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杨破军好似陷入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中。
眼前是炽热的篝火,但全身却感觉不到半点温暖,反而越来越冷。
似乎身体里的温度,正在被快速抽离。
但越是感觉冷,他就越是想要多烤一会儿篝火。
难道说,是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导致液体快速抽走了体温?
一想到这,他便忍不住想要,将仅剩的衬衫也脱下来烤一烤。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兴棺却拽了拽他。
嗯?
察觉到异常,杨破军回头看去。
紧接着,就见陈兴棺,正微微皱眉,用手指着他们身后。
什么意思?
一时间,他有些没搞懂陈兴棺要干什么。
但还是顺着他的指引看去。
可等他看清楚自己身后的情况,杨破军的瞳孔却瞬间收缩了。
紧接着,他又僵硬着脖子,斜眼看向了旁边的猎户。
那猎户此时没在看他。
好似根本没察觉到他们俩的异常。
于是,杨破军忍不住甩甩头,然后再次朝着身后看去。
可再次看去还是一样。
他们身后的地面上,竟没有那猎户的影子。
不仅如此,杨破军还朝着其他几个猎户身后看去。
只见除了他们自己人之外,那些猎户竟然无一例外,全都没有影子。
甚至,连他们自己的影子,也是浅浅的颜色。
这根本不是篝火映射出来的,而是昏暗的月光照射出的影子。
可怎么会这样?
这些人,怎么会没有影子呢?
还有这影子怎么这么浅,就连篝火也好似没有温度一样。
等等...
就在这时,杨破军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悄无声息的从屁股下的树桩旁,捡起一根手指长的枯枝。
可等他仔细看去,杨破军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哪是什么枯枝。
这分明是一根,人类的手指骨骼!
意识到手中是何物,杨破军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本能的朝着那几个老猎户看去,然而对方却从始至终,也没有理会他。
但这就更不对了。
于是,杨破军悚然一惊,再次伸出双手朝着那火堆靠近。
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火焰的温度。
可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到了问题。
这是错觉!
这火焰的温度是假的,因为虽然看上去很真实,可身上却没有感受到温暖。
只有双手,有寸寸温度传来。
坏了。
难道说,他们还没进墓就碰上脏东西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在墓中经历过许多次诡异事件。
所以杨破军很清楚,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就比如眼前的事情。
并且,他也听说过许多,山野林间出现冻死鬼蛊惑行人的事情。
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不行啊!
他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
如果继续在这逗留下去,说不准就会成为冻死鬼的一员。
可问题是自己走了容易,其他人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能破局?
有了!
突然想到关键处,杨破军对着陈兴棺看了过去。
然后在几个猎户不注意的时候,不经意间张开嘴,用牙齿咬了咬舌头。
看到杨破军的举动,陈兴棺也立即心领神会!
童子眉!
这是阳气最浓郁的地方!
于是乎,杨破军也回过头来,朝着封四九他们看了过去。
“咳咳...”
“姓封的,你们不觉得有点冷吗?”
“暂时是不是,得赶紧找点别的柴火过来,我看这火好像要灭了。”
说话间,他装作不经意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
希望这货能看到吧。
但对此,封四九却好似没理解他的意思一样。
不过瞪了几秒,他还是站起身说道:“行,陪你去一趟,正好我这也喝多了水,准备去方便一下。”
说话间,封四九站起身,还对那几个猎户笑道:“几位大哥,我水喝多了,到旁边去方便方便,等下就过来烤火。”
说话间,他起身就朝着一旁走去。
见此,杨破军和陈兴棺也一同起身,然而两人转身的时候,却看到那四个猎户忽然回过了头来。
一时间,那几个猎户,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们。
顿时,杨破军感觉自己头皮都要炸了。
但他们还是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然后缓慢起身朝着黑暗中的林子里走去。
直到走远一些后,杨破军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封四九却忽然开口道:“怎么办?你们俩有啥主意,那几头货肯定已经着了道,一时半会不好走啊!”
什么?
一听这话,陈兴棺也猛的一惊。
封四九看着他俩,忍不住压低声音道:“看啥啊?好歹我也是封家的传人,你们俩不会以为我看不出那几个猎户有问题吧?”
见此,在场的另外两人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原来是装的。
可问题是,他们仨虽然摸清楚了情况。
但怎么营救其他人?
“辟邪用的东西你们带了多少?”而就在这时,封四九忽然再次开口了。
闻言,杨破军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前者开口道:“黑驴蹄子、大五帝钱,还有黑狗血...”
可闻言,封四九却皱眉道:“带鸡血了没有?”
鸡血?
可一听这话,两人顿时摇了摇头。
这玩意,平时带它干啥?
可闻言,封四九却有些抓头皮了。
根据棺山指迷术中记载,鸡血这玩意其实阳气最盛!
对付冻死鬼,有奇效。
可问题是,自己就带了一小壶,怕是不够用。
但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他只好咬牙将自己携带的那一小壶鸡血取出来,然后倒进了一个水壶里。
接着,又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然后,将舌尖血滴了进去。
鸡血不够,那就只能用童子眉来凑数。
等他做完这一切,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就这点存活了,没准有用...等下咱们试一试,要是能给那几个猎户灌进去最好。”
“要是露馅了的话,就想办法分头跑,能逃出去几个是几个!”
闻言,杨破军两人也只好点了点头。
说话间,三人便装作刚找完柴火的模样,重新折返了回来。
等将柴火扔进火堆里后,杨破军三人默不作声的,将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
“喝,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喝口酒暖和。”
说话间,陈兴棺忽然将刚才的水壶拿了出来,然后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递给了自己旁边的卸岭兄弟。
可闻言,卸岭的人却都是一愣。
不对吧?
他们记得,自己家这位二爷是从来不喝酒的。
不为别的。
卸岭的手段来自于五感,嗅觉和味觉都很重要。
所以,他们要从小苦练五感,最是忌口烟酒和辛辣之物。
可自家这总把头,怎么却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