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熬了一天,林渡有气无力的收拾东西回家。
他打量着四周,在确定没发现顾厌弛后才松了口气。
“我送你。”陈蔚走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林渡,可视线却总是克制不住的看向他脖子上的痕迹。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林渡阻止,他不知道顾厌弛会不会在出租房附近盯着他,如果陈蔚送自己回去,一定会有危险。
陈蔚凝眉,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林渡,你有事瞒着我对吗?”
林渡抿抿嘴,躲开陈蔚的目光:“没……没有啊!”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坦诚,你觉得呢?”陈蔚掰正林渡,让他看向自己,“虽然还没有追到你,可我依旧想帮你解决问题。”
林渡隐隐的轻叹,他该怎么告诉陈蔚这一切。
陈蔚很好,可又怎么可能斗的过顾厌弛。
“陈蔚,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以后也没有打算和任何人一起走下去,所以……”林渡艰难的继续,“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陈蔚按着林渡的手一顿:“值不值得,不应该是我说了算吗?”
指尖轻轻划过林渡脖子上的痕迹,林渡下意识的躲避开,不自在的用手捂住:“虽然很冒昧,可是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林渡。”
林渡沉默,这要怎么解释呢?
“你身边有其他的人对吗?是怕伤了我的心,所以才一直拖着不拒绝我的吗?”
林渡咬着唇,胸口闷堵的厉害:“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林渡,你至少要让我死的明白一点,否则我也会不甘心。”陈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会吓到林渡。
“顾厌弛……他,他来找我了。”林渡无力的轻叹,“所以陈蔚,为了你的安全,我可能没办法继续在你这里工作了。”
陈蔚脸色阴沉,显然心中很是不满:“原来如此。”
安抚的拍了拍林渡的肩膀:“别怕,虽然他权力滔天,可我也不怕他。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还算什么男人。”
“不!”林渡慌乱的阻止,“我不能让你冒险。”
“林渡,别怕。我们一起面对,总会好起来的。”陈蔚执着的不肯放弃。
林渡陷入困境,顾厌弛他阻止不了,陈蔚他又劝退不了。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你的住处,那你就不能继续在那里住了,换个地方吧。”
林渡迷茫的苦笑:“还能去哪里?”
“我家。”
林渡一怔,慌乱的对视上陈蔚坚定的目光。
他摇摇头:“不了,我习惯了一个人住,不想再麻烦你了。”
“林渡,我在追求你,怎么能算麻烦。”陈蔚轻笑,“而且我也是一个人住,如果你搬过去,正好可以一起做个伴。”
察觉到林渡拘谨的神态,陈蔚赶紧解释:“我保证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相信我。”
林渡搓着手,脑子里还在盘算要怎么婉拒陈蔚的好意。可陈蔚似乎显得很兴奋,他拉着林渡上车:“走,带你收拾东西去。”
“陈蔚,我……”
“林渡,他已经知道了你的住所,那他就会一直去骚扰你。”陈蔚凝重的说道,“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往后的日子你会更加摆脱不了他。”
“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或许他看到你有新的生活,他也就不会继续纠缠了。”
林渡垂眸,呆愣的看着手指无意识的绕着圈圈。
如果真的像陈蔚说的那样就好了,十年的纠葛,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
或许,自己真的该往前走了,停留在原地,只会徒增烦恼。
林渡看了一眼陈蔚,他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搬去和我住,我就会借此机会强迫你和我在一起,感情的事情强迫不来。”
话已至此,林渡觉得如果自己在拒绝,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林渡再次离开了出租房。
陈蔚的家不大,三室一厅的房间,布置的却格外的温馨。
安顿好,林渡躺在柔软的被子里,却睡意全无。
他不知道自己踏出的这一步会不会激怒到顾厌弛,不过他也在想,如果自己不去回应他,时间久了他应该也就放弃了吧。
毕竟,演戏也挺辛苦的。
高烧不退,顾厌弛浑身难受的蜷缩在床上。
明明189的高大体格,此刻却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狗,嗯嗯唧唧的惹人心疼。
脑袋像被烧迷糊了,喉咙像被烟熏过,全身的细胞都在痛苦地呻吟。
他抱紧林渡的睡衣,上面早已没了他的气息,可他却依旧如视珍宝。
浑身发冷,顾厌弛嘴里含糊不清的呼唤着:“林渡,我疼……”
“林渡,家里好冷,你回来好不好?”
“我把你留下的东西都照顾的很好,你回来看一下好不好?”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泪水此刻格外的滚烫,灼烧的刺痛感让顾厌弛越发的委屈,“林渡,你……可怜可怜我行吗?”
越痛苦,越难控制情绪。
顾厌弛想起十年前自己发烧的时候,林渡会紧紧的抱着他,不断的给他擦拭身体。
一陪就是一夜,不间断的附在他的耳侧轻语。
泪水滑落,犹如大梦一场。
顾厌弛哽咽着,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活在林渡的欺骗中。
那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疼。
手机来了几个消息,顾厌弛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原本还有些神智不清的他瞬间清醒。
他的目光如同野兽般凶狠,猩红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暴动的心跳在加速,血液流动的速度也在加快。
他冲下床,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紧紧地握住拳头,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这一刻。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离开?为什么要逼我!”
顾厌弛发狂的捶打着方向盘,他伸了伸脖子,青筋毕露。
推动林渡出租房的门,锁着。
顾厌弛不甘心的想要进去看看,他抬起脚猛地一踹,门被踹出个大窟窿。
“哎呀谁呀,大半夜的作死呢?”一个阿婆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顾厌弛病态的扭头看去,那双眼睛泛着锐利的光芒,凶狠得仿佛要撕碎所有猎物,毫无怜悯之情。
阿婆吓得扶着门,默默的走了回去。
再次一脚,毫不留情的踹过去,门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