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凌霜霜带领神竺国所有的金丹期修士,来到魔谷将魔族剩余势力彻底铲除。最后进入了那个魔气最为浓密又神秘诡异的宫殿内。
经过一番探查后,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玄妙的法阵。当众人来到此处时,它还在不断的冒出浓密的黑气。
凌霜霜对众人大喊道:“这是魔气!而且精粹至极!”跟魔族战斗了这么久,凌霜霜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这黑气是什么。她下意识地使用神识探查中心的黑洞,神识瞬间被吞没了,直接吓了她一跳。
“这恐怕是魔界的飞升通道。”夏凝裳沉声说道。
凌霜霜略微一惊在心中问道:“魔界的飞升通道?不是说此界是灵界的下界吗?为什么还有魔界的飞升通道?而且飞升通道不应该在天上吗?怎么会在这么低的地方?”
面对凌霜霜如连珠炮一般的提问,夏凝裳并不吃惊,她缓缓分析道:“传闻中灵界的通道都悬在高空而魔界的通道都深入地下,至于为什么此界会有魔界的飞升通道,现在还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到时候你自然会懂,很多东西知道的太早对你没好处。”夏凝裳又卖了一个关子,这让凌霜霜有点无奈,好在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很快众人就被召集到此处,一起围观这法阵。
黄沙门的老者对着凌霜霜躬身说道:“凌大人,此处魔气四溢,这恐怕就是根源所在。要不我等将此阵毁去?还世间一个太平?”
此话一出,众人随即附和。
“不错,我们应该将它彻底毁去,永绝后患!”说罢凌霜霜吐出湛蓝流刃,在灵力的加持下它变成一把丈许长的大刀。
“万万不可!”夏凝裳忽然惊叫道,“这可是连接上界的通道,岂可是你能随意毁去的?你胡乱摧毁法阵甚至可能导致通道扩大!那时涌出的魔气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凌霜霜吓得赶紧收回本命法宝,告诉众人夏凝裳的意思。众人皆是对视一眼,表现的十分迷茫。
待凌霜霜和夏凝裳在内心沟通后,她严肃地说道:“不如将此地设为禁地,由我等重新封印,到时再派些人看守?”
众人皆是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将魔界通道重新封印后,凌霜霜带领众人召集了玄毒国的所有上族并告知他们魔族势力已灭,他们的共主风柔也已经被灭杀,连元婴都没活下。众人皆是面露惊骇,深怕凌霜霜等人会对他们勾结魔族一事进行清算。不料凌霜霜并不打算追究此事,反而对他们进行安抚,还邀请他们一起参与到这个国家的重建当中。
在后面的几天时间里,凌霜霜在众人的协助下对这个国家的制度进行了重新规划。其实风柔原先设计的制度并不差,唯一的缺陷就是她本人为了饲养魔兽大军消耗了此地大量的资源,最终才造成此地资源匮乏,民生凋敝。现在此魔已除,魔兽大军也不复存在,纵使已经损耗的资源在短期内不会恢复,但人民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
不仅如此,凌霜霜还叫神竺国的八派帮助他们恢复经济发展贸易,八派也分别在此处开设了分会。
至于基层的下族到上族的晋升制度,凌霜霜并没有改变,这种大比的方式虽说是比较残酷但也相对公平,也是一种让基层修仙者普遍认可的方式。不过此后上族不再对下族有生杀大权,下族对凡人亦是如此。尽管一些隐蔽的杀人夺宝行为很难被彻底根绝,但好歹也算是明文禁止了。像安大叔那样的下族修士不会再被上族明目张胆地威胁了。
之后的几个月,凌霜霜带领众人奔走于这片大陆的各大修仙势力,最后在帝京召开了这片大陆第一次的全势力大会。大会上凌霜霜公布了风鸷风柔兄妹在这片大陆百来年所做的一切,其中包括他们杀害本地的元婴期守护神引诱各派内斗,以修为提升为诱惑欺骗修仙者和妖兽为他们卖命,最后居然拉出了一支数万规模的魔兽大军。经过一连串的战斗笼罩在这片大陆天空中的乌云已除,希望各派和谐发展与民休息,切忌再次内斗。
最终不到一年时间动乱了上百年的日月大陆重归和平,没有了魔族的蛊惑,许多修士重新开始勤修苦练。曾经那血雨腥风的时代,就如一阵轻烟般随风消散。
之后凌霜霜还将大量的基础功法,新颖的阵法,改良过的丹方以及全新的符兽和炼器技巧公布了给了参会的所有人,几乎做到了毫无保留,这极大的丰富了这个已经和外界断绝了上百年的修仙界,让他们重新获得了希望与生机。对于这片大陆的修士而言,自此次大战结束之后,他们迎来了一轮黄金发展期。
当然只要人存在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就会有矛盾,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此停息。千万年来,无数豪杰义士为了心中的太平盛世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燃烧着,不论成功还是失败,严谨的史家或是浪漫的诗人都用各自温柔的笔触记住了他们,就算形象变化载体更换,但渴望和平的愿望贯彻始终。人们寻求英雄,梦想幸福,哪怕只是在幻想的故事中,代表奇迹的英雄也永远不会缺席。
在凌霜霜离开这片大陆的千年之后依然有人传颂着她的丰功伟绩,还有不少人怀念这位“预言之子”曾经为这片大陆带来的一切。
经过一年多的拉扯,凌霜霜总算是把此地所有的大事安排妥当了,她也是时候考虑离开这片大陆。在戈壁沙漠的上空,有一道蓝色的遁光闪过,以凌霜霜半步元婴的遁速从帝京到玄毒国也要数日的时间。
在天上凌霜霜颇为欣喜的对夏凝裳说:“夏前辈,这些麻烦事总算解决了。没你我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哼,你小子遇到这种麻烦事全叫我给你解决,奇遇机缘这些好事全你自己捡,便宜都给你占光了还给我嫌累?”夏凝裳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语气中还是隐隐透着一点欣喜。
“机缘?我哪有什么机缘?这一路可谓是九死一生啊,好几次差点就命丧黄泉了。”说完凌霜霜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哎呀呀,你还叫没机缘?你先是炼化了奇异蓝火补了火灵根,又得了空间法宝和通天灵宝,最后还继承了昔日大能灵火圣君的功法。你现在跟我说你没机缘?你要不要这么虚伪的?”夏凝裳不满地说道。
凌霜霜微微一笑,含笑说道:“那和前辈你比起来这些机缘都不算什么。”
听完这话夏凝裳也笑的合不拢嘴道:“不错啊,谁曾想过当初那个嚣张的小鬼现在嘴巴这么甜了,虽然我知道你是恭维我,但我还是爱听。”
在二人笑完后,凌霜霜面露狐疑的问道:“夏前辈,我感觉丹田里有个小圆球,那就是通天灵宝吗?你不是完成炼化了吗?为什么我用不了?”
夏凝裳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道:“小子,你先保持冷静,耐心听我给你解释。”
“嗯?”
“这个通天灵宝确实是被你成功认主了,也用你的精血祭炼了。但由于你的灵魂力量太弱,它认主的时候认的是我的灵魂。也就是说只有我控制你身体的时候它才能使用...我们二者缺一不可。”夏凝裳平静地解释道。
“诶?!!!”凌霜霜直接在空中惊叫出来,她还没遇到这种关系的本命法宝,更让她震惊的是她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灵力,吃了那么多苦,最后终于完成了炼化,这通天灵宝她居然还不能使用?
“叫那么大声干嘛!我不是叫你保持冷静了吗?”夏凝裳不耐烦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嘛?这沙漠上空也就我一人。”
夏凝裳继续说道:“其实这就和你的湛蓝流刃一样,如果我使用的话,它就是一件普通的法宝,威力不足你本人使用时的七成,但这个通天灵宝比较特殊一旦被认主,非主人使用就只是一个小球没有任何实战能力,所以除了我控制你的身体外别无他法。不过比起这通天灵宝,我更在意的是那根乌玉法杖,后来我让你用神识浸入它细细研究之后,发现能做出这玩意的魔族女子简直是够天才的!如果我们不是敌对,我真希望能和她好好交流一下这灵具的制作。而且根据这个法杖能够看出的一些原理,足以将我原先以为的许多常识全部推翻和重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随后在天上,夏凝裳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其中涵盖了法术、炼器、符箓、阵法等多种知识。要不是凌霜霜此时对这些旁道已经算是略有小成了能听得懂夏凝裳在说什么,时不时的还能很配合的反问几句,否则又要魔音入脑头疼不已。
随后凌霜霜来到玄毒国的一处隐秘的角落,找到一座不起眼的破败石殿内,里面竟然隐藏着一个传送法阵。
将灵石放到相应位置后,发现法阵居然无法启动!而且不仅是无法启动,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实在是让人有点匪夷所思。
“前辈!这怎么回事?我是不能通过此阵回去了吗?还是只能要叫他们造船把我带回去?”凌霜霜在内心焦急的问道。
“咯咯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夏凝裳顽皮的笑道:“你试试魔晶啊!”
凌霜霜将灵石全部收起,在对应的位置布上了魔晶,传送大阵果然启动了。
“这居然是魔族的传送大阵?”凌霜霜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这里不仅有魔界的飞升通道,还有魔族的传送大阵,在地脉的深处还封印着许多魔晶矿脉。所以这里很可能是曾经的魔修圣地,这也许是为什么那对兄妹会选择在这里建立基业。而魔气与灵气又是相斥的,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此地对于灵修来说属于贫瘠之地。”夏凝裳饶有兴趣的解释着。她们把已掌握的情报结合起来分析,似乎也就能说通这里的种种情况了。
凌霜霜不解的问道:“那既然此地是魔修的圣地,为何又仅派一个元婴中期的风鸷带队来呢?难道魔族就没有更厉害的人物了?”
“谁知道呢?你也别看不起那个青蝠,他在元婴中期中可算是个狠角色,又有那种类似不灭之体的神通。放在九州大陆恐怕也只有你师父师伯那种大修士能对付的了他。你能将他灭杀还真得感谢雪斋老儿舍命相助,或许他才算是这片大陆真正的英雄。”说到这里凌霜霜的神情露出了一丝黯然之色,没有接话而是缓步地走出石殿。
夏凝裳惊奇的叫道:“你干嘛?不回去了吗?”
“......”凌霜霜沉默了一会,“不,我还有几件事没做完,既然确定了这传送大阵可以使用,我也就能安心的去解决那最后的事了。”
随后凌霜霜飞往青松城的郊区,想给黎大叔治伤,但发现那个房子早已换人。在周围打听了很久了也没人知道这对黎姓父女到底怎样了。
“不过区区二十几年,炼气期修士应该不至于寿元耗尽,难道说他们最终也没能躲过仇人的追杀,命丧黄泉了?”凌霜霜在心中问道。
夏凝裳叹了口气回道:“不无这种可能,修士之间斩草除根不留活口也是常有之事,我们也只能隔着这遥远的时空祝他们父女平安了。那你要不要去青谷坊灭了李家?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
凌霜霜摇摇头道:“这种事,在修仙界太多了,不是我能管的过来的。再说了我若做了此事对于李家和青谷坊来说何尝不是一场浩劫呢?到时还会有更多比黎大叔还要悲惨的家庭出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去破坏一地的平衡。”
夏凝裳哈哈大笑道:“孩子,你真的长大了!世界不是写在玉简书卷上的字迹,也不是浮于他人嘴边的话语,世界是在脚下,只有真当你走过一些路、经历一些事你才会真正明白那些你早已朗朗上口的道理。”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们不可能做出完全正确的决定,只求问心无愧就好。李家本就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去灭人家满门,破坏一地的平衡,那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