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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四次战役(6)汉江的最强防御-3 死守落帽血战白云

美军西线第1军在军长约翰·奥丹尼尔的指挥下,率领第3师、第25师、第9军的第24师部分兵力,以及英军第29旅、土耳其旅和南朝鲜伪1师,首先对野牧里至金良场里的区域发起进攻,目标直指朝鲜水原城至汉城公路和铁路两侧约20公里的地带。

帽落山位于汉江南岸,海拔380米,距离汉城约30公里。朝鲜半岛上着名的京釜公路从它的一侧穿过。帽落山的正面是236.5高地,与主峰相连,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铁路和公路在此并行,铁路的西侧是修理山,而东侧则是帽落山。帽落山与修理山共同构成了守卫汉城的两大门户,要进攻汉城,必须通过此地,因此这里成为了防守的最佳地点,攻守双方在此相遇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结果。

在战斗打响之前,志愿军第50军军长曾泽生、政委徐文烈、副军长蔡正国已在野牧里至安庆川以西区域展开部署,依托修理山、帽落山、白云山、光教山和文衡山等重要据点,构筑了第一道防线。该防线正面约38公里,正是敌军进攻的主要方向。

第50军以善于防守着称,工事构筑方面颇具心得,这也是志愿军司令部敢让50军承担这一战的重要原因之一。驻守修理山第一道防线、负责阻击任务的是志愿军第50军148师444团,而在帽落山第一道防线进行阻击的则是第50军148师443团,团长为朱光云,政委为华文。

根据朱光云和华文的战略部署,443团第3营第8连和第9连分别部署在帽落山主阵地及236.5高地;第7连则在前出至谷沙川的113.8高地一线,担负前沿警戒任务,以保障帽落山主阵地的安全。第2营则占领五华里一线阵地,负责机动作战任务。各营迅速进入各自阵地,展开工事构筑,形成侧向射击和交叉火力网。

1951年1月26日,美军第25师在师长威廉·基恩少将的率领下,出动十余辆坦克,为200多名士兵提供掩护,向由7连2班坚守的前沿警戒阵地——113.8高地一侧发起试探性进攻。

汉江防御战中,帽落山、修理山和白云山的“三山阻击战”正式打响。

美军第25师师长威廉·基恩少将原本也在撤换名单之列,但李奇微可能考虑到完全更换所有指挥官并不合适,再加上基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全程参与了太平洋战争,表现卓越,因此给予了他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

因此,威廉·基恩少将此次前来,是怀着卷土重来、洗刷耻辱的决心。

鉴于之前几次失败的教训,这一次,威廉·基恩指挥美军第25师,依靠大量坦克和飞机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稳步推进,展现出一种稳妥谨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1月26日,第25师的美军发起了试探性进攻,数百名士兵在几十辆坦克的掩护下,弯腰前行,缓慢地向113.8高地爬去。正当他们接近山顶时,突然遭遇猛烈的火力,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以及手榴弹同时发起攻击,瞬间十余名美军被击毙。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美军被迫撤退。

基恩少将恼羞成怒的看着美军撤退,意识到那支多次让他挫败的队伍就在眼前。他冷笑着,开始调集兵力,准备再战。

443团团长朱光云见敌军溃退,心中明白美军第25师必然会发动大规模进攻,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于是,他立即命令全团官兵加紧抢修工事,强化掩体,迅速运送粮弹并救治伤员。

1月27日上午大约10点,美军开始进攻113.8高地。天空中8架轰炸机呼啸而过,地面上十余辆坦克和数十门火炮同时开火,猛烈轰炸443团的警戒阵地。瞬间,焦土飞扬,火光四射,硝烟弥漫,帽落山顷刻间沦为人间炼狱,山顶、山腰、山腹甚至山脚到处都被炸得满目疮痍、残破不堪……

大约两小时后,敌人的轰炸停止了,大批美军和南朝鲜伪军隐藏在坦克后面,重新对7连1排和3排的阵地发起冲锋。同时,另一股大约100余人的敌军,也向3排的阵地发动了夹击攻势。

50军在阻击战中展现出极为顽强的战斗意志和坚韧的防守能力,令美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每次进攻前,美军都会先派飞机和重炮进行轰炸,确信阵地上的工事和守军已经被彻底摧毁后,才会发动步兵进攻。

如果此时志愿军开火,美军步兵便会暂停攻势,继续让炮兵轰炸一段时间,直到他们认为阵地上再无活口,步兵才继续推进。志愿军总结出经验,前线尽量少留兵力,等美军步兵接近时再进入阵地,力求将敌人放到50米内再进行射击。

守卫帽落山的148师443团便是这样与敌军反复争夺各个阵地,当敌人靠近时,他们的射击也更加精准。

志愿军官兵们静悄悄地伏在战壕中,静待美军步兵逐步逼近。忽然,7连连长夏居云一声大喝:“打!”战士们立刻紧握武器,齐齐向敌人开火,迫击炮也同时朝着敌群猛烈轰击。伴随着震耳的爆炸声和机枪的“突突”声,山坡上瞬间倒下了一片美军士兵,尸横遍野,伤者满地。

美军被这一幕吓得慌乱失措,纷纷寻找掩护,进攻阵型顿时露出破绽。夏连长果断下令,7连的战士们抓住机会,个个奋勇向前,犹如猛虎下山,挥舞着闪亮的刺刀,冲出战壕,直扑敌军。

美军士兵尚未撤退到山下,就被指挥官端着督战的机枪逼迫着重新返回,再次向山上发起冲锋。没过多久,他们又被打退下山,随即又被强迫折返。仅在这一天内,志愿军7连的官兵就进行了8次白刃反突击,美军除了在我军阵地前留下200多具尸体,什么也没有获得。

然而,战斗愈发激烈。敌军接连不断地发动轰炸,一次次猛烈的冲锋袭来,阵地上临时构筑的散兵坑和堑壕被炮火炸得支离破碎。重型迫击炮和榴弹炮像冰雹般密集地倾泻下来,刚刚修好的工事再次被炸毁,修筑了又被摧毁。第三排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最终,阵地上只剩下田文富孤身一人。

田文富是云南雨城区多营镇上坝村一个贫困农民的儿子。1948年,他被国民党强行征召,用一根绳子捆绑进了国民党第60军。在军中,他受尽折磨。

在解放战争时期,田文富跟随部队参加起义,但他没有领取返乡的路费,反而选择加入了解放军,经过改编,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50军的一名战士。1950年10月,他随曾泽生将军率领的第50军前往朝鲜战场,担任148师443团7连3排的机枪手。

在那一天,面对敌人疯狂的炮火,田文富一边注视着敌人弓着身子向他的位置爬近,一边回头望向倒在身边的战友遗体。他的脸上早已干涸了泪水,双眼中只剩下愤怒的火焰。他想起战前立下的誓言:“哪怕只剩下一个兵,也要坚守阵地。”

他心中坚定下来:我要与阵地共存亡!

趁着美军尚未全面攻上来的间隙,他不断穿梭于战壕中,收集所有剩余的武器和弹药。他把装满子弹的冲锋枪和卡宾枪,以及已经拧开尾盖、拉出火绳的手榴弹,分别放置在几个精心挑选的射击点上。随后,他脱下帽子和大衣,做成一个人形的伪装物。接着,他在腰间别上了一颗已经揭开后盖、准备在关键时刻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光荣弹,静静地端着机枪坐在战壕中,等待敌人的来袭。

他发现敌人已进入射程,立刻端起轻机枪猛烈扫射。随后,他敏捷地翻滚到另一个位置,迅速投出几颗手榴弹。紧接着,他转身移动到新的掩体,拿起冲锋枪继续猛烈攻击敌人。

这场战斗打得美军措手不及,他们完全无法判断我军阵地上还有多少人在坚持作战。当他们在山坡上看到一顶志愿军的帽子隐约显现,甚至还能模糊地看到衣物在晃动,便不停地朝那个方向开火。

田文富独自在阵地上机智灵活地奔跑、射击,数次击退敌人的大规模进攻。每当危急关头,他总会不由自主地瞥向腰间别着的那颗光荣弹,仿佛随时都可能迎来最后的时刻。

幸运的是,敌人撤出了战斗。随后,增援的战士们再次回到了阵地。这时,田文富已被敌人炮弹掀起的泥土掩埋,战士们合力将他从土中挖出。令人惊讶的是,他虽多处受伤,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他们仔细清点了阵地上的十几处位置,发现那些机枪和手榴弹依然稳稳地放在战斗阵地上,而那件被敌人射得满是弹孔的棉衣,依旧挺立在风中飘扬。在这场战斗中,田文富一人使用了近800发机枪子弹,以及数不清的步枪、冲锋枪子弹和手榴弹,消灭了50多名美军。

那件破烂不堪的棉衣最终被送到了443团的政委华文手中,华政委满含热泪,一一数着,竟发现上面有53个弹孔。在战争结束后,田文富被授予50军的“英雄机枪手”光荣称号,并荣获一次二等功,随后,他还得到了朝鲜领袖金日成的接见。

田文富的军帽与大衣如今陈列于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供世人瞻仰与缅怀。

2004年,田文富老英雄特地带着妻子和儿女前往博物馆,和家人一同追忆自己当年参与那场战争的岁月与经历。

在帽落山战斗进入最为艰难的时刻,志愿军1排的战士们在成功抵御敌军14次猛烈进攻后,1排重机枪组的弹药手身负重伤倒地,副射手壮烈牺牲。此时,阵地上只剩下前来支援的重机枪手刘荣和一名叫牛文举的战士……

就在这时,一枚炮弹在他们旁边爆炸,刘荣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醒来,发现牛文举已经牺牲,重机枪也被炸毁。刘荣抬头一看,发现一队美军正弯着腰,悄悄地向山上爬来。

此时,他手中既没有重机枪,也没有手榴弹,但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他艰难地爬起身,怒吼着像猛虎般扑向一个身材高大的美军士兵,两人在山坡上扭打翻滚。千钧一发之际,刘荣抓起身旁的一把十字镐,猛砸压在他身下的美国兵,顿时血浆四溅。其余的美军吓得魂飞魄散,发出惊恐的叫声,转身仓皇逃向山下。

1月29日中午,美军一个团在飞机、坦克和大炮的掩护下,向我3营驻守的帽落山236.5高地发动了猛烈进攻。凶狠的美军见自己被对面的志愿军牵制许久,愈发暴怒,频繁集结兵力与火力,对236.5高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8连连长英勇牺牲后,副连长王景凤接过指挥权,继续带领战斗。他高声激励战士们:“帽落山是汉江南岸阵地的门户,即便我们全员牺牲,也绝不能失守!”

第五天下午,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8连多次击退敌人的猛烈进攻。面对源源不断的敌军增援,蜂拥而至,全连战士毫不退缩,顽强抵抗。弹药耗尽后,他们便用石块砸,用刺刀刺,用拳头挥击,甚至用牙齿撕咬,整个高地血肉横飞,战况极为惨烈。

到1月29日上午11时,防守236.5高地的443团8连只剩下2名轻伤员和6名重伤员,共计8人。伤员们聚在一起,待美军攻上阵地的最后时刻,拉响了集束手榴弹,与十余名美军同归于尽。236.5高地最终失守。

在付出巨大代价攻占236.5高地后,美军又迅速转向,发起对志愿军帽落山主阵地的猛烈进攻。443团机关的所有勤杂人员也全员投入到运送弹药的任务中。

朱光云团长命令4连连长赵其功和指导员浦绍林对236.5高地的两侧展开反击。副连长王建书率领1排战士从正面发起进攻,却遭遇敌人的猛烈轰炸,十余名战士被炸倒,王建书身受重伤。连长赵其功继续带领战士们奋勇冲锋,前面的勇士倒下,后面的勇士随即冲上。

机枪班战士胥正午在冲锋途中,被炮弹片击中大腿,主动脉被切断,鲜血如泉涌出,生命垂危。然而,他依然坚持战斗。在血液即将流干的短暂时刻,他继续操纵机枪,为战友们的冲锋提供掩护,直至耗尽最后一滴血,英勇牺牲。

志愿军战士们奋不顾身,浴血奋战,终于成功夺回了236.5高地北侧的两个阵地。然而,刚刚进入阵地的他们尚未得到片刻休整,便遭遇美军坦克、榴弹炮的猛烈轰击和两架飞机的轮番扫射。顿时,236.5高地北侧陷入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混乱中,1排的战士伤亡惨重,超过10人受伤,连长赵其功也在炮弹袭击中身受重伤,不得不被抬下阵地。

148师在此次阻击战中的火力支援极为匮乏,战斗初期,全师的炮弹总数不足三百发。而在战斗开始后的前三天内,所有炮弹便已耗尽!随后的战斗中,前线战士每天能获得的炮火支援甚至不到三十发,连敌军一次炮击的零头都比不上。

战斗开始后的几天里,战士们的弹药逐渐短缺。直到1951年2月1日,部队才终于收到上级补给的2.9万余发子弹。然而,对于数万人的大部队来说,这些弹药分配到每位战士手中时,每个人也仅仅得到几发而已。

除了弹药的匮乏,战士们所处的环境更是难以想象。数九寒冬,他们连一双御寒的棉鞋都没有。严寒的天气让一些战士冻得无法站立,被抬下战场时不得不截去双脚。

2月2日中午,美军第25师出动一个团的兵力,借助大量飞机和30余辆坦克的支援,再次对帽落山主阵地发起多路进攻。

战斗进行到这个阶段,443团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千钧一发之时,442团迅速派出第3营第9连前往支援。在王连长的指挥下,442团的官兵与同时从三路发起进攻的美军和南朝鲜军展开了殊死搏斗。经过四个小时的激烈战斗,王副连长双腿被炸断,他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仍然趴在阵地上坚持指挥战斗。

在密集的枪炮声中,443团和442团9连的战士们毫不畏惧地冲向敌阵,迎面与美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经过一番拼杀,他们击毙了上百名敌人。两路美军惊慌失措,不得不狼狈撤退,再次从山上退了下去。

2月3日清晨,美军再次向帽落山主阵地发动了团级规模的进攻,几次冲锋均未成功。直到下午14时30分,美军出动飞机,对我军阵地密集投掷燃烧弹,瞬间将阵地变成火海。尽管如此,志愿军战士们依然顽强坚守,并不断组织反击,英勇对抗美军。

此时,帽落山主峰上仅剩下一个排的兵力,牢牢掌控着主峰阵地。当天晚上22时左右,443团顺利完成了坚守任务,除4连的战士留守主峰阵地作掩护外,其余部队已转移至鹤岘洞一带。深夜时,4连余下的战士们在指导员浦绍林的带领下,向敌人发起了最后一次反冲锋,大量杀伤敌军后,全部安全撤离阵地。

至此,第50军443团的英雄们在帽落山与数量是我军十倍的美第25师及南朝鲜伪军激战八昼夜,歼灭敌军1500余人。

而149师坚守的白云山更是一场恶战。

在丹东的抗美援朝纪念馆内,第四次战役展厅里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锦旗,吸引了众多参观者停下脚步驻足观看。锦旗高180厘米,宽84厘米,顶部装饰着五角星,底部则以山峰图案点缀,中央赫然写着几行白色大字:“白云山团”。

它代表着中国人民志愿军第50军149师447团。这是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唯一被志愿军总部授予荣誉称号的完整步兵团。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的阅兵式上,“白云山团”锦旗作为一百面战旗中的一面,荣光地通过天安门广场,接受了检阅。

这面锦旗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传奇故事?“白云山团”又是一支怎样的部队?

白云山位于朝鲜汉江的南岸,山势高耸,左侧有光教山,右侧是帽落山,三座山峰彼此依靠,形成一个非常有利的防守地形。更重要的是,通往汉城的铁路和两条公路从水原穿过,就沿着这些山的山脚延伸。敌军若想向北推进,必经白云山区域。面对如此兵家必争之地,奉命防守西线的志愿军第50军军长曾泽生,早就将149师(师长金振钟)447团(团长张振山)布防在这一区域。

对于出身云南的447团官兵而言,他们对山地作战极为熟悉,深知要想打好依托山体的阻击战,坚固的防御工事是关键所在。防御工事不仅能为战士们提供安全有效的掩护,抵御敌军各种强大武器的攻击,还能保障各战斗部队之间的顺畅联系,从而更好地进行协同作战。因此,每次随50军出征朝鲜战场时,他们在战斗前都会挖掘坚实的工事。

同样,这次接到命令到达白云山阵地后,团长张振山立即率领447团的指战员们,对白云山主峰的防御工事进行了针对性的改进。他要求这些工事不仅要与白云山的地形相适应,还必须具备抵御敌军重型武器和空中炮火轰炸的能力。

447团的战士们依照火力配置,设立了22个重机枪发射点和47个轻机枪发射点,并为这些位置修筑了坚固的掩体。这些掩体之间的角度经过精心设计,形成了斜射与直射相结合的交叉火力网,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同时,他们还开挖了300多个战斗小组掩体和50多个用于躲避敌人轰炸的猫耳洞。为了增强战斗中的灵活应变能力,战士们还修建了大量预备性掩体,以便在战斗局势不利时能够迅速转移至备用位置,继续对敌方实施有效打击。

为确保通信顺畅并防止敌方轰炸,447团要求通信兵在架设电话线时必须铺设双线路电话线,同时选取隐蔽位置,减少被轰炸的风险。

朝鲜的一月,冰雪覆盖,大地寒冷,寒风如刀。447团的全体战士顶着刺骨的严寒,毫不停歇地奋力修筑工事。

然而,正当白云山主峰的工事正在紧锣密鼓地修筑时,战士们却在同为447团阻击阵地的光教山上发现,那里是一座典型的石山。薄薄的冻土层下隐藏着坚硬的岩石,导致挖掘工作进展极为缓慢。尚未完成工事建设之际,敌人便急不可耐地发起了进攻。

1月25日,白云山阻击战正式打响。美军第25师出动了两个团,集结了上百门火炮、几十架飞机和坦克,对志愿军前沿阵地进行轮番轰炸,密集的炮火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轰炸声音渐渐停止的时候,志愿军战士知道,敌人步兵的地面进攻开始了。

就听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立刻冲到战壕前沿阵地,做好了战斗准备,静静地等待着敌人进入我军火力打击范围,于是,一声大喊,轻重机枪、步枪、手榴弹一起向敌人头上倾泻,敌人的攻击顿时受阻,再发起进攻,又再一次被志愿军顽强的压制住,无法前进,战斗一直打到天黑,敌人不得不停止下来,直到这个时候,战士们才有机会整理补充弹药,修复工事,掩埋战友,然后在连长的指挥下,重新将战士们进行编组。

27日黎明时分,美军一个营在5辆坦克的配合下,分成三路对白云山前沿阵地兄弟峰展开了猛烈攻击。447团动用3个连的兵力在峰下设伏,成功击毙敌军60余人。

29日清晨,在超过30架飞机和30多门火炮的掩护下,美军步兵发起进攻,成功占领了328高地。当天午后,第447团展开反击,重新夺回了该高地。

1月30日,美军出动50架飞机和30余门火炮,对志愿军阵地进行了长达1小时的疯狂轰炸,447团的野战工事被彻底摧毁。随后,500多名美军士兵对白云山阵地展开猛烈进攻。面对敌人的疯狂进袭,447团第6连顽强抵抗,在两天内击退了敌人8次冲锋。

2营6连一百多名战士,几番激战下来,只剩下指导员和3名战士了,他们仍然巧妙地利用地形坚守阵地。在反复争夺的激烈战斗中,防守在261.5高地的另一支小分队,与美军激战4小时,最终全体英勇牺牲,261.5高地失守。

但兄弟峰阵地依然岿然不动,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在兄弟峰上坚守的2营副营长李盖文用电话向营长孙德功报告:“放心,有我李盖文在,兄弟峰丢不了!”

与此同时,6连连长郭嘉兴率领3排战士袭击佛堂洞以东之敌,被敌人发现后,郭嘉兴带头突入敌群,一边扔着手里的手榴弹一边用手里驳壳枪射击,子弹打光了,就顺手捡起地上的步枪,用后把和敌人拼命,直至中弹牺牲。

一名志愿军老战士回忆,兄弟峰的一次战斗中,敌人的1发炮弹呼啸着飞过来,“轰”的一声巨响,几个战士就被炸飞了,当场就牺牲了3位战友,其他几个身负轻伤,没办法在这个位置了,班长就命令转移一个地方,继续战斗,这时候,战士们杀红了眼,子弹打完了,就与敌人展开肉搏战,与敌人混战打在一起、抱在一起、滚在一起......战斗间隙打扫战场时,我亲眼看到有位牺牲的战友嘴里还咬着敌人的半个耳朵。

在经历了三天的激战后,为保存有生力量,兄弟峰上的剩余下来的战士们开始有序撤退,将敌人引向身后的光教山和白云山主战场。

2月1日拂晓,美军出动30多门火炮和20余架飞机,掩护200多名士兵向光教山发起进攻,同时投下大量燃烧弹。志愿军447团4连与敌人展开激烈交火,最终因弹药耗尽、补给断绝,阵地被美军占领。随后,志愿军重新集结力量,对光教山发起反攻,并成功收复失地。

2月3日,美军动用了20多架飞机、80多门火炮和30辆坦克,对光教山和白云山进行猛烈轰炸,随后分三路出动500余人展开更加疯狂的进攻。志愿军第8连在光教山奋力抵抗,与美军展开激烈战斗,击退了美军四次冲锋。

最终,由于伤亡惨重,弹药耗尽,阵地不幸失守。美军随后对志愿军447团的阵地发动了七次连续冲击,志愿军以少量兵力轮流上阵进行顽强阻击,始终保持火力压制,多次挫败美军的进攻。

那时候,149师师长金振钟也不断地对前线下达命令,每次都大声地喊:“把阵地给我夺回来,把阵地给我夺回来!”而447团的前线指挥员们也都知道,只有坚守住阵地,多守一天,就能给后面阵地上的战士减少一天的压力。于是,阵地白天失守,夜间又夺了回来,打到弹尽粮绝,衣服被汗水、血水浸透再结冰,吃着掺了沙土、裹着地上雪的炒面悍不畏死地战斗着。

我军通过反复的阵地争夺战,以空间换取时间,拖延敌人的攻势,同时以时间换取空间,稳固了我军的防御态势。

后来,447团防御作战经验,由志司向志愿军各军、中央军委并东北军区作了通报,要求各军进行阵地防御时,必须先做好工事修筑,采取疏散的纵深的兵力配备(也就是兵力前轻后重,武器前重后轻),才能更有效地减少伤亡,保持防御的稳定性,必须以短促、突然、猛烈的火力,配合阵前的反冲击,才能有效地阻止敌人的进攻;

必须做好对敌实施反击的充分准备,较大的反击必须在夜间进行,才能收到大的效果。通报提出,不能死守一地,在争取到一定时间或无力防守时,应主动地转移阵地,并尽力坚持夜间转移,以减少伤亡。上述战术指示,及时指导了汉江南岸部队的防御作战。

光教山激战了三天,被美军夺下了阵地后,美军立即调集全部军队对白云山集中发起冲击。

孤军奋战下,防守白云山主峰的战士们没有丝毫胆怯,他们凭借优良的防御工事,依靠灵活战术,击退了美军的一次次进攻。2月4日,敌人以重兵连续发起7次猛烈进攻,一次比一次更疯狂,志愿军伤亡过重,弹药耗尽,敌人也依然无法拿下白云山上的阵地。

时任447团2营营长孙德功回忆:

“在我东西不到800米,南北不到500米的阵地上,一天竟降下100多吨炸弹,炮弹90多吨,每平方米落下的弹片足有3公斤之多,岩石变成灰,树木变成粉末。

死算什么,拼一个够本,拼两个就赚,眼睛一闭一了百了。

那时候的战士真是能吃苦啊,5连2排排长战斗中卧在一片烂泥里,就他一个人一挺机枪的扇面射界里,足足躺下了三四十个美军。

三个多小时打退了敌人7次进攻,战斗结束才发觉站不起来了,也没受伤但两腿就是不听使唤。抬下去就截肢了,严重冻伤,多可惜啊!唉……”

“在白云山的战斗中,许多阵地白天失守,我们便在夜晚立即组织兵力发起反攻。收复阵地后,迅速修复工事。第二天,在对敌人造成大量伤亡的情况下,选择性地撤出工事已被敌人的空袭和炮火摧毁的阵地。然而,一到夜晚,又重新组织反击。就这样,撤出、反攻,再次撤出、再反攻。”

2月5日,447团接到志愿军总部的命令,阻击任务已圆满完成。当晚,在夜色的掩护下,这些奋战了整整11个昼夜的英雄们陆续撤离白云山,标志着白云山阻击战的胜利结束。

至此,英雄的50军149师447团,以344人伤亡的代价,成功歼灭了1400余名敌军,圆满完成了白云山防御阻击任务。志愿军总部因此授予其“白云山团”的光荣称号,成为抗美援朝战争中唯一获此殊荣的成建制步兵团。

在与敌人反复交锋、喋血鏖战的11天里,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竟未能前进一步,始终被阻挡在白云山之外。

原抗美援朝老战士吕品说:敌强我弱,我们为什么能够胜利,我觉得其实就是一个字:敢!敢于近战、敢于夜战、敢于拼刺刀,刺刀见红,就靠这个敢,赢了。

《歌唱白云山》由作家刘白羽作词,音乐家郑律成作曲,曾在志愿军中广泛传唱。这首歌的歌词激昂:“巍峨的白云山,屹立在朝鲜的汉江之南,麦克阿瑟妄图从此进犯,我们的英雄让他止步在山前。英雄傲然屹立在山巅,他们的光辉事迹,灿若星辰。中朝人民同声歌颂,英雄精神铭刻心间。汉江的流水,千年不息地奔流不尽,白云山,白云山,巍峨的白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