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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各为其主的散客们,因为冷峻公子和辛国太子的出现,团结起来。

上楼之后惊奇地发现,还多了一位衣衫不整的卢公子。

场面顿时有趣了起来。

四方人马对峙着,都想争夺严之白的新作《将军出塞》。

严之白怕麻烦,扯着战风渊又想跑路,被节帅大人给拽了回来,让他看戏。

莲恩公子道:“这幅画我要了,也不让你们白等一场,各位开个价吧。”

辛国太子晏瞳极冷讽:“个头很小,语气却大,丹青师定下的规矩,可是传到辛国去的。公子这么行事,可是会坏了你们玉京人的脸面。”

“哦?那么说你们是辛国人?”

太子一时语塞。

“是又如何?”

“近日入我仓国的辛国人只有使团一行,你们是辛国使团的人?”

承浒关一战,仓国大败,辛国以割地赔款条件才肯停火,周围的散客们顿时同仇敌忾,纷纷怒目而视。

这些人顿时就和莲恩站在同一阵营。

“严丹青是我仓国画师,各位是辛国人,今天的画没各位什么事,还是离开吧。”

“滚出去。”

散客们将晏瞳极和贤王步步逼退。

“莲恩公子好手段。”八贤王拱手称赞。“可我们偏不走,难道你们真要动手不成?”

毕竟是辛国使团,将人逼走可以,动手就不对了,有伤两国和气。

散客们停住脚步,纷纷回头望着莲恩公子。

莲恩淡淡地说:“在大家上楼前,严丹青已经承诺将今天的全部画作卖给在下,各位,还是早早散去,别浪费时间了。”

众人皆在寻找严丹青身影,想从他口中听到结论。

“没有,我没有啊,她乱说的。”

严丹青藏在画架之后,伸出半个脑袋,显然是不想介入这场夺画争端。

“莲恩公子,严丹青都否认了,你还想说什么?屋子里的新画作,有缘人得之。”

“对对对。”

莲恩略带狐疑,回头才发现,卢崎身上的衣衫穿在严丹青身上。

一想到自己手里的东西,眉头舒展开来。

面对步步紧逼的散客们:“你们看着是什么?”

那是朱恩莲逼严丹青写的承诺书。

承诺今日所出新画作,全部卖给莲公子。

严丹青看清莲恩手里的东西,一拍脑门:“糟糕,怎么把它给忘了。”

辛国太子和散客们正要理论几句,只听得一句极为冰冷无情的话传来。

“这画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卢崎双眼猩红,回眸的时候,如同一尊刚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众人皆被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和神情吓出一身冷汗。

在这玉京城中,谁人不知卢公子是苏将军的爱徒,老师被人毒杀,含冤而死,做徒弟的自然伤心绝望。

当即就有人打算放弃,不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这一位抢画。

可辛国太子不理会此人现如今如何心境,他单纯觉得今日若是抢不到严之白的画作,失了辛国脸面。

此刻,莲恩公子手里有承诺书,卢公子是画作上主角的弟子,而他只有亮明身份,才有一争资格。

“我乃辛国太子,晏瞳极。仓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幅画作不妨让给孤,以体现贵国的待客之道。”

“不让。”卢崎又道,声音沙哑低沉,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之感。

场中大部分人都认识这位玉京着名纨绔,知道他平日里为人处事风格,从未见他如此认真严肃过。

那些关于他身世的传言,也多因为没在他身上发现过皇族特质而被许多人当笑话在传。

但这一刻,不让两个字,激发出卢崎身为皇室的骄傲和强大。

威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豪门散客们有些信了,有更多人生出退意。

晏瞳极心中凛然,进屋时,他并没有把这个男人当回事,见他只穿了贴身衣物坐在书案前发呆,以为他是严丹青的徒弟。

“他是谁?”晏瞳极问身边侍卫。

“殿下,他就是范阳卢氏,卢崎。”

他怎么可能是卢崎?

晏瞳极惊讶极了,没办法把卷宗里那个玉京纨绔和此人联系在一起。

卢崎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冽之气,竟同时让晏瞳极和文崇都注意到了。

公主文崇皱眉凝视他,感知他身上的状态,觉得今天的计划怕是要泡汤。

正欲开口,便见晏瞳极上前几步,端着他辛国太子的架势。

“孤是太子,卢公子,可否抬爱?”

卢崎阴恻恻地笑:“我朝太子来了也没用,你个外族太子显摆个什么劲?给我滚。”

战风渊和严之白对视一眼,暗道糟糕。黑化后的卢崎简直就是生人勿进,他想要的一定要弄到手。

想着,战风渊暗暗挪步靠近卢崎。

“大胆,你个小小的正四品上左千牛卫,竟敢对我们殿下无礼?看剑。”

侍卫抽出佩剑,朝卢崎直接刺来。

散客们抱头鼠窜,卢崎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眼看剑尖就要刺中卢崎胸膛,另一柄剑在虚空画了个半圆,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侍卫的剑力卸掉。

“我看谁敢伤我师弟。”战风渊举剑挡在卢崎身前。

“此人又是谁?”晏瞳极恼火至极,今天到底怎么了,跑出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殿下,看样貌,他应该是南境节度使,太子左率战风渊。”

“原来是他!”太子冷哼一声,卷宗里,这位可是和苏大将军齐名的将帅。看起来除了武功好一些,其他方面并不怎么样。

剑拔弩张之际,严之白跑出来当和事佬。

“三位,苏将军讣告早晨出来,全城都为他缅怀。苏将军极力促成和谈,此时动刀动枪伤了两国和气,愧对将军在天之灵啊。”

“严丹青这幅《将军出塞》可不光画了苏将军,还把我军威严画得如临其境,孤是不会让的。”晏瞳极半分不肯谦让。

他是太子,从来都是他说了算,在仓国也不例外。

卢崎起身,绕到书案前,抬手指着晏瞳极。

“今天谁敢跟我抢《将军出塞》,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