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军队过境,一路上畅通无阻。
两个孩子对路途的颠簸和风餐露宿,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反而每日都精力旺盛,活像是出来郊游似的。
而黎允烟,每日的生活,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覆罗有期逮着机会就带她去快活,让天与地都见证他们夫妻二人的如胶似漆。
有时候,黎允烟怕他消耗过大,将大补丸一分为二,给俩人都补补,免得猝死。
良性循环之下,覆罗有期的身体愈发好了......
就很愁人。
同时,她也会关注着京城那边的动静。
经过系统的VcR,她知道京城目前乾坤已定,孟清野已经在来接她的路上。
苏庭桉则在京城坐镇,处理宫中的烂摊子,说服百官,等待她的归去。
终于在某一天,前方的斥候快马加鞭从远处奔来。
他的神情紧张,“大汗!前方三公里处,有大军前来,瞧着有好几万人!”
覆罗有期神色一凛。
马车的车窗开了。
温柔又冷静的声音传来,“阿期,他应该是来接我的!”
“他?”
覆罗有期转过头,“谁?”
黎允烟挥手让斥候下去。
斥候看了看覆罗有期的眼色,挥着鞭跑了。
黎允烟看着他,“来接我的,应该是元夏国的征北将军,孟清野!”
覆罗有期神色一震。
征北将军的名号如雷贯耳,他如何不知?几年前与元夏国一战,便是征北将军带着大军,将北朔国击退的!
他还知道征北将军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名声比几年前要更为响亮!若是与他对上,也不知有没有胜算!
不对!刚刚烟烟说的是——
接?
他偏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征北将军,是你的人?”
黎允烟含笑点头,“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是我救了他的命,他现在办的事,都是为了接我回去!”
覆罗有期有些不可置信。
之前的探子来报,元夏国内乱,征北将军手握重兵,却冷眼看着各方势力角逐,按兵不动,没有加入任何一方,他就觉得有些奇怪。
征北将军如今手上的兵权,多到可以直接造反称帝的程度!但他做的这些,居然只是为了,接曾经的公主回去?
看着黎允烟笑容明媚的小脸,他的心中没来由地闪过了一丝恐慌。
厚实的大掌放在她扶在窗棂的小手上,覆罗有期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烟烟,你是我的!”
黎允烟冲他嫣然一笑,“当然!”
没过几分钟,前方就跑来了一队骏马。
孟清野听说北朔国的军队就在前方,当下就策马开始奔腾,带着几个人就率先跑了过来。
他的公主,回来了!
覆罗有期高高抬手,示意大军原地等待。而他也拉紧了缰绳,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远方的人影。
他终于明白,为何北朔国这么多人的军队进了元夏,却没有遭受到任何阻扰,一路畅通。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们要来!
他没有任何抵抗,而是摩拳擦掌,准备迎接他们!
他本以为这次率军前来,会是一场激战,却没想到烟烟早就把元夏国的一切障碍都铲除了......
孟清野来到他们的面前停下,翻身下马,立即跪地。
清朗的声音高喊道:“属下孟清野,恭迎洛倾公主回家!”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护卫也翻身下马,“恭迎洛倾公主回家!”
黎允烟掀开车帘,看着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脸上带着欣慰。
“孟将军,你果然做到了!”
听到久违的清丽嗓音,孟清野的眼底,涌起一阵酸涩。
他的眸子抬起一瞬便低下,克制着颤抖的声音回道:“属下不负公主所托,来接公主回家!”
黎允烟神色平静,“你起来吧!继续赶路!”
“是!”
孟清野站起身,看向坐在马背上、一身戎装的覆罗有期。
抱拳:“见过北朔王大哥!”
覆罗有期眯眼,北朔王就北朔王,加个“大哥”是什么意思?!
他可没有这么讨人厌的弟弟!
是的,覆罗有期一看见孟清野,就觉得讨厌!
他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征北将军,别来无恙!”
孟清野却仿佛看不出他眼中对自己的防备,毕竟是公主的夫君,他理当敬之重之。
他身姿挺拔地站着,像是没看见面前的这几万人大军,一副聊家常的口吻回道:“多谢北朔王大哥挂念,我们都很好!”
我们?
又在打什么哑谜?
孟清野翻身上马,“来了元夏国,便都是客,北朔王大哥,欢迎你来!”
说完便轻轻挥动马鞭,像是主人一般,在前面晃晃悠悠地带队而行。
两军相遇,气氛诡异地和谐。
孟清野一直赖在他们这边不走,晚上扎营时,说是要来向公主殿下请个安。
也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黎允烟便允了。
覆罗有期心中不忿,但也对于这种合理的要求无可奈何。
孟清野过来时,便见到覆罗有期的手,跟长在了公主腰上似的,宣告意味十足。
孟清野十分有礼地下跪请安,心想苏兄把一切场面都想到了!他们果然要谋定而后动!
他规规矩矩地请了安,再看了看两位小主子,便回了自己的营地。
他进退有度,有礼有节,让覆罗有期挑不出一点毛病!
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发。
又怕黎允烟觉得他小心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外露,憋屈得很。
只能在二人独处时,一次又一次地拥有她,来填满自己内心的空虚。
孟清野跟个小媳妇似地,每日都来覆罗有期的眼前晃悠,向公主晨昏定省,还顺便跟两个小主子混了个脸熟。
孩子们现在,亲切地唤他作“孟叔”!
终于在十日后,来到了北夏国的京城。
覆罗有期让全军在京城外扎营,只带了几个心腹跟在身边。
黎允烟很感动于他对自己的信任,牵着他的手,相携来到了城门之前。
城门前,站着一个清俊的男子身影。
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衣,如皓雪一般,眉目清绝,气韵高洁,墨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如芝兰玉树。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只见他步履轻缓,双手轻掀前袍,跪地。
声音温润如流水:“微臣苏庭桉,恭迎洛倾公主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