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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吗?魏大人的女儿今日回来了?”

“魏大人?哪个魏大人?”

众人疑惑,朝中姓魏的大人可不少。

“还能是哪个魏大人,大理寺卿魏咎,他的女儿魏莳萝失踪了三个月,刚刚回来了,我来之前才得的消息。”

谢昀不愧是皇城司的,算算时间,魏莳萝刚进家门,他就得了消息。

姜妧姎放在桌下的手附在了容予的手上,担忧地看了容予一眼。

她答应过替魏莳萝遮掩,但是现在看来她低估了皇城司探子的能力。

容予反手回握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附在她耳边道,“谢昀是自己人。”

“哎,你说魏小姐失踪这三个月,去干了什么?”

“不是说她和情郎私奔了吗?”

“你净胡说八道,她和忠毅侯的小儿子宁远安早就定了亲。宁远安虽比不上在座的诸位年轻有为,在殿前司也是个人物,她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那不然是被贼人掳了去?”

“如果是这样,那宁远安不得退亲啊?”

“宁家有别的选择吗?无故失踪三个月,名节八成是没有了。这不退亲,等着别人笑到脸上啊?”

“就是,我要是宁远安,失踪三日寻不到人,就得把亲退了。能等三个月,也是忠毅侯府坐得住!”

晚宴上一行人还没搞清楚魏莳萝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对她盖棺定论,更让姜妧姎明白了魏莳萝处境的艰难。

人言可畏。

女子立世不易,名节再有损,即便魏莳萝有四品大员的父亲做后盾,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也难怪她不想报官,把事情闹得更大。

姜妧姎心中为魏莳萝捏了一把汗,也暗自希望她能顺利过了这一关,不要为此被夫家嫌弃。

散场时,容予把姜妧姎抱上马车,众人戏谑地看着他们。

因为要替魏莳萝遮掩,所以姜妧姎并没有告诉他们下午遇刺一事,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此刻他们看她和容予的眼神,分明在说扭伤是假,夫妻情趣是真。

容予脸皮厚,被他们笑了,也不在意。

还深情款款地看着姜妧姎,那眼神暧昧得能拉丝,似乎在昭告天下,这就是他们新婚小夫妻的闺房之乐。

姜妧姎却扛不住,她的脸绯红一片,恨不能埋进容予怀里。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冷清的声音。

“公主夜里还哭吗?”

容予脚步顿了顿,姜妧姎趴在他肩头往后望去。

说话的是周柏屿,周老太傅的孙子,周白薇的嫡亲兄长。

或许是性格如此,又或许是周白薇的关系。

一整晚,他都沉默寡言,并未怎么开口说话。

说起来姜妧姎与他倒也算旧相识,三年前周柏屿刚考中探花,接得第一个差事就是去接流落金陵的长公主返京。

当年姜妧姎还不到十三岁,从未离开过江南。

路上白天还好些,晚上思乡的情绪就到达了顶峰。

每晚都哭着闹着要回金陵,不愿意去上京,也不想与亲生父母相认。

让周柏屿和守卫们一群大老爷们颇为头疼。

被他突然问到,姜妧姎本就绯红的脸,此刻更是像煮熟了般。

她嗔道,“周大人,谁还没个童年糗事。您快别提了,再提本宫以后怕是不敢见你了。”

周柏屿闻言,笑了。

他本就生得长身玉立,眉眼如画,只是气质清冷,浑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

是故虽他模样生得不比容予差,但因着这生人勿近的气场,叫人不敢靠近,所以在上京贵女圈,不如容予受欢迎!

此刻在月色和烛光笼罩的微光里,只见他唇角勾起,眉眼带笑,整个人柔和下来,倒让人生出些亲近的心思,平添了几分疏朗。

两人跟对暗号似的,惹得余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容予见了,更是眉头紧锁,墨瞳在周柏屿和怀中的姜妧姎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想发现些端倪。

周柏屿向来冷面冷情冷心,除了自家妹妹,从未见他关注过旁的女子。

怎地会把长公主的事记得那般清楚?

该不会?

被自己的揣测吓了一跳,容予手下使了劲,把姜妧姎抱得更紧了。

只见他足下带风,三两步就把姜妧姎抱上了马车,隔绝了她与周柏屿之间的交流。

看来,以后要少让周柏屿见姎儿了,容予心道。

翌日

容予一大早就去了府衙。

姜妧姎用过早膳,因着脚伤的关系,也不便外出走动。

便叫了念挽居的人在正厅集合,她也认认人。

姜妧姎推测若前世容予真是被人下了毒,那念挽居的管理必定有漏洞,混进了内奸。

前儿大婚之日,守门的那两个婆子也验证了姜妧姎的推测。

如果这样,清理门户势在必行!

因容予不常在府中,再加上之前未娶妻,也不曾抬什么姨娘。

只有三个通房。

一个是姜妧姎塞给他的观霜,一个是容老夫人塞给他的箬兰,还有一个是容予的上峰送的绿腰,都是容予拒绝不了的。

距青离打探回来的消息,她们三人容予都没碰过,只把她们放在偏院,不许她们在前院晃悠。

看着堂下跪得三人,姜妧姎心中暗自计较着。

模样生得倒是都不错,柔弱的柔弱,妩媚的妩媚,清冷的清冷,也不知容予如何把持住的。

转念一想,容予的嫡亲姐姐容曦乃大盛朝第一绝色,进宫当日就把后宫三千佳丽都比了下去。

前任周白薇,也是贵女中的翘楚,在女眷中处处拔尖。

见过这两位绝色,寻常的美色入不得他的眼倒也正常。

“观霜,你可曾怪过本宫?”姜妧姎抿了口茶,淡声问道。

旁人或许还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观霜却是明白的。

姜妧姎问得是观霜是否怪她拆散了她和宋敦儒。

观霜跪在地上,垂着眸子,一脸恬淡,“奴婢只念着永永远远在公主身边服侍,公主都是为奴婢好,奴婢省得。”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叫人看不出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姜妧姎勾勾唇,相比听雨的有点小聪明,但目光短浅,观霜可以称得上大智若愚了。

前世观霜也是表现得处处妥帖,处处以她为先,才让她对她深信不疑。

“你晓得就好!”姜妧姎垂了眼眸,隐去瞳孔间的憎恶。

“做了世子的通房,就能永远在公主身边服侍公主。奴婢感念公主的一番苦心,余生定好好服侍世子和公主。”观霜又情真意切地说道。

苦心?呵~本宫没什么苦心?本宫对你只有杀心。

在观霜磕头得时候,姜妧姎暗自翻了个白眼,内心对观霜的鄙夷到达了极点。

不知道的听到观霜这么说,还真当观霜对她多忠心,这个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