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成这样,是谁都没想到的。
程班被喊来时,看到的就是易轻舟赵婉清裴丽娜围着小照,而他的前妻则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睛红红的。
苏茗婵看到程班,当先就喊:“程班,我脚好痛,你快来扶扶我。”
程班瞬间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五毛钱递给王大嫂:“嫂子,麻烦你扶一下苏同志回去,谢谢。”
本来王大嫂是拒绝的,但五毛钱啊,她一家人一天的菜钱。
王大嫂接过五毛钱,拍拍胸口:“放心吧,我一定把苏同志安全送到。”
苏茗婵脸上笑容慢慢消失,直直的盯着程班:“我很脏吗,连扶都不愿扶一下。”
王大嫂只想说一声,你牛,自毁也要拉着程政委。
程班声音幽幽响起:“苏同志,咱们已经离婚,我们俩之间再没关系。”
“我多谢你带儿子来看我。”
“今天就算不是你,是别的同志,我也会让人扶回去。”
程班不躲不闪的看着苏茗婵:“如果你走不动,我可以找块板子,让人把你抬回去。”
听清楚了,是我找板子,让别人抬你回去。
话都被堵了,苏茗婵气的咬牙切齿。
所以这就是程班的真面目?
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骗她的。
也是,若真是唯唯诺诺也当不了政委。
苏茗婵不想今天就被送走,只好先顺着程班:“好,那麻烦你了。”
“不用谢。”程班请王大嫂帮忙。
王大嫂这才去扶苏茗婵。
苏茗婵整个身体都靠在王大嫂身上,柔柔弱弱的看向程天照:“照照啊,妈妈有点不舒服,你先跟姨姨们去玩。”
“别怕,妈妈和爸爸都在呢。”
被裴丽娜挡着的程天照,没机会开口,就被裴丽娜给拉走。
苏茗婵恨的直咬牙,看向众嫂子们:“她好像不喜欢我。”
众军嫂们可不敢说女四煞的任何话,都假装听不到,各自散开。
苏茗婵气的牙都要咬碎,这才收回半边身体的力量,笑问王大嫂:“嫂子啊,刚才那三人跟程政委什么关系啊?”
“看他们关系挺好的。”
在方秀柔手下活的风生水起的王大嫂:“程政委人好,咱们整个部队嫂子都愿意帮他的忙。”
苏茗婵诧异王大嫂的回答,又问:“刚才那个捏我手腕的女同志是谁,她力气好大,差点把我手腕都捏碎。”
王大嫂乐呵呵的:“她是军嫂啊,你刚来不认识也正常。”
苏茗婵:“……”
心里有句问候你全家的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这话回答了又没回答。
但你又不能说她回答错误。
却又完美的避开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不知是该说这个丑婆娘是聪明还是愚蠢。
苏茗婵也打着哈哈笑:“嫂子,你叫什么?”
“大家都叫我王嫂子。”王大嫂乐呵的像个傻子,“你没在部队待过,我现在就教你一个规矩,保证你不得罪人。”
苏茗婵心一跳,万分好奇,一脸认真:“好的,王嫂子。”
王大嫂笑的神秘:“在这里,不管你遇到的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女人,你统统喊她们嫂子就行。”
“嫂子是尊称,不用喊名字。”
“懂了?”
苏茗婵心中脏话已经飞天,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
这话为什么要用神秘兮兮的表情来说?
苏茗婵又把全身重量压在王大嫂身上,气若游丝:“懂了。”
王大嫂感受她的报复,嘿嘿一笑:“我还跟你说一件事。”
苏茗婵想着自己刚到这里来,最好和这些蠢的打好关系,好多套点话。
就把重量收回来,笑的很假又真的很好奇:“真的吗,说来听听。”
王大嫂走路轻快,别的动作不敢有:“刚才捏你手腕的那位嫂子,她有一辆吉普车。”
这件事,不单部队的人知道,部队外的人也知道,没必要隐瞒。
苏茗婵嘴角抽搐:“是吗,可真厉害,是她男人给她买的吗?花了很多钱吧?她男人真好?”
王大嫂用她女人的直觉,感受到苏茗婵话里没有羡慕,嫉妒却满满。
她怔了怔,嘿嘿一笑:“我们老家有句话叫,什么锅配什么盖。”
“王八自有绿豆爱。”
“我奶奶就常说我,丫头笨点没关系,总有你的那一只王八等着你。”
“所以我现在对于我的生活很满意,因为我只配我家那个男人。”
“再高点的男人,我相中他,他也瞧不上我。”
“小时候啊……”
王大嫂巴拉巴拉的东扯西扯,就是不正面回答苏茗婵。
她什么都回答了,却一句都没回答到点子上。
苏茗婵气的脑壳疼。
可像王大嫂这样贪钱的女人,又最好掌握。
苏茗婵和程班不是夫妻,不能再和程班住在一起。
程班还住在他的宿舍里。
苏茗婵则被安排在家属宿舍里。
本来程班是要把她安排在招待所的。
可苏茗婵手里还有小照,就咬咬牙把她们安排在家属宿舍里。
王大嫂看着只有一床一桌的家属宿舍,面露欣喜:“这地方好吧。”
苏茗婵正想要撇嘴说不好,就又听到王大嫂说:“咱们师长家都住这里,你能跟我们师长家住同样的楼房,你就偷着乐吧。”
确实,大家住的都是平房。
想要住这种筒子楼房,没有工作单位的,还真是住不了。
苏茗婵刚要出声的话,就被一拳给打了回去。
气死了,这混蛋的嘴就不是嘴。
苏茗婵从枕头里抠出一块钱递给王大嫂:“刚才谢谢嫂子。”
王大嫂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接过一块钱:“不谢不谢。”
苏茗婵漫不经心的数着钱,却笑看王大嫂:“嫂子,刚才捏我手的嫂子,她男人是干什么的,连吉普车都给她买。”
王大嫂心咯噔一下,脸上笑容不变:“什么啊,错了,那车是她自己买的,不是她男人买的。”
“羡慕吧?”
“她真的是活成了咱们女人的楷模。”
“伟人就说过,咱们妇人顶半边天。”
“她啊,何止顶的是半边天,都是整片天了。”
“她就是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