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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命人在钟萃轩的檀香中加入了催情香,但是份量并不算多,仅够烧半炷香的时间。

姜予初最先进去,她中的催情香最重,西照国太子比姜予初晚进去一会。

但因为西照国太子中了情意绵绵蛊,只要一见到姜予初便会对她生出兴趣。

再加上催情香的刺激,二人自然是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第一个发现他们二人苟且的自然是钟萃轩的小太监,小太监能察觉催情香的并不多。

而第一波跑来看热闹的人群第一时间一定会开窗户。

窗户一开,那点残存的催情香的味道自然烟消云散,只留下殿中原本燃得檀香的味道。

这样即便淳王他们想抓蛛丝马迹,也抓不住什么!

钟萃轩里面的人不多,只有景帝、陈才人、淳王、颢王、西照国使臣一行人还有容予。

看到容予居然比她早到,姜妧姎唇角压了下去。

容予看到她也“敬业”地脸色微沉,眸中生出些厌烦,他还别过脸去,作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任谁看了他们这副模样,不说这两位昔日的恩爱眷侣已反目成仇。

姜予初坐在地上,嘤嘤哭着。

陈才人也一脸恼火地蹲在她旁边,将她抱在怀中,用披风将她衣衫不整的身体遮住。

一旁的西照国太子已经穿好了衣服,许是旁人已告诉他,今夜与他春风一度的女子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他眸中发亮,指着地上的姜予初兴奋道,“大盛朝陛下,我西照国使团此番前来的另一目的便是向您的女儿提亲,请您将您的一位女儿嫁到西照国,通过和亲缔结两国友好,巩固两国的盟友关系。”

“如今我已对您的这位女儿一见钟情,请您将她嫁给我,我定对她爱护有加!”

景帝的脸色阴沉,他倒是不介意将姜予初送去和亲,只是姜予初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若是日后西照国追究起来,恐成祸端。

旁边站着的陪同使团的鸿胪寺卿方文州也抹着汗,且不说三公主如今已被贬为庶人,单说她和容齐的那点子事在上京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若是他们隐而不说,被西照国使团打听出来恐会使归顺一事生出变数。

陛下迟迟不开口答应,恐怕也是在担心这个隐患。

他附在西照国太子耳边悄声说道,“阿拉尔太子,不是我们不肯,实在是三公主非处子之身,她先前已有意中人,只是如今意中人已死,她才未能如期出阁。”

当着陛下和淳王的面,方文州不敢提姜予初的闺誉狼藉,也不敢提她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只敢说她是因为意中人死了,才没有嫁成。

这样日后西照国追究起来,他也不算扯谎,毕竟容齐确实死了,陛下也确实有意让三公主嫁给容齐!

听完方文州的话,西照国阿拉尔太子摆摆手,“只有你们大盛朝才会将女子的贞洁视为了不得的东西,一旦女子婚前失贞,便被视为名节有亏。”

“我们西照国并不看重这些,男女之间只要两情相悦,便可为爱结合,灵肉合一。不爱了便好聚好散。”

听到阿拉尔太子这么说,方文州看了看一旁精通西照国风土人情的翻译,问道,“他们西照国是这样的吗?”

翻译点点头,“是的,西照国属于西北诸国之一,广阔西北地广人稀,民风彪悍,女子也捕得了猎,上得了战场,有些国家一妻多夫也是有的,女子贞洁对他们来说确实不重要。”

听到阿拉尔太子和翻译的话,景帝沉着的脸缓和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姜予初的肚子眸中寒光一闪。

贤妃也就是陈才人如何不知景帝的心思,她心急道,“陛下不可~”

“母妃~”

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淳王打断了!

他们偷梁换柱将姜予初从南池巷换出来有错在先,又把姜予初偷偷摸摸带进宫更是错上加错,若是此时再当众驳斥了西照国太子,那便是大错特错!

待西照国使团离开后,父皇秋后算账,他们怕是很难善了。

如今只能将功赎罪,顺了父皇的心意,将三妹妹送去西照国和亲,将功折罪!

淳王跪在景帝面前,硬着头皮说道,“儿臣想着妧姎妹妹和幼薇妹妹皆已出阁,如今只有三妹妹未出阁,儿臣将三妹妹带进宫本就想着碰碰运气,或许阿拉尔太子能看中三妹妹呢?”

“如今机缘巧合,阿拉尔太子和三妹妹成就好事,也算歪打正着,美事一桩。”

“既如此请父皇下令送三妹妹和亲西照!”

淳王话音刚落

“不要……我不要……”姜予初哭得越发大声,满脸湿漉漉的。

景帝眯起凌厉的眸子射向了陈才人。

同陛下夫妻一场,陈才人再明白不过陛下这个眼神意味着他已起了杀意。

陈才人心中一慌,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姜予初的口鼻,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景帝脸色稍霁,他凝声道,“既如此便让予初和亲西照吧!”

西照国太子得偿所愿,满脸喜意,“谢大盛朝陛下!”

“今日使团一行舟车劳顿,方爱卿,不如送他们回驿馆先歇着,朕改日另行设宴款待他们。”景帝冲一旁的方文州交代着。

听陛下这么说,谁还不明白陛下这是要追究三公主为何从南池巷金蝉脱壳一事,不方便被西照国使团听。

方文州极有眼力见地领着西照国使团一行去了。

待西照国使团去后

景帝一改方才威严的脸,狠戾爬上了他的眉眼。

马背起家,宫门政变,景帝一贯作风是雷厉风行的,凌厉的。

他平生最恨有人挑衅他的皇权。

如今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已经触犯了他的逆鳞!

“你们谁来跟朕说说今日之事是怎么发生的?”语气中满满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姜妧姎站在一旁,看得清楚,淳王和陈才人抖得厉害。

颢王兄平日莽撞,今日这种场合下,也被吓得不敢说一句话。

偏姜予初无知者无畏,她一抹眼泪,指着站着的姜妧姎,“都是大姐姐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