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篝火渐熄,只剩一堆堆暗红炭火,散发着微弱热量。将士们裹紧兽皮毯子,在营地各处寻得平整之地和衣而卧,没多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便在夜色里响起。
我却毫无睡意,起身踱步到山崖边,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谷,心中反复推演明日战局。狼大抖抖身上的毛,绿油油的眼睛跟了上来,安静地趴在我脚下。
颖悄无声息地走来,将一件厚实的狼皮披风轻轻披在我肩上,柔声道:“峰哥哥,夜深了,你也歇会儿吧。”
我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大战将至,我怎能睡得着。这一战,关乎太多人的生死,关乎部落存亡,不容有失。”
颖依偎在我身旁,不再言语,只是静静陪着我,让我心中多了几分慰藉。
此时,在临时营地里,石四仰八叉地躺着,酣睡中粗重的呼噜声一阵接着一阵。他嘴巴微微张开,偶尔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胸膛随着呼吸大幅度起伏。
一只小手轻轻推了推石,轻声唤道:“团长,团长!”
石只是哼唧了两声,翻个身侧过身去,呼噜声依旧不停。小手的主人剑眉一挑,面露不悦,紧接着伸手揪住石的络腮胡,凑近小声说道:“大老石,起来了!”
石被揪得“哎呀”一声,费力睁开一条眼缝,看清是自己的警卫,没好气地嘟囔:“你干嘛啊?”
香气鼓鼓地回应:“叫你起来了!”
石满脸不情愿,眼皮半睁半闭,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小姑奶奶?”
香眼中满是好奇,急切问道:“今天你们商定的计划是什么?明天你负责哪一块?”
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明儿你就好好待在营地,不许乱跑。”
香赶忙摇头,眼神坚定:“不行,俺得跟着你。”
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俺可是去佯攻吸引食人族的,你跟着俺能做啥?”
香皱着眉追问:“你明天的任务就是去吸引食人族?”
石憨憨地点点头,“是啊。”
香皱眉问道:“就你这个憨憨,族长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石愤怒地盯着香:“你才是憨憨!”
香噗嗤一笑。
石无奈地说道:“小姑奶奶,你跟着俺去干嘛?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
香扑闪着大眼睛回应:“俺去给你出主意呀!俺在跟你以前,那可是管着几百人的大女巫呢。”
石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好吧好吧!赶快睡觉。”
香又抓了石的络腮胡一把,努了努嘴说道:“族长都还在外面呢。”
石侧头一看,果然看到族长在外面,急忙起身,小跑出去。
香望着石的背影,嘴角猛地一扬,眼中闪过狡黠,透着股得逞的劲儿。
石来到我旁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族长,你还没歇呢?”
我微微转头,瞥了这憨货一眼,问道:“你出来干嘛?”
“是香喊俺出来的。”石木讷地看着我。
我打量着这个伪装成石护卫的母野人,皱眉问:“你叫她出来干嘛?”
香低着头说:“族长,明儿俺也要跟石去,去佯攻,去引诱食人族。”
我不解地问道:“你一个女人,又没什么武力,你不怕吗?”
香摇了摇头,恨恨地说道:“咋不怕?可俺跟供火部落有仇!在俺小时,弟弟、妹妹都被他们抓了,送给食人族,再也没见过他们!”香的眼眶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今有这机会,哪怕只有一丝,俺也要攥在手里,族长,您就让俺去吧!”
我听完她的话,不解地追问:“你的意思是说供火部落一直给食人族抓人?送过去?”
香摇了摇头说道:“抓的人送不过去,中间那条大河很少人能活着游过去!是那边人水性好的游过来。”说完“扑通”一声跪下,仰头望着我,恳求:“族长,你就让俺跟着石去吧!俺也能为部落出出主意。”
我长叹一声,弯腰扶起香:“快起来,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一切行动得听石和福的指挥,要是不听话,误了大事,军法处置。”
香一抹眼泪,眼睛亮晶晶的,忙不迭地点头:“行,族长,俺保证听石大哥的,绝不出乱子!”
石拍了拍香的肩膀,咧嘴笑道:“有俺在,保管你安全,咱明儿个就给那些食人族好好上一课。”
我摆了摆手:“都进去休息吧!”
两人低头告退。
颖担忧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问道:“峰哥哥,你真的放心让香去吗?她毕竟是个女子,万一出了什么事……”
我轻轻揽过颖的肩膀苦笑着说:“她哪是普通女人?她是个女巫!石那憨样,指定被她撺掇来的,借助我们的力量,帮她报仇。”
颖扑闪着蓝眼瞳,不解地问道:“那峰哥哥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她呢?”
我摇了摇头,神色带着几分考量,缓缓说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巫,如今做了石的女人,往后能帮石不少忙!如今卖她个人情,日后石行事,她也能给石一些助力,于咱们部落也是好事。”
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轻轻靠在我身边,唯有夜色深沉,默默笼罩着我们,似在聆听这一番对话,又似在隐藏未卜的前路。
月光如水,洒在山谷间,勾勒出山峰冷峻的轮廓。我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明日的太阳升起时,带给我们的是胜利的曙光。时间一晃而过,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临了。
营地中渐渐有了动静,彩带着后勤营的女战士们早早地忙碌起来,煮着热气腾腾的肉汤,烤肉,为大家补充体力。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营地中央。此时,天色微亮,晨雾如轻纱般弥漫在临时营地周围。各路人马陆续起身,当他们看到我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松散的动作瞬间变得迅速而利落。身着藤甲、外披狼皮披风大衣的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迅速向我聚拢而来。
我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人群。他们动作虽轻缓,却透着一股井然有序的默契,不紧不慢地调整着位置,渐渐排列整齐。
不多时,石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迈步走了过来。
他站定后,便开始听着队伍报数。“一嘎!”“二嘎!”“三嘎!”“四嘎!”声音此起彼伏,干脆利落。
炎快步跑到夜的跟前,身姿挺拔,左手扶胸,声音洪亮地报告道:“报告营长!三营应到五百人,实到四百人!请指示!”
夜微微点头,轻声吐出两个字:“归队。”
福胖子小跑到石跟前,左手扶胸,声音响起:“报告团长!雨凌团应到一千五百人,实到八百人,请指示!”
石同样点了点头,说道:“归队。”福胖子快速转身归队。
石和夜、豆三人便步伐稳健地走到了我的身后,安静伫立。
我身姿挺拔地站在队伍前列,目光如炬,缓缓扫过眼前每一张坚毅的面庞,缓缓说道:“这些日子,咱都过得不容易。食人族与供火部落那帮杂碎,在这片土地上肆意横行,周边的小族群、小部落被他们屠戮殆尽,多少无辜之人惨遭毒手,生灵涂炭啊!咱们飞雨军,也有众多兄弟折损在他们手里,如今还有大把兄弟正躺在伤兵营中,痛苦呻吟!你们说怎么办?”说到此处,我拳头紧握,指节泛白,眼中怒火燃烧。
虫、琳、福等几位连长宛如战神附体,他们身姿矫健,高高擎起手中的青铜剑,剑刃在微光中闪烁着寒芒,齐声怒吼:“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在他们身后,一千多名热血战士群情激奋,一个个眼睛通红,如同被激怒的猛虎,跟着连长们高呼:“杀了他们!为咱们兄弟报仇!杀了他们,为咱们兄弟报仇……”呐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仿佛要将这山谷震塌。
我看着这激昂的一幕,缓缓点了点头,抬手轻轻压了压,待众人的呼喊声稍歇,神色凝重地说道:“兄弟们,我知晓你们心中的仇恨,今日,咱们就并肩作战,让那些刽子手血债血偿!但战场凶险,大家务必稳住心神,按计划行事,咱们既要报仇,更要活着凯旋!”
“活着凯旋!”
“活着凯旋!”
我再次抬起手“安静!安静!”随后,我转头望向瑶,目光中带着期许,轻声说道:“你来祝福。”
瑶微微颔首,身姿轻盈地走上前。今日的她,身着一袭灰扑扑却不失质感的狼皮,紧紧贴合着她的身形,将她纤细却矫健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余。她的头顶斜插着三根色彩斑斓的羽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添几分神秘韵味。
瑶深吸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那根古朴的木杖,木杖顶端雕刻着奇异的纹路,在微光下仿若有灵。紧接着,她朱唇轻启,念起神秘的咒语:“嘀哩咕,咪哩咕,哈哩咕,哩哩咕……天神,愿您一路庇佑,让我们的脚步踏碎敌人的防线;天神,求您一路指引,助我们在迷雾中寻得胜利之光;天神,望您一路守护,保我将士平安归来……”随着她的吟诵,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战士们原本紧绷的心弦,竟也悄然舒缓了些许,眼中燃起更炽热的斗志,静静等待着出征的那一刻。
待瑶祈福完毕,她轻盈地退至一旁。
我上前一步,从巧儿手中接过那柄闪耀着寒光的青铜剑,高高举起,剑身迎着晨曦,折射出锐利的光芒,大声喊道:“扬旗,擂鼓,出发!”
话音刚落,军旗手奋力扬起雨族旗帜,军旗在空中猎猎作响,似要撕裂苍穹;鼓手们抡起鼓槌,狠狠砸向元气雷鼓,“咚!咚!咚!”,沉闷鼓点震得大地颤抖,催促着战士们。
虫一马当先,率领着一百精锐骑兵如疾风般冲下山坡,马尾上绑着的树枝叶扬起漫天尘土,朝着预定位置奔去。
石和福带着一团四百余人紧随其后,他们呐喊助威,声势浩大,缓缓跟随骑兵奔去。矛则带着一组弓箭手先隐匿在山坡之上。
夜带着三营四百将士踏上了那条隐秘且艰难的小路。炎、晨、梁三位连长各带数名精明干练的排长,以及狼四、狼五先前探路。
矛带着两百弓箭手消失在山坡尽头。
我转过头,目光锁定在那个一脸猥琐的小胡子豆身上,随后快步走到他跟前,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临时营地这边可就全靠你了!”
小胡子豆立马咧开嘴,笑嘻嘻地应道:“族长放心吧!有俺在,后方绝对安全。”
我缓缓点头说道:“巧儿,把马牵过来。”
巧儿清脆地应了一声“是”,便牵着踏星不紧不慢地朝我走来,狼大、狼二、狼三见势,急忙跟上。
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身边,扯着衣角,带着哭腔问:“峰哥哥,你也要去吗?”
我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那头柔顺的金色头发,和声细语地安抚道:“你乖乖在临时营地跟着豆营长,千万别乱跑,还有,把狼二抱着,它之前受过伤,可不能再让它上战场厮杀了。”
颖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咬着嘴唇,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俯身抱起狼二。
我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转身翻身上马,猛地一扯缰绳,扯着嗓子高喊:“走!”喊完,便策马扬鞭,踏星风驰电掣般朝着“矛”的伏击点疾驰而去。
巧儿也迅速翻身上马,身姿矫健地紧跟。
狼大、狼三瞧了瞧狼二,嘴里呜呜呜地低鸣了两声,像是在相互叮嘱,随后也跟了上去。
只剩下颖抱着狼二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狼二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眼巴巴地望着远去的伙伴,满心的委屈好似在抗议不让它一同出征战场厮杀。
经过半小时的狂奔,虫一马当先,立于阵前,胯下战马躁动不安,蹄子急促地刨着地面,溅起团团尘土,鼻孔喷张,呼出的粗气瞬间在冷空气中化作白雾。他上身袒露,紧实的肌肉块块隆起,古铜色的肌肤在微光下泛着野性的光泽,腰间简单地围着一块兽皮,一把锋利短刀插在侧旁,随着他的动作不时碰撞发出声响。
在他身后,一百名精锐骑兵呈扇形散开,个个目光如炬,透着凶狠劲儿。他们身上的兽皮衣物破旧却沾满征尘,马尾上拖曳着的树枝,随着战马奔腾扬起滚滚黄尘,让这片区域仿若被沙暴笼罩。
虫圆睁双眼,紧盯山谷深处,那里是供火部落的藏身之所,也是他们此番要搅乱的敌营。他扯开嗓子,对着山谷方向嘶吼:“供火部落和食人族的胆小鬼们!你们这些只会偷袭、残害无辜的杂碎!有本事滚出来,和爷爷我正面较量较量,躲在暗处算什么好汉!”声音如同炸雷,在山谷间轰然回荡,惊得山壁上的碎石簌簌滚落。
身后的骑兵们也跟着齐声呐喊,手中长剑挥舞,口中叫骂声不绝:
“你们这群窝囊废,是不是怕了,不敢出来见人啊!”
“烧杀掳掠的时候挺能耐,现在怎么成缩头乌龟啦!”他们一边骂,一边催动战马,在山谷下方的开阔地来回奔驰,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
但看似疯狂冲锋,实则暗藏玄机,每次接近山谷入口,虫便会猛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队伍又迅速折返。
这时,忠大声喊道:“连长,咱这么骂,他们要是还不出来咋办?”
虫扭头,眼神透着狡黠,吼道:“继续骂,把动静搞大点,他们肯定沉不住气!咱得把他们的主力都引到这边,给夜营长他们争取时间。”说罢,他再次扬起长剑,带头冲向山谷,口中喊道:“来啊,你们这些懦夫,不是自吹是丛林勇士吗?爷爷就在这儿等着你们!”
崖上的食人族小首领猛卡听闻下方传来的阵阵叫骂声,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问道:“那群雨族人说什么?难不成他们是要在这里决战了?”
一旁的供火部落统领赶忙侧耳细听,片刻后,神色凝重地回应:“猛卡小首领,他们在骂咱们呢,瞧这嚣张劲儿,摆明了是挑衅咱们,想引咱们下去!”
猛卡一听,顿时怒发冲冠,脖子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扭动。他粗壮的大手猛地提起狼牙棒,冲着身后黑压压一片的食人族放声大吼:“狗杂碎!小的们专挑壮的宰!给俺冲下去,把这群会跑的食物都拿下来!”
食人族和供火部落的族人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沸腾起来,一个个红着双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扯着嗓子高呼:
“冲下去,把这些会跑的食物都宰了!”
“冲下去,把这些会跑的食物都宰了!”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仿若汹涌澎湃的海啸,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供火族小统领见状,刚欲开口劝阻,却见猛卡已然提着狼牙棒,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不顾一切地往山下面冲了下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高声呼喊:“供火部落的族人们,都回来!”
一部分供火族人听闻扎飞小统领的话,转身就往回跑,更多的族人没听到统领的话,嘎巴,嘎巴…的跟随食人族一起冲。
猛卡见状啐了一口:“孬种的供火族!小的们,把盾牌竖起,做好抵挡雨族人会飞的武器。”
两天时日的准备,食人族们迅速列成粗糙却实用的冲锋队形,前排的人高高抬起厚重的木盾,那些木盾虽是用粗木仓促制成,却也能勉强抵挡飞雨军弓箭的射击。后排的食人族们则手举各式各样的凶器,有狼牙棒、石斧、标枪,甚至还有些特制的远程小石斧,密密麻麻,寒光闪烁,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向着山下汹涌冲去,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气势骇人。
供火小首领目睹猛卡如发疯的蛮牛般直冲向山下,心中大惊,急忙转身,冲着身后两名族人急促吩咐道:“快去部落里面通知食人族首领和咱们的首领,快!”话落,那两名供火族人听闻,忙不迭地点头,而后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快速往部落深处飞奔而去。
供火族小统领定了定神,看着跑回来的族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族人们,俺们不能动!为了部落,一定要守住这里,这里是他们唯一进山谷的崖壁!”
身后众供火族人听闻,虽个个面露焦急之色,眼中满是对山下食人族兄弟的担忧,但还是强按捺住了在冲下去帮忙的冲动。
众人齐声大喊道:“对,扎飞统领说的对,俺们不能下去!”
这时,一个身形壮硕的族人接话道:“是了,扎飞,咱们都听你的。要是咱们冲动下去了,万一让他们钻了空子,有人进入咱们部落,伤害女人和孩子,那可咋整?”
另一人也连忙附和:“那群该死的食人族,真是没脑子!只知道一股脑往前冲,也不想想后果。”
众人就这样在崖壁上呐喊助威,目光紧紧盯着那如黑色潮水般汹涌而下的食人族,手中的武器因用力攥握而微微颤抖,既为山下兄弟捏一把汗,又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敢有丝毫懈怠,只为护住部落的安危。
飞雨军这边“琳”远远瞧见那黑压压的人群仿若汹涌的潮水般倾泻而下,眼皮不受控制地一跳,可是看到一部分人又跑回崖顶眉头一皱“他们怎么又跑回去了?”
虫咧着嘴,扬起青铜剑豪迈道:“俺过去宰了他们。”
琳见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斥道:“你忘记了你的任务了吗?”
虫眯眼打量着冲下来的食人族说道:“他们没来多少人啊?为什不杀了?”
琳指着前面冲下来的几百人愤怒地吼道:“这叫没多少?咱们冲过去肯定会有死伤,你想干嘛?族长的计划是把他们主力拖在这里!现在马上撤退,把他们引到矛连长伏击点。”
虫嘿嘿一笑,挠挠头道:“你别生气,俺撤就是了。”说罢,他转身高喊:“兄弟们,撤,把这群人引到别处!”心中烦闷想着“就这么几百人,撤退真丢人!身后的龟儿子们,最好追着爷爷们来,否则掉头让你们立马死。”
忠,勇,猛五将快马上前,不解的同时问道:“连长,跑什么啊?咱们都是精锐,他们没多少人啊!”
虫无奈的看了琳一眼,摆了摆手说道:盯着后面的这群杂碎,只要他们不追了,立马掉头宰了他们。”说罢,掉头撤退。
五人对视一眼,恨恨的咬了咬牙,憋屈的跟着撤退。
就在此时,石带着福、香等将领以及四百飞雨军恰好赶到。
福胖子抬眼望去,瞅见只有几百人从山头上冲下来的人群,肥嘟嘟的脸上笑开了花:“团长,上吗?他们没多少人。”
石也是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砍刀疑惑道:“虫他们撤什么?怎么不冲锋?软蛋。”
香微微皱了皱眉,一脸凝重,说道:“不,咱们得按计划把他们引入矛连长的伏击点。族长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咱们的任务是佯攻他们,把他们所有的主力都拖在这边,让夜营长那边突袭他们的后方。”
就在石刚想说什么时,只见虫和琳风驰电掣般带着一百飞雨军疾驰而来,马蹄扬起漫天尘土。
琳身姿矫健,她一马当先,在马上高声呼喊:“团长,先撤!把他们引到矛连长的伏击点那边去!”
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紧咬着牙关,却也深知此时不可意气用事!他微微点了点头,迅速策马调转马头,大声吼道:“小的们,撤!把这群龟孙子引到矛小子的伏击地去!”
众人得令,纷纷勒转马头,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般迅速撤离。
而身后,那黑压压的食人族正疯狂地叫嚣着、追赶着,
“会跑的雨族食物,站住!”
“雨族食物,站住!”
此时,我与矛并肩站在那高耸入云的崖壁之上,脚下的狼大、狼三双耳如削竹般竖起,全身毛发根根直立,似在感知着远方的异动。远处,尘土滚滚而来,密密麻麻的食人族举着木盾,正疯狂地追赶着先前佯攻的队伍。
我微微眯起双眼,饶有兴致地说道:“这食人族倒是有点意思,居然懂得打造木盾来抵御咱们的箭雨。”
矛神色凝重,微微点头,面露担忧地问道:“族长,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有了盾牌,咱们的箭雨怕是难以伤到他们啊。”
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神色从容:“无妨,咱们的任务并非在此处将他们赶尽杀绝,待会儿只需用弓箭,巨石拖住他们的步伐,别让他们追上前方佯攻的兄弟便成。”
巧儿在一旁秀眉微蹙,满脸担忧地说道:“少主,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我朗笑一声,自信满满地说道:“等咱们的人过了这个崖壁,你们便全力射击,尽力拖住他们。要是他们还穷追不舍,咱们再另想办法将他们一举歼灭。”
矛转头,目光如炬,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四周:“兄弟们,等咱们兄弟过了崖谷,听俺号令!”
在他身后,两百名飞雨军将士仿若严阵以待的狩猎者,齐声应和:“好的,营长!”
其中一部分人迅速弯弓搭箭,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如铁索,青筋暴起,手指紧扣弓弦,将弓拉至满月,箭尖瞄准谷口,蓄势待发,寒芒闪烁的箭镞仿佛迫不及待要洞穿敌人的胸膛;
另一部分人则三两成群,咬着牙、涨红了脸,合力推动巨石、滚木至崖边,巨石表面粗糙,在移动过程中摩擦出簌簌声响,滚木上的纹理仿若狰狞的兽纹,它们静静等待着,一旦指令下达,便要如汹涌的怒涛般砸向敌人,给来犯之敌以致命一击。整个队伍弥漫着紧张又肃杀的气息,只等那关键一刻,与敌人展开生死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