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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行迟晕倒了?陆氏不知所踪?!”

侯夫人简直想要晕倒。

侯爷才刚回来,怎么就发生这样的大事?

她在褚淼音的搀扶下,匆匆往书房的方向走过去。

迎面而来的正是侯爷和二儿子。

只是……侯爷怎么鼻青脸肿的?

侯夫人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侯爷你……”

庆丰侯目光如刀:“你的宝贝儿子干的好事!你信里写的没错,他如今是越发张狂了,居然敢对我动手!”

这话惊得侯夫人倒退两步:“您说这是行迟所为?怎么可能?!”

她看向裴行越,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否认的话。

然而裴行越也是满脸沉痛,点了点头。

“不可能!行迟不可能……”

侯夫人这才想起什么,道:“行迟恐怕是被人下了降头了!”

说着,把裴行迟晕倒,陆鸣雪失踪的事说了。

庆丰侯脸色更为难看:“陆氏失踪?!你的意思是,是她咒了世子?”

裴行越在旁也道:“这么说来,刚刚大哥突然暴起动手,力量惊人,的确和他平日里的样子不同。唉,刚刚我应该派人跟着大哥的……”

“你也是慌了。罢了,先去看看世子如何,赶紧叫大夫来!”

侯夫人“诶诶”两声,忙吩咐下人。

在边上没什么存在感的褚淼音明显觉察到,庆丰侯对世子和二公子态度的不同。

看来,真如姨母所说,侯爷是想换人培养了。

那她也可以换个目标。

决心一下,她便更为殷勤。

*

陆鸣雪还不知道侯府如今乱作一团,只知道她现在身处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

边上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姑娘正歪着脑袋看她。

她试着发出声音,嗓子又伤到了,不过比起上次要轻,说话是没什么问题。

“小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小姑娘咧开嘴一笑,牙齿没张齐,微微漏风。

“这里是我家!”

见她笑,陆鸣雪也觉心情放松许多。至少说明,这里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你叫什么呀?”

“我叫年年。”

年年,一听就是小名。

“你姓什么呀?”

小姑娘一听问她的姓,突然站起来,双手叉腰,挺胸抬头:“我姓‘卫’!”

这是……卫封寒的妹妹,还是侄女?

不知为何,陆鸣雪竟觉得有些紧张。

“那你,知道卫封寒吗?你能帮我把他叫来吗?”

年年先点头,又摇头,头上一左一右的两个发髻像是燕雀绕枝,上下左右地翻飞,连带着两个金铃铛发誓也响个不停。

陆鸣雪实在几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年年肥嘟嘟的脸颊。

手感好到惊人。

年年突然像是害羞了一般,两只肉团小手捉着衣襟,面色泛红:“姐姐,你是我小叔的……的……”

“的”了个半天,她似乎忘了后面那几个字该怎么说。

陆鸣雪生怕她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忙道:“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

“呃……玩伴?”

“玩伴!对!你是我小叔的玩伴!”

年年拍手欢呼,原地蹦蹦。

“我小叔出门了,等日落的时候,才会回来哟。”

陆鸣雪探头出去,看向窗外,太阳挂在天顶,正是正午时分。

看样子,还有几个时辰。

她这一动,只感觉身上哪哪儿都疼,尤其是肩膀,大概是伤到了骨头。

一想到裴行迟那副目眦欲裂的恐怖模样,陆鸣雪就觉得喉咙喘不上气。

连忙晃了晃脑袋,又牵扯到肩膀,疼得她龇牙咧嘴。

站在床边的年年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陆鸣雪还以为把她吓着了,没想到不一会儿,她抱着一摞书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这一摞书将她整个上半身都挡住了,但是她虽晃晃悠悠,该抬腿跨门槛的时候,又是丝毫不差。

陆鸣雪看得心惊胆战,正要下床去接她,她却已经到了床前。

“年年会武吗?”

年年将书放在床边,“呼”了一口气,又拍拍手。

“会呀。”

说完,拿起一本书,翻开送到陆鸣雪眼前。

陆鸣雪一看,竟然是小人书,画得是江湖演义之类的。

“姐姐给年年读。”

左右无事,陆鸣雪又不想放空乱想,索性就给年年当个说书人。

这小姑娘十分给面,不论是读到惊险处还是发笑处,她的反应都是实打实的,让陆鸣雪也深受感染。

两人就这么玩了半个时辰。

陆鸣雪只觉得喉咙发干,正要唤宝翠,才想起来宝翠不在。

一时又是担心宝翠,又是奇怪,这么久,居然没见到一个下人。

便问:“年年,你身边伺候的人呢?”

年年挠挠头:“她们都在我的院子里呢,小叔不许他们接近这里。”

也是,要是被管不住嘴的看见她在这儿,说出去可就完了。

陆鸣雪便下了床,倒了杯茶喝了。

年年则躺在她刚刚躺下的位置,手拿着小人书,看得不亦乐乎。

见年年看得入神,她轻手轻脚放下茶杯,想着出去看看,也好歇歇嗓子。

打开房门,却迎面撞上了一堵胸膛。

幸好她没有一头冲出去。

捂了额头后退几步,一抬头便看见卫封寒正含笑看着她。

他今日穿了银光薄甲,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分外精神。

此时含笑,眼神灼灼看着她,竟让她一时不敢动弹。

“小叔!你回来了!”

年年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冲向卫封寒。

“好哇,你不听话,偷偷跑过来。”

卫封寒蹲下一捞,便将年年捞在手里抱起来,轻轻一掂,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年年两手捧着脸揉了揉,可爱得不得了:“不要捏,小叔的手太糙了!”

卫封寒笑着捉弄她,非要捏,一手对阵她两手,见招拆招,有趣得紧。

“小叔欺负人,嘿!”

“我一根指头,怎么就欺负你了?”

卫封寒若做父亲,大概也能做的不错吧。

陆鸣雪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撞进卫封寒的视线,不由一激灵。

她……她刚刚在想什么?

心虚之下,她侧过脸躲开了卫封寒的视线。

刚躲开,心里不由哀嚎,这不相当于明说了她在心虚,在胡思乱想吗?

一时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