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户静静地洒落在床上,恬静而美好。
林渡浑身酸痛却不敢睡去,等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他费力的撑起身子缓缓走下床。
无力感让他脚刚一碰地就瘫软的跪在了地上,捂着嘴,生怕惊扰到顾厌弛。
勉强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顾厌弛,林渡嘴角轻轻勾起,扶着墙面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顾厌弛深邃如墨的眸子里噙满冰霜。
林渡打开浴室柜最里面的小夹层,取出避孕药吞下,又将它收好。
为了隐藏,他还把一些日常用品堆放在外面。
轻叹一声,欺骗顾厌弛的生活,真的太难熬。
他太想跟顾厌弛坦白一切,可心里又没底。
蹑手蹑脚的走回顾厌弛身边,放轻动作往他怀里钻。
顾厌弛鼻息重了几分,大手勾过林渡拥入怀里。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慵懒低沉:“去哪了?”
林渡一怔,心虚的往顾厌弛怀里钻了钻:“去了趟卫生间。”
顾厌弛轻“嗯”一声,抱紧他,轻声哄着:“睡吧,宝宝。”
林渡乖顺的点点头,手放在顾厌弛腰上。
“抱紧点。”顾厌弛蹭了蹭林渡的脖子。
林渡闭着眼,嘴角勾起,抱紧顾厌弛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顾厌弛微微睁开双眼,深邃而犀利,如同一只猎豹盯着猎物,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轻声唤了几声林渡,怀里的人似乎是累坏了,此刻早已沉睡。
起身走到浴室,顾厌弛凝视了一圈,最后再浴室柜最里面的小夹层里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拿着白色的小药瓶,避孕药三个字硬生生的刺入眼帘。
顾厌弛脸色铁青,显然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紧握的双拳透露出他内心的怒火。
紧闭的双眼已经无法隐藏怒意,一股强烈的气息在空气中凝聚,如同即将爆发的雷电,让人毛骨悚然。
“林渡,你该死!”顾厌弛将避孕药攥进手心,胸膛急速起伏,他的眼神如利刃般锐利,下一秒就想要刺入林渡的胸膛。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可他却一直隐瞒着自己。
昨天,自己甚至还对他抱有一丝怜悯。
可笑,自己竟然会愚蠢到对一个表里不一的人心软。
他的讨好和委曲求全不过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什么狗屁的爱,都他妈的是扯淡。
以前还会对父亲的话有所质疑,可从今往后,不会了。
黑暗中的顾厌弛像极了一头丧失理智的猛兽,随时都会将面前的猎物撕碎。
俯着身子,双手撑在林渡两侧,阴狠的目光紧盯着沉睡中的林渡。
缓缓抬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瘆人的冷笑。
走到浴室,把避孕药放回原来的位置。
顾厌弛看着镜子里自己,他发狠的咬着后槽牙,他要让林渡彻底陷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像他这种人,就该被践踏在泥潭里。
重新回到床边,看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楚楚可怜的人,顾厌弛轻蔑的冷哼,睡着了还在伪装成可怜的样子。
重新躺下,林渡寻着温热的体温蹭了过来。
顾厌弛冰冷的眉眼噙满嫌弃,故意不让他往自己的怀里钻。
沉睡中的林渡微微凝眉,嘴里呢喃:“冷……”
顾厌弛眼底掠过一丝诡异,冷,以后你会更冷。
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林渡有些委屈的撇撇嘴。
顾厌弛张开双臂,让他钻进来。怀抱是温热的,可眼神却冷的可怕。
顾厌弛不禁在想,林渡答应和自己在一起,除了是为了给他妹妹看病以外,更多的应该是在报复自己吧。
口口声声说十年前的事情没有恨过自己,可他却一直在做背刺的事情。
捏住林渡的下巴,猩红的眼睛审视着他:“林渡,你最好祈祷尽快怀上我的孩子,否则……”
看着怀里沉睡的人,顾厌弛从未有过的厌恶。
目送林渡上车,顾厌弛依依不舍的在他嘴角轻轻一啄:“晚上早点回来。”
林渡点点头,拉着顾厌弛的衣角。顾厌弛轻笑一声,俯下身子:“有话说?”
林渡咬着唇,搂上顾厌弛的脖子,小脸贴上他的脸:“我一天都会很想你。”
顾厌弛眼神一顿,眉眼间的阴冷加重了几分。
拿着避孕药直接推开卓乘泽办公室的门,没有多余的废话:“给我配一些和这里面的药外形一模一样的。
卓乘泽一脸无语:“我这里是正规医院,不是什么下三滥……”
“快点,赶时间。”顾厌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按揉着眉宇间。
卓乘泽拿着避孕药不禁摇摇头,没想到林渡真的在吃避孕药。
真为林渡的性命感到忧心,他竟然敢背着顾厌弛玩这种小手段,简直是不知死活。
“虽然林渡不对,可他会不会也有隐情?”卓乘泽说道。
顾厌弛冷眼轻瞥:“你觉得他的苦衷是什么?”
“或许是怕你知道了会嫌弃他,从而不救他妹妹?”卓乘泽说完,自我认可的点点头。
“所以,这就是他可以戏耍我的理由?”顾厌弛冷笑,“以前觉得他单纯,现在看来真是小看了他。”
卓乘泽耸耸肩:“药我可以帮你配,但还是希望你能够理智一点。”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顾厌弛微微抬起下颚,眼神凌厉不带任何感情。
“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置林渡?”卓乘泽试探性的问。
“杀了。”
快下班的时候,林渡收到了楚胥约他见面的消息。
到了约定的地方,林渡心头一紧。楚胥眉骨处贴着一个创可贴,嘴角青紫一片:“谁打的?”
楚胥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我爸。”
林渡一怔,回想之前楚胥爷爷晚宴,他爸爸逼着他社交,他拒绝的一幕:“就因为你不愿意社交就打你?”
楚胥看向窗外摇摇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一晚,我爸看到沈之初带我离开,回来后发现我浑身……”楚胥顿住,“看到我身上的痕迹,就猜到了我和他的关系,把我毒打了一顿。”
心疼得就像心房被沉重的砝码压得喘不过气来,让人无法平静,林渡掐着手指:“你们……”
楚胥点点头,眼角噙着一颗倔强到不甘滑落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