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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不能忘却的197653 > 第30章 战争之神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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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美军参谋学院战斗研究所第13号报告披露,在抗美援朝争中,志愿军仅以一个陆军兵种,就抵消了美军陆、海、空三军的优势。

美军拥有空中优势、火力优势、后勤优势,结果却没能转化成最终的胜利,仅以地面炮火而言,如此压倒性的优势却仍然损失惨重,美军不得不仔细将志愿军研究一番,最终得出了三个结论。

在战争中,美军的重火力几乎一直保持在志愿军的五到十倍左右,哪怕是争夺一个小小的阵地,都会倾泻海量的炮弹,到后期更是出了范佛里特这个不走寻常路的指挥官,在981高地和上甘岭上,“范佛里特弹药量”不断刷新人们对战争的认识。

然而美军却发现,就在他们认为阵地上不可能有生命存活的情况下,志愿军却一次次的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不凡。这种生存能力让美军士兵产生了一种“带有宗教情绪的敬畏”,经过仔细研究,他们发现了其中的一些奥妙。

首先,志愿军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高超的战略战术。刚开始美军认为,志愿军不过是一群装备落后的“农民军”,只会用无脑冲锋的人海战术,对于现代化战争缺乏足够的了解和认识,这种想法让美军吃了大亏。

志愿军的指挥员不少都是打了20多年仗的老兵,他们的经验丰富到只需要通过炮弹弹片和听声辨位,就能确定美军前线火炮种类以及准确位置,并据此制定了“二重二轻”的原则,即一线兵力配置轻,火力配置重,二线兵力配置重,火力配置轻。

第13号报告披露,志愿军在对火炮的认识上,完全和美军处于同一水平线上,这让美军感到吃惊。同时报告也承认,志愿军的“二重二轻”并不是一成不变,还会根据美军的火力进行灵活调整,能够在有效降低自身伤亡的同时,给一线的联军部队带来大量的伤亡。

其次是优秀的土工作业水平。在面对美军炮火和空中打击时,志愿军的阵地多采用大纵深的结构。大多数为农民出身的志愿军极擅长土工作业,他们充分利和地形修筑阵地和防御工事,在反斜面挖出人员隐蔽部,又用坑道和正面的防御阵地相连接。

这样人员可以在猛烈的火力打击下存活,又可以迅速进入防御阵地。这些阵地的构筑也极其巧妙,它们即有良好的射界,对重炮也有不错的防护。正是这些土工作业,使得美军的炮火一停,志愿军就能立即出现在阵地上。

最后是一流的伪装技巧。由于志愿军长期处于缺少空中优势的处境,因此摸索出一套高明的伪装技巧。包括人员的伪装、车装的伪装、装备的装备,甚至整个阵地的伪装。比如用原木做的假炮,用稻草做的假人,用木板做的假车等等。这些伪装和周围环境完全融为一体,就算美军飞机靠近也看不出破绽。

在着名的龙源里阻击战中,郭忠田率领一个排,利用假阵地吸引了美军几乎全部火力打击。美军出动数百架次战机,向假阵地发射数千发炮弹和炸弹。而郭忠田的排得以幸免,他们利用手中的轻武器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歼敌215人,自己无一伤亡。

我们把目光聚焦到炮兵上。

斯大林有句名言“炮兵是战争之神”。大炮之所以能被称之为“神”,是因为大炮尤其是大口径重炮,至今仍然是战场上的火力骨干,是决定战场形势的重要因素。

当时在朝鲜战场上,美军的一个师就拥有近千门火炮,其中包括72门榴弹炮、120门各种直射炮,以及各种口径的无坐力炮、迫击炮等等。美军在朝鲜的7个师和一个第8集团军总部共拥有6049门各种火炮,其中568门为大口径榴弹炮。

中国人民志愿军炮兵是首批入朝参战的兵种之一,志愿军炮兵分为军级以上预备炮兵和师级以下队属炮兵。志愿军的第一批入朝部队,4个主力军才有三千多门各种火炮,其中的大多数还是老旧的小口径的山炮、野炮,甚至是迫击炮。70毫米以上口径的火炮仅有190门。志愿军的火炮数量少,炮旧、型号多、射程近、威力小。

后入朝的非主力军,火炮的数量则更少。

1950年10月志愿军入朝时,预备炮兵仅有第1、第2和第8炮兵师,共9个团,装备日本和美国制造的旧式火炮,共284门,大多由骡马牵引。队属炮兵主要配备山炮、步兵炮和小口径迫击炮,多由骡马驮载或人力背负,编制主要为连、营级别。

志愿军炮兵指挥机构,随着首批参战部队一起进入朝鲜。

开始为炮兵司令部,万毅任司令员(未到职)、邱创成任政治委员。

在作战双方炮兵数量和装备悬殊的局势下,志愿军炮兵遵循集中使用的原则,将兵力和火力集中于主要方向和关键地段,以获取局部优势;以抵近射击和直接瞄准射击为主,提高命中率。

第一次战役中,预备炮兵的2个团和1个营,被调配支援第39军进攻云山。由于火力集中且猛烈,步兵得以顺利突破敌军防线,迅速攻占云山,几乎全歼美军骑兵第1师(机械化师)第8团。

第一次战役结束后,11月7日,邱创成和匡裕民联名向中央军委发电,提出从朝鲜战场的作战情况来看,“野战炮火必须按照大炮占一、小炮占二的比例配置,并且需要使用较为新式的火炮进行改装,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军、师两级的野战炮兵部队都应配备榴弹炮,而机动炮兵必须装备牵引式大口径火炮,方能具备足够的歼灭性火力。”

此外,他们还建议,在部队改装苏式火炮的过程中,应优先对那些具备炮战经验和技术的部队进行改装,以缩短训练时间,尽快投入作战。

中央军委对此建议给予了高度重视,决定将朝鲜战场上具备炮战经验的三个野战炮兵师调回国内,进行苏式火炮的改装,组建新的炮兵部队。

第二次战役中,志愿军采取迂回包围、穿插分割、速战速决的战法,队属炮兵及时支援步兵作战,而预备炮兵则受道路条件限制,多数未能跟上步兵的前进速度。

入朝参战初期,由于志愿军是在运动战中与敌预期遭遇进行战斗,对炮兵部队机动能力有着不小的考验。志愿军炮兵由于火炮少、机动性差、易遭敌空袭等因素,虽然对于战役胜利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往往跟不紧、打不上,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随后,根据志愿军总部的要求,中央军委调整了原定计划,决定让炮兵第一师继续留在朝鲜,指挥野战炮兵部队,支援第三次战役。

而志愿军炮兵司令部以及第二、第八师师部返回国内,负责改装并组建新的炮兵部队。计划于1951年3月底前,在东北地区完成两个防坦克歼击炮兵师(共120门火炮)、九个火箭炮兵团(共210门火炮)以及三个榴弹炮兵团(共108门火炮)的组建和整训工作。

1951年1月18日,中央军委决定成立一支精干的志愿军炮兵指挥所,由匡裕民担任主任,贾克担任副参谋长,统一指挥志愿军地面炮兵部队及高炮第61师(另有3个高炮师归属空军指挥所,负责在朝鲜修建机场的任务)。

第三次战役,是志愿军对预有防御准备的美军进行的首次大规模进攻作战。志愿军各部队发挥了出色的伪装技能,以树枝、白雪作为严密伪装,数量庞大的进攻部队在白天终于瞒过了美军飞机和前沿哨兵的侦察,完成了部队的展开和作战准备。

1950年12月31日晚17时,在西线向“联合国军”在“三八线”附近的防线发起全线进攻。

在第三次战役中,志愿军炮兵部队为配合步兵突破美军防线,在缺乏弹药的情况下,仍克服重重困难,组织7个团 (野炮和榴弹炮共106门),在重点突击地段实施火力破坏和监视射击,共发射4267发炮弹。

在第39军116师突破临津江时,炮兵在5公里的正面上集结了73门火炮,以45门火炮开辟通路,以28门火炮压制南朝鲜军纵深阵地上的发射点和炮火,经20分钟炮火准备,将敌前沿工事摧毁80%,并打开两个突破口,保障步兵迅速渡过临津江,完成突破任务。

经过前三次战役的作战,志愿军炮兵部队的人员伤亡较为严重,武器装备也损失不小。为了增强炮兵实力,部分部队被调回国内进行整编补充和装备更换,同时国内也在加快组建新的炮兵部队。

在志愿军入朝作战后连续三次战役中,第三次战役是参战炮兵和发射炮弹最多的一次。

第一次战役时,实际参战炮兵只有5个营,按每营12门火炮计,只有60门火炮;

第二次战役时,实际参战炮兵只有48门火炮,两次战役参战炮兵共发射炮弹1054发;

而第三次战役参战炮兵7个团共106门火炮,发射炮弹4287发,参战火炮相当于前两次战役的总和,发射炮弹数是前两次战役总和的4倍。

同时,炮兵发挥的作用比前两次战役均好,是战役发展顺利和取得胜利的重要因素,受到了步兵好评。标志着志愿军步炮协同作战能力在不断地增强,炮兵大规模运用所收的巨大成效正在慢慢显现。

第四次战役后期和第五次战役中,新建和换装的预备炮兵有4个师共10个团相继入朝,队属炮兵大量增加。其中包括装备苏制122毫米和152毫米榴弹炮的第7师、第21师,和装备苏制76.2毫米野炮、57毫米战防炮的第31师、第32师。

由于我军在机械化装备,空军和地面炮火与美军比占据绝对劣势,因此朝鲜战争初期,志愿军往往碰到一个很头疼又很尴尬的情况:在很多战斗中,志愿军往往能够以优势兵力包围美军,但由于我军在地面炮火占据劣势,我军始终没法包围圈内的敌人展开歼灭战。

在第四次战役中,志愿军炮兵火力不足的缺点,直接导致了战役结果不如预期。凭借前几次战役打出来的威慑力,起初的志愿军势如破竹。然而,当他们攻击到砥平里时,却吃了大亏。

砥平里驻扎了美军第2师第23团、法国的一个营、一个坦克连,还有一个重炮营,总兵力超过了六千人。这些部队有环形防御阵地的保护,志愿军的武器很难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

1951年2月13日,8个团的志愿军,对砥平里发起进攻。

由于缺乏重武器,我军始终无法攻克敌人的防线。最终,攻击砥平里的战斗未能取胜。而这次战斗的失利,也让一场本可取得的胜仗变成了平局。志愿军对重火力的需求,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为了提高志愿军的作战效率,加强军队的现代化建设,中国从1951年开始从苏联进口大口径火炮。当时,我国从苏联进口了多门火炮,这些火炮性能先进,威力大射程远。

在这些数量众多的火炮中,有三款火炮是非常有名的。

第一款是mL20型152毫米加农榴弹炮,这是我国从苏联进口的最先进牵引式火炮,其全重5.92吨,最大射程14.78公里。这样的性能在当时世界各国的重型火炮中都是相当先进的,我国进口mL20型加农榴弹炮,迅速解决了我军的炮兵的短板。

第二款是1938型122毫米榴弹炮,这是我国进口的主力火炮,火炮全重2.45吨,如果我军炮兵使用21.8公斤的炮弹,该炮的最大射程为11.8公里。

第三款是bm13型132毫米火箭炮,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喀秋莎”火箭炮。bm-13型火箭炮,通常配备在吉斯卡车上,携带16枚火箭弹,在战斗中可以迅速发射,在短短几秒内便能将弹药倾泻而出。一次齐射的火力覆盖范围高达4万平方米,相当于95个篮球场的大小,几门喀秋莎火箭炮便足以让战场陷入烈火焚烧的恐怖场景。它不仅打击力强大,还具备高机动性,能够在发射后迅速撤离,令人防不胜防。

到1951年4月,经过重新组建和改编的志愿军炮兵部队陆续进入朝鲜参战。当时,志愿军在朝鲜的地面炮兵部队已增至28个团,其中,第一线作战的11个军分别配备了1个军属野榴炮团。

此外,炮兵指挥所还指挥着4个榴弹炮师(共11个团,其中包括3个苏式122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团,8个配备日式或美式野炮、榴弹炮的团),1个防坦克歼击炮师(4个团)以及1个火箭炮兵师(2个团)。志愿军的火力得到了显着增强。

在运动战阶段,志愿军的炮兵面临数量不足、性能较差、机动性差等问题,难以有效支援步兵的作战推进。许多志愿军步兵的师、团级指挥员长期习惯于指挥步兵作战,对炮兵的技术和战术不够熟悉,缺乏对火炮性能和战术运用的深入了解。

在实际作战中,因担心麻烦或害怕引发美军飞机及炮兵火力的打击,不愿动用配属的野战炮兵。尤其在第一次和第二次战役中,有些师甚至没有使用过山炮,只倾向于使用步兵和携带方便的步兵火炮。

因此,出现了不给炮兵分配任务、分配了任务却不给足准备时间,或者随意分配任务的情况,甚至将榴弹炮与迫击炮混合使用。由于这些问题,步炮协同在运动战期间未能得到妥善解决,导致本已数量稀少的野战炮兵未能在作战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1951年4月15日,志愿军炮兵指挥所召开了首次炮兵会议,会议强调在作战中要将优势兵力和火力集中于主要方向,贯彻“火力集中、阵地适度分散”的作战原则,特别重视白天的战斗和协同作战,同时加强防空措施和伪装工作。

1951年6月,在志愿军进行持久战准备期间,特别强调了各兵种之间的作战协同。

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强调,要精心组织各类火力和各兵种之间的紧密配合,尤其是步兵与炮兵的协同作战。他指出,突破之后不能认为炮兵就无用武之地了,也不能因为顾虑而不敢使用炮兵,必须为炮兵的跟进提供有利条件。

炮兵的火力支援要持续到战斗的最后阶段。

火力与突击的无缝结合,是未来组织战斗、特别是步炮协同的核心任务,也是所有步兵和炮兵指挥员必须重视的关键问题。

通过研究和总结,志愿军在步兵和炮兵的作战协同方面取得了显着进展。

随着火炮数量的增多和性能的提升,志愿军各级指挥员愈加注重炮兵在作战中的应用。1951年7月,志愿军炮兵指挥所召开第二次炮兵会议,要求部队树立长期作战思想,利用战斗间隙进行军政训练,积极主动地支援步兵作战,大量杀伤和消耗敌人。

这时候,第21师也终于准备就绪,首批喀秋莎火箭炮进入志愿军炮兵21师的阵营。第21师携带“喀秋莎”火箭炮进入了朝鲜。

不过喀秋莎火箭炮的使用却并非易事,它的弹药价格高昂,一发火箭弹成本相当于八两黄金,在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上,每发火箭弹都犹如国家的一块“金砖”。这种昂贵的代价让志愿军不得不精打细算,只有在关键时刻才敢动用这款大杀器。

志愿军炮兵21师的战士们将喀秋莎视若珍宝。

尽管此时的志愿军已经接收了大量苏联重武器,但在装备上仍然与美军存在相当的差距。尤其是美国的空中优势更是不容忽视。“喀秋莎”虽然火力凶猛,但总体体积太大,一旦被敌人的侦察机发现,必然会遭受集中攻击。

因此,为了做好隐蔽,“喀秋莎”一直都是在小路上行进。进军途中,炮身都被严密遮盖,车头、车顶也都用松枝伪装。这也就造成了一些误会:很多志愿军战士都误以为这些卡车是运输架桥钢架的。

1951年9月1日,“喀秋莎”火箭炮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机会。根据侦察员的情报,志愿军首长得知,美国第七师的炮兵阵地就在武圣山附近。于是,第21师203团奉调出征,他们用384枚火箭弹,短短几分钟便摧毁了美军第7师的两个营,瞬间消灭敌军七百多人!美国人惊呼:志愿军这是扔了原子弹吗?

初战告捷之后,志愿军在东线再次发动攻势。21师203团来了一次齐射,消灭五百多名敌人;一个月后,第21师202团,又在天木洞重创敌军,收割了美国骑兵一师的八百多个人头。志愿军的局部火力之强,隐隐有了超过美国的势头。

美军司令官李奇微,甚至以为是苏军直接介入了战争。

在1951年10月的秋季防御作战中,志愿军第47军、第64军、第67军和第68军,除了各军所属的榴弹炮团和师属山炮营外,每个军还额外配备了1到2个榴弹炮团、1个营至1个团的反坦克炮,有些军队还配备了火箭炮团和坦克团。

平均每公里的防御正面上布置了8至10门火炮。各军根据不同火器的性能,合理构建了多层次的防御火网,较好地发挥了炮兵的威力。

第一层防御火网由榴弹炮、野炮和坦克炮组成,实施远距离火力打击,摧毁“联合国军”的坦克,压制其火炮,破坏其攻击部署,杀伤其有生力量。

第二层防御火网则由山炮、迫击炮和步兵炮构成,主要任务是清除第一层防御火网的死角,打击集结和运动中的“联合国军”,摧毁其伴随火炮,阻止其顺利接近志愿军阵地。

第三层防御火网由轻重机枪、冲锋枪和手榴弹组成,专门用来直接打击“联合国军”步兵的冲锋。

有些部队还集中使用野炮、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组成反坦克大队,专门打击“联合国军”的进攻坦克。在1951年秋季的整个防御作战中,炮兵为步兵作战提供了有力的火力支援,步兵普遍感到满意。

10月3日,美军集中9个团的兵力,在坦克200余辆、火炮300余门及大量飞机的支援下,向志愿军第64、第47军防守的高旺山、马良山、天德山等阵地进攻。炮兵组织15个野炮、榴弹炮兵连进行压制与拦阻射击,支援步兵击退“联合国军”35次冲击。

双方激战七昼夜,志愿军毙伤敌6000余人。在天德山方向,在志愿军炮兵和步兵的协同打击下,美骑兵第1师在第一天仅仅是夺取了222高地这个小山丘,而志愿军炮兵火力杀伤的敌人占该方向歼敌总数的1\/3以上。

10月10日,志愿军火箭炮1个团对添木洞以东美军集结的部队行2次齐放,毙伤其500余人。以前志愿军一个团都不一定能够歼灭美军这么多人,现在火炮一轮齐射就做到了。

据美军称,“中国炮兵像这样有组织地进行射击,这还是战争以来的第一次。中国炮兵为了阻止接近的集中射击和为了粉碎冲击的拦阻射击就不用说了,此外甚至还实施了从来没有过的炮兵对炮兵的炮战,这使得美国炮兵很为惊慌。这是中国炮兵从未有过的战法。”

在志愿军第67、第68军防御正面,炮兵支援步兵粉碎美军的”坦克劈入战”。

10月28日,美军坦克42辆沿金城川向金城方向运动,炮兵以2个连的火力对其集中射击,毁伤坦克16辆。在秋季防御作战中,志愿军炮兵共击毁击伤“联合国军”坦克76辆、汽车80辆、火炮33门。

在第47军,炮兵的歼敌数量大约占该军歼敌总数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第67、第68军的炮兵也有力地组织了反坦克作战,充分发挥了火力优势。第64军的炮火组织与指挥得到了志愿军总部的表扬。

自1952年夏季起,在全国人民捐献飞机和大炮运动的支援下,志愿军的武器装备得到进一步提升和加强。到1952年9月,与1951年7月相比,志愿军的山炮、野炮和榴弹炮数量从1141门增加到1493门,其中野炮由388门增至507门,榴弹炮由347门增至578门,山炮数量则基本保持不变。

到1952年6月,火箭筒从752具增至3028具,轻迫击炮从4717门增至4899门,重迫击炮从208门增至241门,无后坐力炮从443门增至1030门,火箭炮从73门增至162门。

此时,志愿军炮兵不仅能够与步兵紧密配合,强有力地支援步兵作战,还在1952年4月30日至8月10日期间,对“联合国军”阵地进行了7次大规模炮击,参战火炮达166门。

从秋季防御战役结束到1952年4月的这段时间里,志愿军在第一线阵地大规模地构筑坑道工事。炮兵在此期间,构筑了大量的掩盖火炮重型工事及部分指挥坑道。

6月以后,全线炮兵对“联合国军”炮兵进行多次大规模的炮战,迫使其炮阵地大部后撤,志愿军的炮阵地则普遍向前推进,增大了火力控制纵深。与此同时,广泛开展游动炮射击活动,以单炮或火炮排占领临时发射阵地,突然开火,完成任务后即行转移。

第39军在8月下半月,有44门火炮担任游动炮,共射击283次,击毁击伤“联合国军”坦克4辆、汽车45辆、火炮5门,破坏地堡74个,毙伤敌830余人。

9月18日-10月底,志愿军在全线展开战术反击作战,有大量炮兵配合作战。步兵进行1次反击,平均得到31门火炮支援;反击1个敌军连的战斗,平均有36门火炮参战。

反击开始前,炮兵对“联合国军”主要防御工事进行破坏射击,为步兵开辟通路;反击中,炮兵以短促、猛烈的火力压制“联合国军”炮兵、迫击炮和火力点,掩护步兵冲击或撤退。在攻击的57个目标中,被炮兵摧毁的火力点与地堡平均达总数的70%。

射击精度有很大提高,间接瞄准射击时平均20-30发炮弹即可破坏一个地堡;迫击炮平均200-300发炮弹即可在铁丝网中开辟一条6-8米宽、60-100米纵深的通路。

在1952年夏季的攻防作战和秋季的战术反击作战中,志愿军在兵力和火力的运用上发生了显着变化。通常攻击“联合国军”一个连的阵地时,使用一个步兵连进行突击,并由8到10个炮兵连、30到40门火炮进行火力支援,步兵与炮兵的协同已经相当默契,炮兵的作用尤为突出。

1952年秋季作战中,志愿军第一线部队共配属有野炮、榴弹炮600余门,位于第二线机动的火炮有270余门。通过适时机动,造成局部炮火优势,使炮兵的火力骨干作用得到充分发挥。

在上甘岭战役第三阶段(10月30日~11月25日),加强的志愿军地面炮兵有炮2师第28团第3连(日式150毫米榴弹炮)、炮2师第29团第1营(美式105毫米榴弹炮)、炮2师第30团第7、8连(美式155毫米榴弹炮)、炮7师第11团第1营(苏式122毫米榴弹炮)等9个重炮连。经常参加战斗的则有21个连,平均每日参战大口径远射程火炮73门。

为便利指挥作战,于11月2日成立了第15军前进指挥所,第12军李德生副军长负责指挥。同时,临时组成战役炮兵司令部,以炮兵第7师师长颜伏任司令员,该师参谋长王大田和炮兵第2师副参谋长赵井一任副司令员,军炮兵主任办公室副主任靳钟任参谋长。5日再将炮兵重新分配部署,编成2个战役炮兵群、1个战役高射炮兵群、1个团炮兵群。

当时,步兵进行1次反击,平均得到31门火炮支援;反击1个敌军连的战斗,平均有36门火炮参战。反击开始前,炮兵对“联合国军”主要防御工事进行破坏射击,为步兵开辟通路;反击中,炮兵以短促、猛烈的火力压制“联合国军”炮兵、迫击炮和火力点,掩护步兵冲击或撤退。

此时,志愿军在炮火的组织指挥上更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其主要表现如下:

第一、将所有火炮按射程远近分为5个炮群,采取二线分散配置,由军炮兵指挥所统一指挥。

第二、制定了统一的阵地分区代号,以便迅速精确进行射击。

第三、坑道与炮兵指挥所直接建立联络,使坑道部队可以随时召唤炮火支援,并为炮火校正目标偏差。

同时,还根据各型火炮性能的不同情况,赋予其不同的任务:榴弹炮、加农炮负责压制敌炮火,摧毁敌工事,打击敌二梯队;火箭炮采取面积射击主要杀伤敌纵深炮火和有生力量;迫击炮机动使用,主要拦截敌集团冲锋,射击其他火炮难以打击的死角。

由于步炮协同日渐完善,志愿军炮兵以强大的火力,支援、掩护步兵作战,打退敌数百次冲击。美军在上甘岭伤亡的50%是被志愿军炮火造成的;志愿军炮兵还击毁敌坦克14辆、汽车33辆,炸毁炸伤敌火炮112门;志愿军攻击的57个目标中,被炮兵摧毁的火力点与地堡平均达总数的70%。

志愿军炮兵的射击精度也有很大提高,间接瞄准射击时平均20-30发炮弹即可破坏一个地堡;迫击炮平均200-300发炮弹即可在铁丝网中开辟一条6-8米宽、60-100米纵深的通路,在战役中发挥的巨大作用。

在上甘岭战役中,尽管志愿军的火炮数量和质量尚不及“联合国军”,但在不足4平方公里的作战区域内,集结了山炮、野炮、榴弹炮共133门,火箭炮24门,高射炮47门,迫击炮292门,总计发射了超过35万发炮弹,火炮的密集度和炮弹的发射数量都创下了志愿军参战以来的新高纪录。

后来,一位参加过上甘岭战役的老兵说:除了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手榴弹、坑道和火炮,是保证我们志愿军最终能够打败以美国佬为首的“联合国军”,取得上甘岭战役胜利,从而彻底解决抗美援朝战争我中朝联军“能不能守得住”的三个关键因素。

“联合国军”方面称:“这是共军炮火最强大最猛烈的一次。”

李奇威在《朝鲜战争》一书中不得不承认,“10月份,在‘联合国军’防线上创造了一天落下9﹒3万枚炮弹的记录。敌人还提高了射击精度,改进了战术,集中火力打击一个单独的目标,尔后不时转移火炮,以避免被我测出其发射阵地的位置。”

美国的战地记者坦言:“上甘岭战斗困难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中国大炮发挥了惊人的作用!”美国通讯社也称:“共军的炮火经常使进攻的联军陷于瘫痪,使那些爬上山顶的联军全军覆没!”

这是志愿军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炮战,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它体现了志愿军的炮兵经过连日的战火考验,终于逐步成熟,志愿军对炮火的运用走向合理精熟。

值得专门说一下的是,上甘岭战役中,喀秋莎的使用达到巅峰,志愿军将24门喀秋莎火箭炮布置在阵地背后作为火力压制的主力。上甘岭战役中喀秋莎的使用达到巅峰,志愿军将24门喀秋莎火箭炮布置在阵地背后作为火力压制的主力。

在一轮山炮的假射击后,美军士兵大多隐蔽于掩体内,等待炮火平息。然而当山炮射击停止,喀秋莎却随即开火,将敌方刚露头的士兵直接覆盖在猛烈火力中,仅仅13分钟内阵地上空已是火海一片,前方的美军阵地在两轮齐射下土崩瓦解,500余名美军阵亡。

这种场面虽令志愿军欢欣鼓舞,但火箭弹的高昂价格也让将领们心疼不已,志愿军十五军军长秦基伟曾批评209团因多打了一轮炮弹,怒叱他们浪费数百两黄金。这样的“骄娇之物”在当时的朝鲜战场上可谓奢侈,战士们笑称“火炮一响,黄金万两”。

陈赓将军也感慨苏联人都不敢像我们这样用喀秋莎,为了战斗的胜利,为了守住阵地,志愿军也顾不得省钱省弹,在关键时刻毫不吝惜地动用它。尽管火力凶猛,喀秋莎火箭炮仍存在短板,比如缺乏精准制导功能,因此需要依靠饱和攻击来提升命中率。

此外它的体积庞大且装填时间较长,每次齐射后志愿军必须迅速撤离,否则便可能遭到美军反击。志愿军战士通过不断摸索形成了“快打快撤”的战术,即利用夜间掩护进入战场、齐射之后迅速撤离,以躲避敌方空袭。

同时志愿军炮兵也学会了在喀秋莎火箭炮的使用上巧妙施策,例如在敌军阵地前伪装“假延伸”炮火,吸引敌军出动,再集中火力全力攻击。在朝鲜战场上喀秋莎火箭炮不仅是致命武器,也是一种心理震慑。

它的出现给志愿军带来了士气上的提升,同时让美军心生忌惮。

1952年12月16日,中央在总结1952年秋季志愿军作战胜利的原因时表示:“今年秋季作战取得如此胜利,除了官兵的英勇、工事的坚固、指挥的得当和供应的充足外,炮火的猛烈和射击的精确确实是制胜的关键因素。”

随着后勤体系的不断完善,让志愿军有了充足的弹药补给,炮兵制式化也让志愿军炮兵没有了口径不统一的后勤保障之忧。1953年,志愿军每天战场上的弹药消耗量,比1952年翻了一倍。原来需要用人去冲锋夺取的据点,现在也改为直接用炮火炸平算了。

1953年初,高存信接替匡裕民担任志愿军炮兵司令员,刘何则担任政治委员。

1953年春,志愿军为粉碎“联合国军”从朝鲜北部东西海岸登陆、配合正面进攻的企图,在全军进行大规模的反登陆作战准备。为增强炮兵兵力,又有6个炮兵团另4个炮兵营入朝,使志愿军的火炮增加到1.5万余门。

在部署上将入朝时间较长、作战经验较多的炮兵部队,调到东、西海岸,加强侧后沿海的防御力量,并成立东、西海岸炮兵指挥机构,编组师、团炮兵群,组织防坦克预备队。各炮兵师、团都成立筑城委员会,组织领导炮兵部队进行工程作业。

仅炮兵第1、第2师就在西海岸构筑了5公里长的坑道,修建坑道式、掘开式火炮发射掩体320个,观察所、指挥所、掩蔽部等998个。与此同时,各炮兵部队抓紧时间进行抗登陆军事训练,制订炮火保障计划,抢运储备大量作战物资和主副食,抢修火炮、器材、车辆。经过反登陆作战准备,志愿军炮兵的作战能力得到进一步增强。

到1953年夏季,虽然志愿军的火炮在质量上依然不及“联合国军”,但其数量已超越了对方(志愿军拥有火炮门,人民军4716门,总计门;相比之下,美军拥有火炮门,其他“联合国军”部队805门,南朝鲜军5228门,总计门)。志愿军的炮火力量已经让“联合国军”感到胆寒。

1953年5-7月,志愿军在反登陆作战准备的基础上,为配合停战谈判,进行了夏季反击战役,先后实施3次进攻作战。

在第一次进攻作战的科湖里南高地战斗中,炮兵集中28个连(120门火炮),支援第67军步兵5个排另2个班的攻击。由于炮火突然、猛烈,步兵发起冲击后,仅40分钟就攻占南朝鲜军防守的阵地,并打退多次反扑,毙伤敌1300余人。

在第二次进攻作战中,炮兵在北汉江以东集中各种火炮259门,编成5个炮兵群,支援第60军3个团攻击南朝鲜军第5师第27团的坚固防御阵地。作战中,炮兵成功地运用火力假延伸,诱敌进入堑壕,予以大量杀伤。在炮兵火力支援下,攻击部队仅用50分钟就全歼守军,创造了自阵地战以来一次进攻作战歼南朝鲜军1个团的范例。

在支援第67军攻击座首洞南山南朝鲜军的团防御阵地中,炮兵有重点地使用火力,以直接瞄准实施破坏射击,摧毁南朝鲜军的工事达70%,保障步兵冲击成功。

在7月13日至27日,第三次进攻作战的金城战役中,志愿军的火炮数量和火力密度都达到了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的最高水平。在金城以南25公里的正面战线上,第20兵团和第24军炮兵集中各种火炮1100余门,在主要突击地段上构成每公里上面有100-130门火炮的火力密度。其中,中集团正面9公里,火炮385门,平均每公里42门;西集团正面10.5公里,火炮343门,平均每公里32.6门;东集团正面2.5公里,火炮210门,平均每公里84门;第24军正面3公里,火炮221门,平均每公里73.7门。

仅战役开始时,7月13日晚的一次火力急袭即消耗炮弹1900余吨。整个金城战役消耗炮弹1.9万吨,相当于志愿军在第一至第五次战役中消耗弹药总和的2.2倍。

由于有强大的炮兵支援,志愿军仅用1个小时,便全线突破了南朝鲜军四个师的前沿阵地。激战21个小时后,南朝鲜部队全线崩溃,志愿军将战线向敌纵深推进了9.5公里。并在7月17日之后的10天内,粉碎了“联合国军”排以上兵力反扑1000余次,歼敌近4万人。

在争夺一个高地时,我志愿军打退敌73次反冲击,其中敌人被我炮火直接击溃的有56次。

此时,尽管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苏联军队作战平均每公里100~120门火炮的标准还无法相比,但炮兵火力密度已达到了志愿军的最高水平,并且在这次战役中充分发挥了作用。突破中的炮火准备,破坏敌军工事达30%~40%,敌军的地堡和工事被瞬间摧毁,前沿阵地一片火海;在打敌反扑中,敌军的冲锋约40%左右是志愿军炮火击退的。

整个金城战役期间,共消耗炮弹1.9万吨,这相当于志愿军在第一至第五次战役中炮弹消耗总量的2.2倍。

美国后世的战史学家曾写道:“志愿军令人难以置信的海量炮火在头上呼啸,在这种猛攻下,前哨阵地一个接一个地被摧垮。”

战争进行到这时,战场已完全为志愿军所主宰,彻底打没了“联合国军”的战场自信,不得不在停战协定上签字。

中国人民志愿军炮兵在两年零九个月的艰苦作战中,数量不断增大。从运动战初期的3个炮兵师(炮兵第1、第2、第8师)到阵地战初期的12个炮兵师(炮兵第1、第2、第7、第8师,战防炮第31、第32师,火箭炮第21、第22师,高射炮第61、第62、第63、第64师),到停战前,炮兵已经发展到15个师(包括炮兵第1、第2、第3、第7、第8师,战防炮第31、第32师,火箭炮第21、第22师,高射炮第61、第62、第63、第64、第65、第102师)。

到朝鲜战争停战时,志愿军炮兵已经发展到拥有各种火炮共计门,包括2384门野炮、榴弹炮、火箭炮和山炮,7239门反坦克炮(包括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4046门迫击炮,以及1317门高射炮。此外,志愿军还大量装备了苏式122毫米榴弹炮、152毫米榴弹炮、132毫米火箭炮、76.2毫米野炮和57毫米战防炮。

在正面战场第一线作战的志愿军各军,共配备8389门各种类型的队属火炮和支援火炮。其中包括1575门野炮、榴弹炮、火箭炮及山炮,4095门反坦克火炮(含火箭筒),2330门迫击炮和389门高射炮。

经过运动战时期的锻炼,志愿军炮兵在不断总结经验的基础上,以自己强大的火力,给敌人造成的巨大杀伤,并由此产生了对作战全局的重大影响,变得更加成熟起来。对于我军粉碎敌人的夏、秋季攻势,取得1952年春、夏季巩固阵地斗争,秋季战术性反击作战和上甘岭防御战役的胜利,以及获得1953年夏季反击战役、金城战役的成功,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抗美援朝的战争使中国军队在短时间内增添了17个炮兵师,较战争初期足足多出了10个。同时,国家还组建了7所炮兵学校,配套建立了3个炮兵军械和干部训练基地,完善了完整的炮兵培训体系。

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炮兵作为陆军的一个重要兵种,与步兵密切协同作战,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并逐步走向成熟。志愿军炮兵随着战争的推进不断加强,并在作战中展现出日益成熟的能力,为战争后期志愿军的持续增强、逐渐掌握主动权,以及最终取得抗美援朝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

中国陆军不但创造了“世界轻步兵巅峰”的传奇,还开始并始终以隆隆的炮声作为它气势磅礴的主旋律。战后中央军委为陆军确定的编制中,炮兵连数量已经超过步兵连,炮兵火力已取代步兵火力成为全军地面火力的骨干。

中国人民志愿军炮兵在战争期间共毙伤敌军15.8万余人,摧毁或损坏敌方火炮570余门、汽车880余辆、坦克940余辆,击毁敌军碉堡2490余座,极大地推动了战争的胜利。

35年后,美国军方向中国军队提供的数据显示,在朝鲜战争中,美军伤亡有62%系炮火所造成,32%系枪弹所造成,4%系地雷造成。

志愿军炮兵在与美军现代化装备的对抗中积累的宝贵经验,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部队的现代化建设产生了深远而持久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