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到小儿子这么说，眼眶微红。
看着面前的小儿子，哽咽开口道：“那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她是怕以后发生了无法控制的事情，小儿子会恨自己，会恨他的兄长，到时候兄弟二人反目。
“母后，儿臣知道，儿臣也想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儿臣自己选择的，儿臣谁都不怪，要怪就怪谢知衡。”
程洛洛咬牙，如今在他的心里，已经对谢知衡到了一种恨之入骨的地步了。
听到小儿子这么说，皇后心里是极为难受的。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儿子，眼眶也微红，很是心酸。
“罢了，本宫老了，本宫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只要想好就行。”
蔡容华叹了口气，无奈道。
她是真的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了。
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只是蔡容华的心里实在是难受和不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很是不安。
回到宫里，她索性称病，不见任何人。
皇上得知皇后生病后，派了太医给皇后诊脉。
“咳咳咳咳……”
他撑着身子下了床，贴身太监江公公忙拿了披风给皇上披上，搀扶着皇上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陛下，定要保重龙体。”
江德海宽慰着陛下，哽咽开口道。
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江德海是最希望陛下龙体安康的。
“我如何能保重龙体，就这几……几个混账东西。”宗德帝说着，似乎是呼吸急促起来，身子起伏不定。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做的糊涂事。
他也知道，如果没有谢知衡，他的皇位或许都坐不了这么安稳。
所以这些年，宗德帝是真的信任谢知衡，放权给谢知衡的。
他也知道，谢知衡对皇位是真的没有兴趣。
这些年，他愧对自己，愧对百姓。
可是他也庆幸有谢知衡的存在。
等他不在了以后，有谢知衡在，他程家的江山依旧可以稳固，让他的子孙在这皇位上坐的安稳。
可是慢慢的他发现了，自己对谢知衡越发信任宠爱，孩子们就对谢知衡越发忌惮。
尤其是太子。
宗德帝虽说沉迷于女色和求仙问卜，可毕竟他是皇帝，这宫里还是有着不少眼线的。
他是知道太子和二皇子还有三皇子他们对谢知衡下手的事情的。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江德海，传太子来。”
宗德帝冷冷道。
江公公听到这里后，立马躬身行礼应下。
“嗻，奴才遵命。”
江德海让自己的小徒弟去了东宫传太子过来。
程睿得知父皇宣他觐见后，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不安。
“小江公公，不知父皇宣本宫觐见是为何？”
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江正归。
江正归是江德海的徒弟，将来是要接江德海的班的，不过如今江正归只和江德海一样，伺候在陛下的身边。
什么时候新帝继位，他便会被指派到新帝身边伺候。
“回殿下的话，奴才也不知，陛下这几日身体抱恙，都是师父在陛下身边伺候。”
江正归也确实不知陛下为何传太子殿下过去。
太子深深的看了江正归一眼。
他知道江正归没有撒谎，于是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跟着江正归到了养心殿。
程睿进了殿内，就闻到了里面浓郁的药味。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睿跪下行礼。
可是他跪在地上，许久没有听到父皇让他平身的声音。
想到这里，程睿的脸色沉了下去。
以前的父皇，从来不会这样。
程睿咬唇，又俯身跪趴下去，静静地等着父皇发话。
宗德帝看着外面看了许久，这才缓缓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
“你起来罢。”
宗德帝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程睿听到父皇这一阵咳嗽，忙起身上前。
扶着父皇，轻轻的为拍打着后背，眼里有泪光闪烁。
“睿儿，来，坐到这里来，父皇和你好好聊聊。”
宗德帝已经许多年没有对太子如此温柔慈祥的说话了。
太子听到这里，自然是有些触动的。
眼里满是泪水，哽咽着看着面前的父皇。
“父皇！”
太子声音哽咽，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宗德帝看着面前的太子，拉着他的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慈祥温柔道：“几个孩子里面，朕最疼的就是你了，你自幼在朕身边长大，是朕照顾疼爱的最多的一个。”
“虽然都说小五最为受宠，可是在朕心里，你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朕对你寄予了厚望的，睿睿啊。”
宗德帝慈祥道。
太子这会已然泪流满面了。
他跪在宗德帝面前，将脑袋埋在宗德帝膝盖上，呜咽着发出声来。
父皇虽说晚年糊涂了些，可待他们这些孩子终是慈祥疼爱的。
“睿儿，父皇不会害你的，父皇怎么可能会害你啊。”宗德帝又幽幽开口。
“谢知衡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了我们，他会帮你坐稳这个位置，只要你好好的当好你的太子，你瞧，朕都这样了，他还是护着朕，睿儿，有些时候，对人多一点信任也是可以的。”
宗德帝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教太子那么多为君之道，教了太多的权谋，便让太子无法对人给予足够的信任。
当皇帝，未必要成为孤家寡人。
“你皇叔，当年不止一次救过朕的性命，不止一次救了这个国家，一开始，朕也怀疑过他，也曾经问他是不是想要这个位置。”
“可是他说他不要，他只要一个人，他在等一个人。”
“这么多年，他也确实对这个皇位没有兴趣，如果他真的想要这个位置，他不会等到现在还不动手，当初他就会动手了，你知道吗。”
宗德帝苦口婆心的劝着程睿。
他和程睿聊了许久，就是希望程睿放下心结，以后能像他一样信任谢知衡。
这场谈话足足有三个时辰。
没有人知道这父子俩聊了什么，知道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太子从养心殿离开后，回到东宫一个人待了许久。
没有让任何人进去伺候，也没有见任何人。
宫里上下都在猜测陛下给太子说了什么。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按耐不住，去求见皇上，可是得到了皇上病重的消息。
如今皇上病重，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则是如贵妃，如贵妃膝下无子，不参与任何争斗，只是将所有的心思放在陛下身上。
伺候着陛下，然后养些花花草草，喜欢金银珠宝首饰。
如今太子和陛下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可是也没有人敢来找她打探消息。
如今的昌宁苑也得知了消息。
禾嬷嬷在程玉的身边伺候着，看着小六子给程玉喂药，担忧道。
“殿下，陛下和太子殿下谈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