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擦泪,那泪边往外涌,四爷瞧着她红肿的眼眶,心中也有几分动容。
冲着福晋道:“嗯,那你先回正院吧,爷得空了便去瞧瞧二阿哥。”
福晋得了这句话,笑着福了福身便告退了。
很快,正院里四阿哥的奶娘便来了静雅堂,给三阿哥喂了些奶后,瞧着他睡熟了,四爷和李氏才回了正屋里。
就是今日李氏已经哭的浑身无力,还是亲自给四爷宽衣洗漱。
两人躺到床榻上时,李氏一反常态,竟紧紧的贴着四爷的胸膛,似是很不安的模样。
在他胸膛处小声抽泣着:“爷,妾今日真的好怕...”
四爷觉得她是受了惊,所以有些失态,便沉声道:“不会有事的,两个太医都在府中,好生调养着,三阿哥定会平安长大的。”
李氏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爷,妾有个不情之请。”
四爷听着,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李氏便轻声哽咽道:“您能不能...能不能以后隔几日得空了便来看看大格格和三阿哥。”
说罢这句话,她抬头看向四爷,一双眸子中都是惊慌失措,连忙解释道:“妾...妾...没有别意思,您可以不留宿,只来瞧瞧孩子们,我今日是真的怕了...”
她还没说完,四爷便打断了她,在黑夜里沉声道:“嗯,爷知道了,你安心吧。”
李氏连忙点点头,贴着四爷的胸膛,舒了口气,阖上了眼。
清婉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明明知道四爷今夜不会回来。
但醒了以后发现身边的褥子还是平整的,一丝褶皱都没有,还是觉得不安。
她收回视线,叫来云林:“什么时辰了。三阿哥那边如何?”
昨日云林值夜,她知道清婉没有睡好,便赶紧说道:“回格格,卯时了。昨日四爷去了以后,福晋没多大会儿便回了正院,还从正院派了两个奶娘过去,想来三阿哥是无事了,应是奶娘出了问题,天还早呢,您再睡会?”
耿清婉听着云林的话,摇了摇头,盯着被子沉思了片刻。
府里就这几个人,会是谁呢?
静雅堂里,天一亮,李氏就先醒了过来,苏培盛已经将四爷的朝服从前院拿了过来。
四爷醒了以后,李氏便安安静静地伺候他穿衣裳,穿好以后,他还专门去瞧了一眼三阿哥,才出了静雅堂。
李氏目送着四爷的背影走远后,便搭着墨画的手进了里屋。
只见她一脸的憔悴,靠在榻上,抬眼看向墨画,淡淡问道:“那几个奶娘怎么样了。”
墨画站在一旁,轻声道:“挨了几十板子后,那个王氏便说了,是因为贪嘴多喝了些凉了的牛乳,这几日肠胃不好,但又不敢上报,才让三阿哥吃坏了。”
李氏淡淡地:“嗯,她既然承认了,那便去知会她一声。就说那日喝的牛乳似乎与以往的不同,就这一句话就行,多了也不必说。左右都是个死,多说一句话,就能给家里留个几十两的银子,这买卖,看她做不做。”
墨画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李氏嗯了一声:“记得,你不要露脸。”
其实昨日就是瞧着吓人,实际上李氏心中对于三阿哥的身子心中有数。
她去叫太医时说是三阿哥正哭着便晕厥了过去,话里不动声色地带过了当时的情况。
那两个太医知道三阿哥身子弱,又不敢让他喝汤药,便只能扎针。
三阿哥每日都得扎针,只不过四爷不知道罢了。
但是她也知道,那些个奶娘虽然没动什么坏心思,但到底是没管着自己的嘴,打一顿板子,倒也不算冤枉了她们。
奶娘的吃食中,隔个一两日便会有一盅牛乳。
王氏家里穷,别说吃了,见都没见过这好东西,她想着,将饭菜都吃干净了以后,最后再喝那盅牛乳,好东西留到最后。
可还没来及的喝,三阿哥便哭了,一折腾,她再想喝的时候,便已经凉透了。
她哄三阿哥哄的口干舌燥的,便就拿起咕咚咕咚几口喝下了肚。
谁知道,喝了以后没多大会儿,她便想拉肚子,拉了几次后又不敢上报。
心里想着,吃多了便多拉了几次而已,不是什么毛病,便也没耽误给三阿哥喂奶。
谁承想,阴差阳错被李氏做了筏子,王氏竟因为一杯凉了的牛乳,丧了命。
从那一日三阿哥开始上吐下泻开始,李氏便在心中暗暗思量。
正巧碰上昨日耿清婉回了沁兰苑,李氏觉得是个好机会,便叫墨画深更半夜的去寻了四爷。
她跟着四爷这么多年,对他多少算有些了解。他不是个凉薄的人,何况那是他亲儿子。
她前段日子,一直在心中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福晋早产那回事,四爷对她有所怀疑。
只是没有证据,又碍着大格格的面子,所以只是冷落了她,生了三阿哥以后,四爷只来瞧过一次。
一想到这儿,李氏就难以接受,焦躁不安,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所以,三阿哥这次,她便自导自演,顺水推舟。
让四爷觉得是有人要害她们母子,起码能让四爷心中重新思量一番,尽可能消除对她的怀疑。
墨画拿着银子出去了,李氏想到今日也不用请安,便去瞧了一眼三阿哥,就回屋补觉去了。
昨日三阿哥的事情大家今儿个都知道了,底下都在传,是谁如此心狠手辣,无法无天,竟算计到了三阿哥身上。
猜耿氏的人最多,倒不是她有足够多的作案动机,而是因为猜她会让大家心里好受一些。
又有人想着,昨日李氏不就将四爷留下了?
于是年氏今日在请安的时候瞧着福晋,趾高气扬地说道:“我瞧着,耿氏有孕不能伺候爷,却日日都在前院住着,终究是不妥。您是福晋,不如将后院的侍寝安排了?毕竟还有个新人见都没见过四爷呢。”
宋格格一听,便也附和道:“是啊,福晋。您是正妻,合该安排侍寝的,日日让个有身子的住在前院,哪家府上有这样的规矩啊,两位妹妹,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