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的手腕被顾厌弛的体温灼烧的生疼,他的心揪厉害,可看向顾厌弛的眼神却格外的冰冷:“放开!”
顾厌弛指尖抽动,拉着林渡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不要去好不好?”顾厌弛低垂着眉眼,“我给你找工作,绝对不会干涉你可以吗?”
林渡甩开顾厌弛的手:“你现在就在干涉我,不要再跟着我,你已经很让人厌恶了……”
林渡看了一眼门,转身离开。
顾厌弛目送林渡离开,打了个电话便蜷缩在了林渡的床上。
闻卿带着人把门换了,又带来了很多生活用品。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被布置的满满当当,闻卿走到顾厌弛面前:“顾总,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顾厌弛没有睁开眼,摆了摆手。
“那我去买点退烧药来。”
“不用。”顾厌弛挥挥手,示意闻卿带人离开。
闻卿沉眉,转身离开。
顾厌弛抱紧被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林渡的气息还在,真好。
林渡来到甜品店,他不让自己停下来,一刻不停的找事情做。
陈蔚按住林渡:“休息一会吧。”
“不用,我不累。”
陈蔚撑着林渡的双肩:“林渡,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吗?”
林渡垂眸。
“你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自我折磨,难道不该施暴者受到惩罚吗?”陈蔚不解,“林渡,你越是懦弱他就越会欺负你,你不懂吗?”
林渡轻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他又能怎么做。
自己看透了一切,却又不能一走了之。
陈蔚轻叹:“对不起,我并不是想干涉你的生活,我只是心疼而已。”
林渡扯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我先回去了。”
不想回家,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楚胥现在和他父亲的关系已经闹到白热化的地步,他不想在因为自己的事情去给他徒增烦恼。
买了一些吃的,林渡来找林悦,毕竟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哥你病了吗?为什么觉得你瘦了这么多?”林悦上下打量着林渡,一脸的忧心。
“没有,我体质就这样,不用担心。”林渡揉了揉林悦的脑袋。
看着自己带大的女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林渡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林悦,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林悦一顿,拉住林渡的手,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哥?”
林渡心里一惊,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话。
他拍拍林悦的手,努力的安抚:“我的意思是,你迟早要嫁人的嘛,到时候哥哥不在你身边,你应该也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吧!”
林悦抱住林渡,心里始终无法平复。
一路走来,林渡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过的有多累。
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这个牵挂,林渡早就撑不住了:“哥,不管我嫁不嫁人,你永远都是我最牵挂的人,所以,好好的活着好吗?”
林渡的泪悄然落下,他拍拍林悦,艰难的点了点头:“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我要看你嫁人,生子,幸福的活着。”
不远处的一辆车里,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拍下两人的照片,随后消失在尽头。
告别了林悦,林渡彻底无处可去。
他一身疲惫的回到出租房,看着已经更换的门,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推开门,林渡一怔,以为自己走错了。
可定睛一看,这里确实是自己的出租房。只是里面的陈设都换成了新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林渡呆愣的站在原处,苦笑着:“还真是锲而不舍。”
顾厌弛套着不合身的围裙,端着两盘菜走进来,看着林渡的背影不敢惊扰到他。
林渡回眸,眼神复杂,胸口闷疼的厉害。
“你回来了?”顾厌弛走过去将菜放在桌子上,搓了搓手,“我去端饭,你去洗手,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林渡隐忍着,这精湛的演技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顾厌弛,做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呢?”
“孩子已经没了,死了,你懂了吗?”林渡原本不想发怒的,可提到孩子他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悲痛。
“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掀翻桌子,顾厌弛刚做的菜被掀翻在地。
顾厌弛一顿,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写满委屈。
他走过去蹲在地上,“我拉着你的邻居学了很久的。”抿了抿嘴,扯出一抹笑,“看来你应该不喜欢吃这两道菜,没关系,我可以再学其他的。”
林渡的手紧紧地握住胸口,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极力抑制着内心的剧痛。
呼吸急促,林渡感觉就好像掉入了深渊,里面全部都是荆棘的藤蔓,他挣扎着,却始终摆脱不了。
满身伤痕,鲜血淋漓。
他猛地推开顾厌弛,捡起地上的碎片紧紧的握在手心,血顺着握痕流下,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的疼。
顾厌弛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渡的手:“林渡,你......放下。”
林渡的眼神游离不定,仿佛在寻找着一丝逃避的契机。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正承受着内心深处的忧郁。
在他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一种无法名状的痛苦与挣扎,让人们深深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无助与绝望。
“林渡,求你不要伤害你自己,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放下......”
心疼得就像被针刺破了的气球,那刹那间的疼痛让人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起来。
顾厌弛欲要上前,可林渡却警惕的后退,“别过来!”碎片被林渡放在脖颈处,他的视线被泪水模糊,“顾厌弛,你想逼死我,不用那么麻烦。”
高烧未退,心又被刺痛,顾厌弛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他苦涩的耷拉着脑袋,泪水砸落。
绝望的看向林渡,原来自以为的弥补在他眼里不过是折磨。
看着林渡脖子处隐隐的血痕,绽放在白皙的皮肤上,仿佛是诉说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像个落败的王者,缓缓地低下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