你一下,过了没多时,桢哥用力就稍微愈发地大了。小长也不甘屈于桢哥愈发力的进攻,自是也手快了起来,脚朝桢哥跟前渐渐抵去。

桢哥见势头不对,“啪”,朝小长猛劈了一剑,小长横着剑一挡,小长的掌心被震得发红。小长看着手里的剑,更有了握持感,心里进攻桢哥的意念更劲了些。

小长挤着双眉,皱紧了上眼皮,凝力地握紧剑朝桢哥砍去,小长速度太快,桢哥没来得及起剑去挡,被小长正砍到了左手臂膀上。

“啊!”

桢哥疼得叫了一声,也没个好气,执剑借着臂膀上的疼恨,狠地朝小长啪了一剑过去,打在了小长的右手手背上,小长手里握紧的剑霎时掉到了地上,“啊!”

小长疼得叫声比桢哥声音还大还尖,右手握紧的剑掉地上霎时便用左手捂紧了右手手背,半蹲了下来,眼里还闪着微微的泪光。

“你们两个快别打了,再打就要更受伤了!”我跑过去看了看小长的手,小长的手背被打得红肿,看着都能感觉得到小长手背上的疼,我帮他吹了吹,但哪里减得了小长手背上的疼。

“桢哥,你干嘛呀?干嘛那么重?”

“是他先打我的,我臂膀疼得不比他轻!”

听他俩喊疼的声音,特别是当听到小长更大的叫声的时候,梅姐就从屋里赶了出来,梅姐听他俩喊疼的声音不像是磕着碰着或者摔着的疼叫声,心里就估摸地知道是讧打起来了。

看着她弟弟眼里含着的眼泪,就赶紧地跑过去看看她弟弟紧捂着的手,“啊?这么肿!谁打的?”

“桢哥打的!”小长含着恨意地说。

“是你打的?你下手没个轻重吗?”梅姐指责地问桢哥。

“是你弟弟先打我臂膀!”说完就把袖子往肩上勒,“你看,都肿胀了!”

“我都说了你们别玩那些刀棍剑棒的,不听啊!这不是惹起来了?”梅姐大声骂着。

梅姐说桢哥比我跟小长都大些,应该让着些,怪他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梅姐叫小长把削的竹剑扔了,跟她进屋去。

小长好像不疼了似的,笑着说:“姐,没事,我要跟他们一起玩!你进去吧,我们不会打架的,放心吧!”

桢哥听了骂,心里确也悔悟了。“小长,对不起,我不该打你那么重的。”过去帮小长揉了揉手背。

见他俩谁也不记恨谁,又好起来了,梅姐便放下心来,也就不生气了,叫他俩要好好玩,自己进屋去了。

“你们两个也是,干嘛你打我我打你的,我们是逍遥三剑客,是好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互相伤害的。”见他俩和好了,我也很开心。“走吧,我们走那条小路去散散心吧。”

小长和桢哥毕竟余疼未消,那条小路很有意思,边上有丛林,还有山上下来的小水沟,走小路往那边去还是宽阔的稻田麦地,地上又有大片的长茎野草,去玩剑再快乐不过了,都欣然答应跟我一起去。

我们一起走到路口,举起剑,把那些长茎野草当成我们要去斩杀的敌人。在路口我们逍遥三剑客并排站着,准备着跑马步,右脚向前弓着,左脚向后,不约而同地像电视里的看到的骑兵一样,向那一大片长满长茎野草的地里骑着高头大“马”地冲去。

到了那片地里,我们逍遥三剑客便各自疯狂地斩杀,手起剑落,招式百出,越斩越勇猛,越杀越起劲,使出了各自身怀的剑法。没过多时,所有敌人就被我们全体覆灭了。

我们都喘着大气,全身都冒着汗,玩得十分的尽兴,我们的剑上都沾满了敌人的“血”,绿的、蓝的、紫的、红的,好几种颜色,绿的最厚。这些植物的汁液浸湿了整把剑,因为干竹片吸水,剑握在手里比来之前都稍重了些。

看被我们斩的满片草地,斩落斩断的草枝、草叶,还有的不少斩草腰的时候连根带起的草根,都杂乱无章的铺满了整片草地。

我们三个就并在一起躺在了草地上,躺在被我们斩杀的敌人的尸体上,我们都很开心,鼻子闻到的都是各种草的味道,心情舒畅,身体里的每个细胞好像都被激活了。

躺在地上,我们都双目朝天,天空远高无云,苍穹寥廓广袤。

我执起手中的剑,直指万里长霄,剑气凌锋,势志擎莽天。

小长家门口前面不远处有一条上下山的小路,往上走直接从小长家的屋后上去,走这里回去比我们来小长家的路近不少。

我和桢哥跟小长道了别,约好以后有空还一起玩,叫小长也要记得有空来找我们玩。道完别,我和桢哥拿着剑,走一步戳一步的回家了。上山路,用剑戳着地好借些力,回头看去,那蜿蜒幽深的小山路被我和桢哥杵戳了数不尽的一整条路的小剑坑。

那些被剑杵的小坑被人走人踏,再下一场大雨一冲,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小路还是原来的那条小路,只是那点点的小坑被踩踏、冲抹平了,不留下一点痕迹。

就像对那回头看的美好快乐的时光的记忆,被后来成长中的风雨洗刷,被恼人的人情事物一日一日地覆压,在他们的脑海中早没了痕迹,过而不留。

美好时光总是那么的让人怀念,昔日的逍遥三剑客今夕早已不复存在。小长在四年前考上了兵,我在去年考上了大学,桢哥上完初中后没上高中,直接去市里上了一所高职院校,两年前毕的业,他现在打算自考一个成人本科凭证,然后就可以在县里的一所幼儿园当老师。

我与桢哥和小长一年到头也没有太多联系,我只与桢哥在qq里有些许信息往来,每年回家过年还能在一起聚见,聊一些不再感觉亲密无间的话题。当然,顺题聊话,不却全没乐趣,聊到对事物的不同看法和见解之处,亦能交流出一些他脑里的收获。

我们都已长大成人,不再用小孩子的口气说话。

我与小长五年前在去学校的车上见过,他坐在我前面的座位上,他那时候胖了不少,身上的肉撑得薄汗衫而让胖坏身材尽露无遗,我跟他说了两句话,再无任何交流往来,到现在也不曾再见过面。即使再见面,也没得相同意话可以聊,因为我们从十四年前就是各自世界里的人。

与陌生人相区别的,只是我们小时候曾在一起玩过,叫得出来对方的名字。

我们只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见了面,不再会有几岁时不分开的热情,自是,我们有各自的世界,有各自的未来,怎可能还会舍不得地在一起。都当是各自相安无事便好,没得白眼恨意,还能有的好话说,起坐之时还会互相礼貌谦让,便自能深记住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我为何怀念那时的光阴,因为那时的友爱是多么的纯洁,即使彼此伤害,一提脑便能忘却痛苦,继续一起快乐和开心。那时的快乐简单,去跑去跳,削一把竹剑就可以行侠自乐,而现在的快乐似乎非得有一些成就感、满足感、获得感,甚至是存在感。

痛快尽兴难以找到,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也不再被充分激活,全身的血液亦难沸腾起来。因为我们总被一些难以说出的隐石压在心头,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脑子都是冷静的,聪明的,见得多,看得多,脑子不发愚人自乐旁人看笑的热。

行世者,时空本在向前更迭,但那小剑客的心境不能忘却,那是生命最有灵遐的时光。若可以,我还真想再去削一把剑刃刚美、剑气萧然的竹剑,然后尽情的骑着马步到林中的小路和田野里去跑去跳,去斩妖除魔,去惩恶扬善,去感受天地苍宇中的浩然正气。和大自然中万物生命一起集天地之灵气,吸收日月之精华,把自己沐为最晶灵的生命,化为生命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