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有些憋不住笑,朝苏培盛看去,苏培盛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说道:“这是主子爷一大早吩咐的,咱们就马不停蹄的送了过来,主子爷传话,叫您瞧瞧,还有什么缺的,您吩咐奴才置办就是。”
昨日还下了半晌雪,今日就放晴了,天蓝蓝的,一朵云都没有,阳光照清婉身上,暖洋洋的,此时清婉瞧着那一大箱可可爱爱的小肚兜,小被褥,笑的咯咯咯的,站在阳光下,可爱极了,就像是那年画上的人。
清婉笑着问道:“多谢苏公公,只是这两箱赏赐,是只有我有,还是李氏她们都有?”
苏培盛弯了弯腰,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回耿格格,福晋那儿和李格格那儿是都有的,侧福晋的海棠院里,只送了一箱子布料首饰。”
清婉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柔声道:“我若是有什么缺的,会和四爷说,但我瞧着这段时日四爷忙的脚不沾地,还请您让膳房上些开胃爽利的饭菜,叫四爷吃好了。”
苏培盛连连奉承几句后才离开了沁兰苑。
李氏那边虽不是苏培盛亲自去送的,但两大箱赏赐还是到了静雅堂。
她坐在榻上,手里拿着针线,眼睛瞥了一眼那箱子赏赐,轻笑道:“没想到,还是沾了耿氏的光。”
墨画在一旁劝道:“您别多想,这定是四爷早就备好的,是耿格格赶上了罢了。”
李氏抬眸瞧了一眼墨画,眼神冰冷,“墨画,你可知道,咱们是失了先机。”
墨画又能说什么,垂下头小声解释:“帐子送去了,海棠花也摆到了沁兰苑,奴婢真的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
李氏闻言,面上依旧温婉,低声笑道:“你没出纰漏,就不兴是人家太过聪慧,识破了这些小把戏?”
“你没瞧见,福晋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我听说,前几日她还传了耿氏去叙话,想来啊,这耿氏倒是个妙人儿。”
墨画连忙跪下:“格格你放心,春桃那边早已收拾妥当,没有任何人知晓此事。”
李氏点点头,随手拿出了箱子里的一件小肚兜,放在鼻下闻了闻:“我自是知晓,若是春桃攀咬出了我,福晋哪儿还能像现在这般坐的住。”
说罢,将那箱子潞绸被褥等物件都一一拿出来,对着清棋说:“这些小物件,寻个好天气,你亲自洗了去,四爷拿来的,倒都是好东西。”
清棋在一旁应下。
喜鹊虽然每天蹦蹦跳跳的,看起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但是耿氏吩咐她的话,她却能很好的完成。
这不,喜鹊这会儿就站在前院和沁兰苑中间的那条小路的廊下,身边围着两个婆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磕的满地的瓜子皮儿。
待到喜鹊回到沁兰苑时,抓起水壶,一口气喝了三大杯水,才才用衣袖擦了擦嘴,气喘吁吁道:“这些个老婆子,是真能唠,我的嘴都起泡了!才堪堪套出些有些用处的闲话来。”
清婉眼睛一亮,笑着说:“快坐下,细细给咱们说说,正无聊的紧呢。”
喜鹊坐下,又喘了两口气,才瞧着清婉和画眉小声道:“你们可知,为何福晋孕中从不怀疑李格格?”
清婉和画眉齐齐摇头,离的喜鹊更近了些,满脸的好奇。喜鹊瞪大眼睛,身子前倾,又问道:“那你们可知,大阿哥弘晖是如何没的?”
清婉和画眉同时出声:“染了风寒,\/得了天花?”说罢,两人又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确定。
只见喜鹊挑眉,“画眉姐姐说对了,正是得了天花,那你可知,这和李氏有何关系?”
清婉见喜鹊跟说书先生一样,吊着人的胃口,偏她这会儿好奇的不得了,于是开口道:“啧,你就别卖关子,快些说罢!闹的人心痒痒的。”
喜鹊瞧清婉迫不及待的模样,嘻嘻一笑,说道:“你们定想不到,那李氏可真真儿是个好人,当初大阿哥弘晖出了一趟门子,回来,便染了天花。吓得福晋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李氏突然拍拍胸脯说 ‘我小时候得过天花,叫我来伺候大阿哥吧!’”
喜鹊瞧着清婉和画眉的表情继续道:“那时候,大格格还小着呢,对于四爷说,是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因为李格格去伺候了大阿哥,再加大格格染了病,那是何苦来的?可当时福晋没了法子,再三去求四爷。四爷最终还是叫李氏搬进了大阿哥的院子,同太医一同照顾大阿哥。”
清婉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只觉得不对劲,现如今她也成了母亲,肚子里有了孩子,将心比心,自己能做到如此大义吗?大约是不能的,于是感觉怪怪的。
她点点头示意喜鹊继续说,喜鹊站起来,模仿着那个老婆子:“你可不知道,李格格从时隔半月后,从大阿哥的院子里出来,那脸寡的呦,都不成样子了。太医也说,只要好生将养着,大阿哥这回,算是过了这个坎儿了。”
清婉也不问,反正到后来,大阿哥是没了,那肯定是没过完这个坎儿。
喜鹊又学着那个老婆子长吁短叹道:“唉,可是大阿哥没过几日,又开始连着几日高热不退,太医一来瞧,只说叫准备后事吧......”
听到这清婉算是听懂了,“所以,四爷和福晋就觉得李氏救了大阿哥有功?”
喜鹊道:“自从大阿哥没了,谁还敢提这事儿啊,但主子们心中都有数不是?说那李氏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大阿哥半月,出了院子后,又去庄子上住了一月才回来瞧了瞧大格格,回来之时,大阿哥的后事就已经办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