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牛仿佛一下子被拽进了那段如噩梦般痛苦的回忆之中,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他的目光空洞而呆滞,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缓缓说道:
“王翠花就是个道德败坏的毒妇,她不仅诓骗了王老员外,更是害得我家破人亡。
想当年,我家在村子里那可是响当当的富户,王翠花她母亲和我的老娘是手帕交,关系亲近得很。
于是,在我俩还只是懵懂孩童的时候,两家就给我们定下了娃娃亲。
后来,我们一点点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家送去了沉甸甸、满是诚意的高额聘礼,热热闹闹地定下了婚期。
就在我们全家欢天喜地,满心期待着把新妇迎娶进门的时候,她却被那虚荣之心迷了眼,看上了她那表姐夫王老员外。
那阵子,她在我跟前总是喋喋不休地说着她表姐过得如何如何富贵,表姐夫又是怎样的一表人才,家中富得流油不算,还对妻子百般尊重、千般疼爱。
我当时听了这些话,满心以为她只是在跟我撒撒娇,想让我日后对她更上心、更好些。
于是,我瞒着家里人,偷偷摸摸地出去找各种活计干,辛辛苦苦挣来的银钱,一分不留地全交到她手里,让她去添置好看的衣裳和精美的首饰。
可她呢,就像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怎么都不知满足,三天两头找各种借口往王员外家里跑,口口声声说是去找表姐玩。
一直到她表姐生产之后不幸离世,她竟然不顾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仍旧我行我素地频繁往王家走动,有时候甚至还打着照顾外甥的幌子,堂而皇之地住在王府,好多天都不回家。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如梦初醒,原来她哪里是和表姐感情深厚,分明是对她表姐夫垂涎已久。
这件丑事终究是捂不住,没过多长时间,就传得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父母一辈子本本分分、要脸要面,哪受得了这般奇耻大辱,便铁了心要退婚。
可谁能想到,王翠花她家简直是蛮横无理,死活不同意,迟迟不肯把我们家送过去的彩礼退还回来。”
刘阿牛说到此处,那双眼珠子犹如要从眼眶中蹦出一般,恶狠狠地瞪向王翠花,目光中饱含怨恨,仿佛能将王翠花瞬间焚烧殆尽。
随后,他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在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整颗心犹如坠入了冰窖,彻底变得心灰意冷,满心满脑只想着如何能把彩礼给要回来。
就在这节骨眼上,王翠花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恬不知耻地找到了我。
她使出浑身解数,对着我百般谄媚讨好,那巧言令色的嘴巴犹如抹了蜜一般,信誓旦旦地说她对我的一片真心从未改变,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人,从没有对其他男人动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歪心思。
我自小就单纯地将她视作未来携手一生的妻子,哪曾想被她这花言巧语轻易哄骗,一时糊涂便与她行了夫妻之实。
那时的我,满心欢喜地憧憬着,很快就能将她娶进门,从此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
可谁能料到,有那么一天,她前来找我时,脸上再也不见从前的温柔与热情,那副绝情绝义的模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冷冰冰地对我说,自己已然有了身孕。
虽然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但是她马上就要带着孩子嫁给她表姐夫。
她还趾高气扬地宣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我这个身份低贱的屠夫,她心心念念要嫁的人,只能是像王老员外那样身处高门大户的富贵之人。
当时的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脑袋嗡嗡作响,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能无耻放荡到这般地步。
我怒不可遏,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真恨不得当场就要了她的命。
然而,最终我那仅存的一丝良知还是占了上风,没能痛下杀手。
我甚至为了她抛弃了所有的尊严,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她,盼着她能回心转意。
可她却心如磐石、冷酷无情地威胁我,倘若我胆敢继续纠缠不休,她便要去县衙状告我欺辱与她。
更可恶的是,由于当年两家关系一直交好,所有的这些约定和往来礼金,都未曾留下任何书面证据,以至于那笔彩礼无论如何都讨要不回。
后来,我父亲被这桩丑事给气得当场暴毙,我的母亲也因遭受不住这般沉重的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含恨离世。”
刘阿牛面色凄然,声音哽咽着说道:
“待我费尽心力将父母妥善安葬以后,已经家徒四壁。
那王翠花早已诞下了我们的儿子,且风风光光地嫁入了王家,成为了王家尊贵的夫人。
我被她害得家破人亡,父母双双含恨离世,在乡里乡亲面前更是颜面扫地,从此我便如坠深渊,一蹶不振。
再也没有媒人肯踏入我这破败的家门为我说亲,哪家品行端正的好姑娘又愿意嫁给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之人呢?
自那以后,我果真如王翠花这个毒妇所言,彻彻底底沦为了低贱卑微的下等人,而她却心满意足地过上了她心心念念的贵夫人的奢靡生活。
我满心绝望,万念俱灰,想着算了吧,这或许就是我凄惨悲苦的命运,我也不再痴妄这辈子还能像个寻常人一般娶妻生子,这般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了此残生也无所谓了。
恰在此时,我们村的李寡妇宛如一道微光,悄然走进了我这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们皆是在这世间孤苦伶仃、漂泊无依的可怜之人,相互扶持、彼此照料着,不知不觉间便暗自萌生出了情愫。
本以为终于时来运转,苦日子熬到了头,我也能拥有幸福安宁的生活。
然而,谁能料到,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一群人,来调查我和王翠花曾经的纠葛关系。
这件事犹如一颗轰然坠落的巨石,瞬间将我好不容易才获得的那一丝宁静彻底打破,搅得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我本想着带着李寡妇远走他乡,从此跟王翠花再无半点牵连。
可这时候,王翠花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妇竟然再度找上门来。
为了给自己那不堪的过往洗白,她竟丧心病狂设计给我下毒迷晕,将我活生生地阉割。
当我从黑暗昏迷中悠悠转醒,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然彻底失去了身为男人的尊严。
那一刻,我怒火冲天,熊熊燃烧的愤怒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我不顾一切地冲去找王翠花想要拼命,一心只想跟她拼个鱼死网破。
可她却阴险狡诈地拿我的儿子和孙子们的前途来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