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见什么人,那自然也就不会对那个人上心。
之前的所有幸存者,高起都在一开始就有意识的去约束小白不让它吓到人,生怕这些担惊受怕的人在受到什么刺激。
可庙里那帮人高起真的没心思去想这茬。
所以当小白出现在这群人的面前时,除了吓得那位刘书记爆了粗口之外,更有人直接咯噔一声就晕了过去。
看着一群不说屎尿齐流但也是肝胆欲裂的几人,高起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
……
一锅乱炖很香。
高起几人围着火堆吃的汁水四溢好不快活,但另一边的十几个人却感觉自己在嚼着一嘴的蜡。
在常青柏极力的解释和安慰之下,十几个人到底是没被吓得又跑回山上去。
只是在安定下来后,所有人都离那只白色的大狗远远地。
哪怕那只大狗蹲在人跟前把尾巴摇的跟风车一样。
“今晚不回去了,我跟晨哥到时候守夜,老常你待会儿吃完看着再安排一下。”
高起放下手里的大汤碗,惬意的打了个嗝说道。
常青柏正在把手里的一块锅盔掰碎了扔进碗里,拿筷子戳了戳锅盔让它吸饱汤汁,闻言赶紧放下手里的碗,一个立正说道。
“是,书记!”
高起看看一群朝这边看来的幸存者,又看了看还在那儿立正的常青柏,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只好甩甩手。
常青柏坐了下来接着捯饬他那碗泡馍,高起则是起身带着小白走到了里屋。
他怕他再不走,那群人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那位姓刘的书记此时心里毛的不行。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所谓的书记看起来对自己一群人没有半分好感的模样。也不知道这是那个高书记一贯的作风,还是说只对自己这群人这样。
但是唯一一个熟人的常青柏的态度,却让他不由自主的从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股寒气。
这位高书记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让常青柏这样一个职业军人都言听计从,甚至看上去都有点唯唯诺诺。
说他是书记,可是刘书记的心里没有半分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
县里政府大院里没有,各个镇子的领导班子他也知道,但是想了一路也没在哪个镇子上见过这个年轻人。
至于村子里,倒是有几个致力脱贫攻坚的年轻人。可那几个年轻人自己见过啊,没这号人啊。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说这年轻人可能是隔壁县某个地方出来的。
至于高起那种类似于下马威似的态度,他思前想后觉得关键点在自己这个身份上。
自己是国家任命正儿八经的书记,还是他们现在所处的县里的直属领导。
自己被救了不说还带着一群领导班子,而且还和常青柏这种军人相熟。
不说其他的。单单这种世道下,国家机器是否彻底停摆还不清楚的情况下,自己这种身份到时候出来主持大局怎么着也说得过去。
由此可见,这位高书记对自己的态度很有可能是担心自己夺权!
可问题是。
年轻人在这乱世一朝得势,不肯有人出来分权这是可以想象的。
那常青柏是怎么回事!
他是军人啊!他手里有枪有兵,不说自己在这乱世拉起一片上头,怎么今天看下来他还一直在刻意维持着那个年轻人的领导地位!
是因为这个年轻人书记的身份?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吗?
当领导的都喜欢什么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厌恶一切超出自己掌控的人和事。
刘书记虽然如今的权力只在他们十几号人当中存在,可他对于常青柏和高起之间的关系的未知仍然下意识的不喜。
而且更多的还是对外界如今情况一无所知的无力愤怒。
不喜加上愤怒,再加上这种突然一下子没了权力的感觉。
自然而然的让这位昔日位高权重的刘书记心里止不住地发毛。
……
刘书记心里发毛,高起此时心里也在发酸。
在里屋的一张桌子上,之前高起从山上带下来还不让人碰的粉书包就放在上面,依然是鼓鼓囊囊的。
高起在一旁正在清理着一个行李箱,同样也是个粉色的。
箱子里明显是一些女性用品。高起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到一边,拿起一块布擦了擦箱子表面的灰尘,又提起箱子抖了抖里面不存在的灰。
等到自认为收拾后的干干净净后,他这才拿起桌子上的粉色书包。
看着书包上防水袋里那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照片,高起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
“造孽的孩子。”
“没事哈,叔给你换了个大箱子。以后再也不怕太阳不怕雨了,更不怕那些丧尸了哈。”
一边说着,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粉色的书包。
书包里面没有书本,只有一具脏兮兮的白骨。
人类的白骨。
高起拿起一个塑料袋套在手上,想了想又甩开到一边。随即双手使劲搓了搓,等到手掌热乎了不少,这才更加小心的伸手进书包拿出那些白骨。
他不知道人体的骨架是怎么排序的,只好将一块块散碎的骨头轻柔地放进行李箱内。
骨头又细又小,可在高起手里像是有着千斤万两那么沉重,冰冷的触感更是让高起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他还是拿的稳稳当当的。
甚至在所有骨头放到行李箱内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高起又找来一盒抽纸,沾了水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了白骨上的脏东西。
这具白骨是高起在解脱那些摔倒后半死不活的丧尸时发现的。
在路边一面陡峭的崖壁缝隙内发现的。
发现时还有几只奄奄一息同样卡在缝隙内的丧尸。在高起解脱了那些丧尸后,就看到了缝隙最下面这只粉色的书包。
以及书包下的这具散落的小小白骨。
高起伸出了毛发一点点的将所有白骨捡了起来,又把这些有明显断裂痕迹的白骨装到了那只粉色书包里。
至于那白骨所处的缝隙边上小小的抓痕,他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