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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沈翩枝欲开口之际,萧沉渊指尖划过她的红唇,哂笑一声,“小骗子,你当真以为本王好骗?”

沈翩枝悬着的心总算死了。

软磨硬泡行不通,那她哪还有别的法子?

可寒夜以及侍卫都在外头,她实在不想在他们面前丢人现眼。

沈翩枝一咬牙,软声道:“王爷,你就行行好,放了臣妾这一回嘛……”

她嗓音如羽毛般轻盈,缓缓划过他的心间,漾起一圈涟漪。

瞧着她水光盈盈的双眸,萧沉渊到底还是心软了,淡声道:“下不为例。”

话还未落,萧沉渊便起身坐好,似无事发生般。

沈翩枝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下,起身理了理衣裙,眼睛莫名泛酸。

她如今身为三王妃,生死便是萧沉渊一句话的事。

凭什么命运要掌握在他人手里呢?

她不甘!

眼下身在南国,正是逃走的好机会!

如此想着,沈翩枝又振作了起来。

萧沉渊淡淡扫她一眼,洞悉一切,“只要我在,你便逃不掉。”

沈翩枝心中一紧,面上没有露出破绽,莞尔一笑,“王爷多虑了,我怎么会想逃走呢?留在你身边吃喝不愁,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萧沉渊唇角泛起一抹讥讽,倒是没接话,捞起手边的芸编继续看了起来。

他此刻定是不信她,不过没关系。

她先安分一阵子,待打消他的怀疑后,再想方设法逃走!

沈翩枝美滋滋地想着。

须臾,沈翩枝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来袭。

且车内的火炉一直散发暖意,叫她越发困了。

马车很宽敞,她寻了个位置躺下。

萧沉渊瞥她一眼,嗓音寡淡,“坐没坐相,睡没睡相,礼仪嬷嬷是如此教你的?”

一句话让沈翩枝彻底没了睡意,她缓缓坐起,挺直了背脊。

疯批就是难伺候。

这样不行,那有也不行。

就非得要将他供起来。

吐槽完后,睡意又渐渐袭上心来,沈翩枝斜倚在软垫上,恹恹欲睡。

萧沉渊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眸色渐深。

沈翩枝眼皮越来越沉重,终是撑不住阖上了,脑袋也惯性地往前仰去。

萧沉渊眉心一跳,加速用大掌托住了她的下颚。

许是沈翩枝太累,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惊醒她。

萧沉渊敛起眸色,在她身旁落了座,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入睡。

没过多久,马车渐渐停稳。

寒夜掀开帘子,话到嘴边便瞧见萧沉渊冷若冰霜的眼神。

他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动作轻缓地放下帘子。

王爷方才还在生王妃的气呢,眼下却让王妃枕着肩膀睡了?

看来王妃把王爷哄好了啊!

随后,寒夜让人把行李搬进了使馆。

沈翩枝这一觉睡得实在太舒适了,还没掀开眼眸,便觉得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倏然撞进他没有温度的凤眸,身子一颤,说话隐隐带着颤音,“王爷,何时到的?怎不喊醒我啊……”

她适才枕着萧沉渊的肩膀睡了一觉?

这一觉至少有一个时辰吧?

怎么就如此精准地枕到他肩膀上了呢?

沈翩枝眨了眨眼,醍醐灌顶,“王爷,莫非是你将肩膀凑过来的?”

萧沉渊凉凉瞥她一眼,“某人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是谁抱着本王的胳膊不放的?不过是睡了一觉,怎跟失忆似的?”

话语极具讽刺,沈翩枝听得莫名不爽,抿了抿绯唇,“如此说来,是我不识好歹了。”

萧沉渊又道:“某人睡得跟头猪似的,也并非我没喊。”

沈翩枝敢怒不敢言:“……”你可闭嘴吧。

萧沉渊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沈翩枝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出,目光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雪堆里躺着一只狐狸。

她顾不上踩马凳,直接跳了下来。

却不曾想扭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往萧沉渊身上倒去。

萧沉渊眉眼透着狠厉,手也不曾抬一下。

慌乱之下,沈翩枝抓上了萧沉渊的手臂,勉强站稳了身子,“抱歉,王爷。”

丢下这句话,她跑去将狐狸抱了起来,“小狐狸,你受伤了啊……”

狐狸耳朵微微竖起,敏锐地瞧着沈翩枝。

“你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你跟我回去吧?我给你上药。”

沈翩枝嗓音极轻,生怕把狐狸吓跑了。

狐狸没有挣扎,模样极其乖巧。

它是一只白狐,似极了雪地精灵。

沈翩枝心软得一塌糊涂,径自略过了萧沉渊,将它往府门口抱去。

萧沉渊神色顿沉,阔步上前,“本王允许你带它进去了?”

沈翩枝置之不理,眸光潋滟地瞧着狐狸,声音不由变软,“以后便唤你阿狸吧?”

狐狸“嗷呜”了一声。

沈翩枝美眸顿时泛起星光,“你居然答应了啊?”

随之,狐狸发出了嘤嘤嘤的声音,明显是在撒娇。

沈翩枝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她竟然听得懂狐狸说的话,那是不是证明她和狐狸沟通起来,没有丝毫障碍?

跟在身后的萧沉渊周身罩着肃杀之气,沉声道:“若不理本王,本王就把你的臭狐狸扔出去!”

狐狸瞪圆了眼睛,爪子朝着萧沉渊张开,似要扑上去挠他。

还在说:你才是臭狐狸,你全家都是臭狐狸!

沈翩枝将扬起的唇角压下,稳稳地握住了狐狸的爪子,顺了顺它炸起来的毛,低声道:

“阿狸,好汉不吃眼前亏,倘若真把这位王爷惹恼了,他还真会把你扔出去,咱们寄人篱下就等忍气吞声……”

周遭气温陡然变冷,萧沉渊冷沉着脸,“你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坏话的本事,是从哪学的?”

沈翩枝开始装蒜,“王爷是要学吗?”

萧沉渊:“……”

沈翩枝抱着阿狸走了几步,又顿了下,扭头看他,“我睡哪?”

“自然是与本王同床共枕了。”萧沉渊斜眼瞧她,“怎么?你是想让南国的人知道我们夫妻感情不和吗?”

“那便请王爷带路吧。”沈翩枝咬牙道。

萧沉渊没动,一副倨傲的模样。

沈翩枝顿时了然,敷衍地福了福身,“求你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