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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菱起了个早,洗漱时发现秦文琮又在里面洗床单。

她说:“琮哥,不如你以后把床单被套这些放在一旁吧,我下班回来帮你洗。”

听见这话,秦文琮洗床单的手抖顿了顿。

“……”他沉吟片刻后才说:“不用。”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子菱发现秦文琮几乎每天早晨都会洗床单,勤快得不太正常。不过这是男人的私事,她也没好意思问。

*

秦臻顾眉订婚宴的周末,京市天气不错,顾眉秦臻站在国际大饭店门口接待宾客。

秦臻穿着西装,顾眉穿着红色旗袍,盘发别了一枚红色绒花,明艳夺人。

顾眉给宾客们发喜糖发香烟,宴席快开始了也没见秦文琮。

她拿胳膊肘捣了一下秦臻,低声问:“怎么不见你小叔和沈子菱?这宴席都要开始了。”

这场订婚宴,看似顾眉和秦臻是主角,实际上是给沈子菱准备的鸿门宴。

如果沈子菱不来,那他们前面都白做工。

秦臻正在思考要不要找人去请秦文琮和沈子菱时,两人从向承的吉普车上走了下来。

秦文琮先下车,绕过车头为女孩开门,伸出胳膊,让她扶着自己小臂,从车上走了下来。

沈子菱穿着一条贴身的连衣裙,时下入冬,京市气温低,外面套了一件皮草披肩御寒,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后,红唇媚眼,气质惊艳。

她下车后扶着秦文琮的小臂往这边走,向承也与她并肩而行。

两个俊美男护着她,这阵仗可不小。

秦臻看着不远处,皱眉:“小叔带的女人是谁?”

看着很熟悉,可因为对方盛装打扮,与之前的沈子菱判若两人,他是真没认出来,完全不能把眼前这位堪比画报女明星的妩媚女郎,和那个打扮土气的沈子菱联想到一起。

顾眉也看愣了神:“是……是沈子菱!”

“什……什么?”

等沈子菱走近,她冲着两人笑了笑:“既然邀请了我,不能不给喜糖和香烟啊。”

秦家订婚宴来的可都是身份不菲的人,面子功夫要做足,给的喜糖和香烟都不便宜。

沈子菱从顾眉手里接过喜糖香烟,转身拉开向承的西装衣兜,全塞他衣兜里。

向承不乐意了:“子菱妹子,你怎么全是塞我兜里?不能塞琮哥兜里吗?”

沈子菱低声嘟囔说:“琮哥不抽烟不吃糖,而且他今天那么俊,西装口袋鼓囊囊的也不好看啊,衬不上他的身形和气质。”

向承低吼:“我就不帅吗?你把我的衣兜塞这么鼓囊囊的,就能衬得上我的身形吗?”

沈子菱可怜巴巴看着他:“我的衣服也没兜啊。”

向承哼了一声:“行吧行吧,谁让你是我妹子。香烟归我,”

沈子菱嘿嘿道:“糖果归我。”

顾眉和秦臻听着两个幼稚鬼的对话,很难不怀疑他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男人是视觉动物,秦臻也不例外,看见这样的沈子菱,很难挪开眼。

可是很快,他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害得她母亲偏瘫的人,当即把情绪收拢,低声道:“沈子菱,你今天穿成这样,是想来诅咒我们吗?我们大喜的日子你穿黑色?”

沈子菱一脸真诚反问:“秦臻你今天怎么了?大喜的日子,脑子烧坏了么?我和你私怨那么深,你不会觉得,我来参加你的订婚宴,会来祝福你吧?那你可放宽心,我没那么大方。”

秦臻怒道:“你——”

他把喉咙口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转头看向秦文琮:“小叔,我听说你最近像教小叶一样教她。这就是你教育后的成果吗?连尊重人都不会吗?”

秦文琮反问:“你邀,她来,已经是莫大的尊重。”

顾眉努力提醒自己别生气,可是看见沈子菱穿着一身黑,她又很难不生气。

她压着眉头说:“穿一身黑来参加别人的订婚宴,这是尊重?”

秦文琮没来得及说话,向承走过来,一把将顾眉手里端着的托盘里的香烟,薅进了自己的西装兜里。

顾眉:“……”

向承薅羊毛薅得理直气壮:“我妹子这么盛装打扮还不尊重?非要抬一口棺材搁门口你们才觉得尊重啊?还能不能欢迎我们了?饿了,想吃席!”

秦臻气得想上去揍他,顾眉伸手将拉住:“席快开始了,你们进去吧。”

三人一起入席,果然发现宴厅里坐了不少亲朋熟人和领导。

就连秦文琮的领导宋副院也在,两人刚坐下,被领导给叫了过去。

六婶和小吴带着秦老也早就到了宴厅,沈子菱和他们打了招呼,返回自己那桌。

不出所料,大家看见沈子菱也都觉得奇怪,免不了议论:

“人家订婚,她穿黑色裙子过来,这不是摆明了诅咒吗?”

“顾眉和秦臻也挺奇怪的,小两口订婚就订婚,给人家沈子菱发什么请帖,嫌好日子过太长了是吧?”

今天的沈子菱实在漂亮,大家难免偏向她。

沈子菱刚坐没一会,被服务生叫出宴厅:“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沈子菱想了想,还是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刚到走廊,早就守在门外的沈大东和唐芳分别从两边将她给架住。

唐芳一双手抱着她胳膊,哼了一声:“死丫头,真以为穿上这层皮就是城里人了?这回我看你往哪儿跑!”

沈大东力气更大,压着沈子菱的另一只手,让她彻底不能动弹。

沈子菱回头发现是叔婶儿,立刻明白了顾眉秦臻的计谋。

可这是订婚宴现场,人这么多,他们压根带不走自己,秦臻顾眉如何想不到这一点?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沈子菱思考时,一个阔腮老男人走到她跟前,掐着她的下巴嘿嘿笑道:“子菱啊,不如我们就着这个订婚宴,好好拜个堂?”

他笑起来,露出一排黑牙齿,看得沈子菱一阵恶心。

曹刚凑近,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儿:“除非老子死了,否则你这辈子别想逃!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否则老子能在宴厅舞台上要了你!”

这番话让沈子菱胃里一阵翻涌,也成功地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黑牙暴发户曹刚阔步走进宴厅,沈子菱几乎是被架起来,抬上了舞台。

顾眉和秦臻正站在台上,看见这一幕,故作惊讶往秦臻身后躲。

秦臻吼了一声:“你们是谁!你们做什么?”

曹刚骂道:“我是你们爹!你就是秦臻是吧?一年前你把媳妇儿拐到这里,还订了婚,把人搞成破鞋你就丢了。今天我不仅要把她带回去,你还得赔我钱!我也不为难你,你赔我三万块,我就走!”

台下一阵哗然。

沈子菱察觉到上台后叔婶的手松了一些,她轻松就挣脱开。

很快她注意到,叔婶、曹刚的腰间,都别了一把小匕首,极容易被抽出。

沈子菱为了自保,想也没想就拔出了沈大东腰间的匕首。

曹刚见她拔了匕首,朝着她步步逼近:“臭婆娘,老子花钱买了你,你就是老子的人!你穿这么骚想勾引谁呢?喜欢骚是吧,我扒了你的衣服让你骚个够!”

即便沈子菱早有心理准备,可她也没想到曹刚会突然冲过来扒她衣服,被逼得连连后退。

台下所有人都注视着她。

蒋殷雯阴阳怪气地挑事儿:“沈子菱,你有老公还来勾引人,你要脸不要?秦臻因为你还背上了一个负心男的骂名,被组织开除,你应该还他一个公道!”

曹刚步步逼近,就像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沈子菱攥紧了匕首,真想一刀给他扎进去!

秦文琮冲上台,握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取过匕首。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宴厅里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不要冲动。他们每人身上都背了刀,又特地让你拿到,用言语刺激你,就是想让你动个刀子,再送你进去。”

沈子菱立刻反应过来,同时也松了口气。

向承搁台下打圆场:“谁这么恶毒这么蠢啊?想送人家姑娘蹲局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