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衡瞧不上这些戏子。
但是他并不讨厌程玉。
昨晚的事情令他食味知髓，谢知衡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他有自己的生理需求，但是他很厌恶那些庸脂俗粉，还有那些莺莺燕燕的。
对他来说，女人很烦。
而小倌……
他也没有什么兴致。
昨晚的事情纯粹就是个意外。
可这意外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他本想留程玉在身边，没想到一早就有重要的军报，东省那边出了事，他急匆匆去处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刺杀。
处理完刺杀的人，他本想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可又听说了程玉被带走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弦出了问题。
就找了过来。
明明眼前的程玉，只是和他有过一夜的人，并没有其他。
“我们认识吗？”谢知衡语气依旧淡漠，可是面对着红着眼眶的程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软了几分。
程玉见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谢知衡淡淡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先去医院，处理下你的伤口吧？”程玉关切道。
谢知衡点头，让司机开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程玉才发现谢知衡胳膊上的伤很重，子弹几乎是穿透了他的胳膊。
这下子需要养一段时间了。
谢少帅遇刺的消息第二天就铺天盖地的传了出去。
同时，还有关于谢少帅的花边新闻。
谢少帅捧了个戏子。
甚至还为了戏子和沈家少爷大打出手。
程玉看到报纸上的标题后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大打出手，分明就是衡哥你单方面虐他啊。”
这会的程玉守着病床上的谢知衡，吐槽着报纸上的消息。
他说顺嘴了，对谢知衡的称呼成了上一世的衡哥。
这会床上的谢少帅冷不丁的听着程玉的话，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一早，谢知衡就派人去查了一遍程玉。
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程玉的反应过于异常。
尤其是对待自己的态度。
过于随意和熟悉了。
甚至他并不害怕自己。
一开始谢知衡觉得程玉可能是被派来接近自己的刺客，可是接触了一天后，他就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程玉不是那样的人。
谢督军得知儿子捧了个戏子后简直是大怒。
尤其是他们同顾家正商量着把顾家的大小姐嫁给谢知衡的事情。
顾家是北平的首富，可以说富可敌国，谢督军想着拉拢顾家，一旦儿子娶了顾家的小姐，那么对他们谢家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顾家小姐也被说动了，这件事情是两方得利的。
如今世道不太平，顾家有钱，早已经成了不少人眼里的香饽饽，顾家也想要找个保护伞。
两家一合计，这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办法了。
可谢督军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一向不近女色的儿子，居然给他整了这么一个大惊吓。
亏他还在顾同山面前夸谢知衡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是，的确是不近女色，可这是近男色啊。
尤其是最近东省出的事情，谢督军越发的烦躁。
得知儿子遇刺，他一早就赶来的医院。
看着这个不让他省心的兔崽子。
谢督军到了病房的时候，程玉正在和谢知衡聊天。
不过大部分还是程玉在说话，谢知衡只是静静地看着程玉。
“你和我查到的很不一样。”
突然，谢知衡冲着程玉道。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程玉。
他查到的是程玉性子孤傲清高，为了不被糟蹋，不惜自杀，可惜自杀未遂，还是被自己给占了便宜。
以谢知衡查到的那些，他觉得程玉怎么也会再寻死觅活，或者是拉着自己同归于尽。
可是谢知衡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程玉居然会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件事情。
甚至，还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对于和自己发生的事情，他似乎接受度很好。
“我……”
程玉听到谢知衡这么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不过，他也没有隐瞒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谢知衡。
“死过一次的人了，总归是会有些变化的。”
他说的也是实话。
谢知衡听到程玉这么说，沉默了一会。
程玉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笃定谢知衡也查不到什么。
毕竟谢知衡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原来的程玉已经被人从芯子里面给换了。
咚咚咚。
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传来副官的声音。
“少帅，督军来了。”
“嗯。”
谢知衡淡淡应了声，就听到门被推开。
紧接着是谢督军大步走了进来。
谢督军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床边的程玉，脸色唰的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过他也没有把程玉挡在眼里。
一个戏子而已。
弄死一个戏子，对他来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去给您准备点吃的。”
程玉见谢督军进来，感受到了谢督军身上的冷意后，没有自讨没趣，而是冲着谢知衡开口。
说完便走了出去。
谢知衡听到程玉这么说，探究的目光跟随着程玉的身影出了房门。
谢督军见儿子的眼神就在这个戏子身上还没有收回来，突然就烦躁了起来。
不过就是个戏子，空有张皮囊，玩玩就行了。
于是他冷哼一声，唤回了谢知衡的思绪，冷冷道：“这种戏子，玩玩就行了，你最好别动什么别的心思。”
谢知衡听着父亲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和顾家的婚事，我已经给谈妥了，你和顾小姐也见过，挑个日子，把该办的办了。”
谢督军又道。
他说着，似乎是想要点烟，只是又想到这是在儿子的病房里，还是忍了下去。
倒是烟瘾上来了，有些不太舒服，浑身不自在。
“我何曾说过要娶顾香香？”谢知衡冷漠的看着面前的父亲，语气冰冷。
谢督军听着儿子的话，脸色一变，怒火顿时烧了起来。
“不娶顾香香你娶谁？娶这个下贱的戏子吗？！”
他对眼前的儿子，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爱极了他的优秀出色，可是又恨他的脾气乖张不听话，屡次冲撞他，甚至，让他觉得有种自己已经老了的感觉。
谢督军不服老，更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