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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爷爷告奶奶求到我爸面前时,你可不是这副嘴脸,要没有周家,陈医生,你现在早被吊销资格证,关在牢里赎罪呢。”

周棠恶狠狠几句威胁,陈主任哑火不吱声了。

“行了,替我快点将事办好,我不想等,夜长梦多。”

“……周小姐,您不能侮辱人。”

陈主任双拳紧握,他是医院里能吆三喝六的主任,手里捏着不少实习生的前途,早就习惯了被人尊敬的日子。

周棠一个年轻小姑娘,回回踩在他头上侮辱人自尊。

“妈的,做我周家的狗委屈你了?”

周棠病号服外面套了件大衣,站在冷风里,见陈主任迟迟不答应帮自己杀人,早就不耐烦。

“随便什么,麻醉剂过量,心肌梗塞脑死亡,找个借口解决了他就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爸他老人家手底下养了一堆媒体,你真想要前途的话,最好别惹我。”

陈主任颜面尽失,被小自己十几岁的人又打又骂,威胁着他一辈子都受人掌控。

终于,他抬头。

“你孩子流产的全过程,都被我录下来了。”

一句话像平地惊雷,周棠尖叫一声。

陈主任接着说:“要是霍家知道那孩子是块硅胶,该怎么看待你?”

“你太相信崔然了,他个半吊子大夫,调制出来的药当然不靠谱,所以就算迷倒了霍京焱,他连你,碰都不碰,对吗?”

字字句句,杀人诛心。

周棠差点气疯,陈主任的每一句话都扣她命脉,这些丑闻一旦传出去,苦心经营的感情婚姻,好儿媳的人设就都毁于一旦了。

她高高举起包又给了陈主任两下,“你以为毁了我,你就能好过吗?”

陈主任缄默不言,周棠喘着粗气与他对峙,过了很久,久到桑许都想站起来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走了时。

陈主任突兀笑了声。

“可以,我死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他语气坚定,一下子脱离了周棠掌控。

周棠突然有点后悔,不是后悔惹怒了陈主任,叫刚谈判成的交易泡汤。

而是悔,当初就不该帮他,利用完直接丢掉可比培养一条白眼狼在身边划算多了。

“行,你有种。”

周棠泄气退后半步,算是示弱,她道:“我们互相保守秘密,只要你今晚按我说的做了,院长的位置,很快就是你的。”

陈主任虽然厌恶周家这些年的操控利用,被大小姐脾气的周棠当狗一样羞辱,但在巨大利益面前,他仍是挪不开脚,抵不住诱惑。

“好,成交。”

霍伯父有危险!

桑许脑海中念头刚升起,车库转动的摄像头光从她身边照过。

好巧不巧,周棠看见了蹲在地上的人影,下意识呵斥出声。

“谁在那里!出来!”

陈主任默默瞪了周棠一眼,从兜里滑出一枚手术刀来,笑眯眯说:“谁家小朋友?是不是和大人走丢了,出来叔叔帮你找。”

桑许弯腰,在一辆辆车的掩护下夺路而逃,夜间的医院人很少,她跑的方向不对,一冲出去,眼前一片黑灯瞎火。

遭了。

看着白大褂手持锋利手术刀步步紧逼,桑许索性拔足狂奔,朝着有亮光的地方疯狂跑去。

不清楚陈主任实力,万一他真巧无声息将自己解决了,那可就完蛋了。

肺里的空气好似被抽干,刚缓和点的嗓子又隐隐作痛,桑许东拐西绕,足足跑了七八分钟才绕回到熟悉的住院部。

身后,陈主任一把年纪了,体力却比她还好的多。

陈主任喘着气说:“你站住,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信你才有鬼了!

桑许内心回了一句,手撑栏杆跳过一小片灌木丛,然后准备从花坛抄近路跑去住院部。

可惜天黑灯暗,她全然没注意,花坛外围不是平路,而是非常高的围墙。

一脚踏空,桑许心提到嗓子眼。

吓得紧紧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落入个可靠怀抱里。

她睁眼,那人侧脸逆着路灯的光,昏黄的夜灯为他眉骨鼻尖都勾勒一层毛茸茸的金光。

桑许张大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的脸好符合她审美!

鼻梁像连绵起伏的山,每一笔,每一个拐折,都如同名画中精心落下的一般,异常完美。

“呼呼呼……”

台阶上方,陈主任双手撑着膝盖喘大气,绕了圈路特地来赌人。

他左顾右盼,没看见跳下来的身影,甚至不信邪,往下又走了几步。

恰恰好和男人擦肩而过。

桑许紧张又冒昧地将脸埋在那人衣服里,一颗心砰砰直跳,闻着对方身上的松木香,渐渐安心下来。

一直进了住院部的大门,亮堂堂的光洒下来,她这才挣扎两下,从男人身上下来。

“谢……怎么是你?”

刚想道谢,看见一张晦气的帅脸。

霍京焱抱着胳膊挑眉,“桑许,你吸引人的手段越来越拙劣了。”

“呵。”桑许毫不客气翻个白眼,“霍总别太自信,我刚才是认错人,将你当成别的男人了。”

她有意气他。

霍京焱继续恬不知耻道:“桑小姐刚才犯花痴时,可不是这表情。”

两人对对方都有股怨气,斗了两句嘴后,霍京焱知道她是慌不择路,可以说是被逼至绝境,才那样慌张。

于是等待着桑许开口找自己求助。

桑许按了电梯,头也不回上去,霍京焱抬手拦了下。

说出口的话仍不好听。

“着急投怀送抱,就没什么事要告诉我?”

桑许后知后觉,全身发颤,光是站在那里,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陈主任拿着薄薄手术刀,一脸狞笑狂追,足以成她今后很久的噩梦了。

“没有。”她嘴硬,“即便是有,那也跟霍先生没关系。”

回到病房,谢景年靠在椅子上打盹,自从她生病住院的这阵子以来。

谢景年简直将医院当成了第二个家,每天忙完工作就来陪着她。

“桑许,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无助的时候最怕人安慰,桑许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