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房间,透过窗帘打在林渡身上。
顾厌弛用手遮住林渡的眼睛,他已经这么看着林渡很久了。
林渡揉了揉眼睛,睁开眼便看到顾厌弛眼角发红,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
他心里一惊,不知道顾厌弛看了自己多久。还有,他哭过吗?为什么眼角红红的?
“醒了?”顾厌弛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将林渡圈进怀里,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林渡,我爱你。”
林渡不自在的紧绷着身体,这样的顾厌弛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坐在车里,顾厌弛紧握着林渡的手,轻轻的摩挲。
他垂着眼睛,将林渡尽收眼底。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林渡总觉得顾厌弛在颤抖,而且眼眶湿润,有种在刻意隐忍的感觉。
气氛有些压抑,林渡有些局促的寻找话题:“是要去见你说的那个小朋友吗?”
顾厌弛轻“嗯”了一声,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他差点没绷住。
车子停靠在一个商场门口,顾厌弛牵着着林渡的手来到一家玩具店。
林渡不解的看向顾厌弛:“是要买礼物吗?”
顾厌弛理顺林渡额前的碎发:“对。”
店里空无一人,店员也是纷纷站在一侧听候差遣。
有些别扭,林渡抽离自己的手。
顾厌弛落寞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努力的隐忍着。
看不得顾厌弛这样的表情,林渡扯了扯嘴角:“是很重要的人家的小朋友吗?”
顾厌弛倒吸一口冷气,呼吸都在和他作对。胸口闷疼的厉害,他咬紧后槽牙:“很重要。”
林渡点了点头:“男孩女孩?多大?”
顾厌弛眼角的泪水已经快要兜不住,他声音轻颤:“男孩,8个月零6天。”
林渡抿了抿嘴,胸口莫名的刺痛。他有些不舒服的皱紧眉头,转身认真的挑选。
在林渡转身的那一刻,顾厌弛隐忍许久的泪水,瞬间涌出。
而在转身的那一刻,林渡的眼角也早已被泪水侵蚀。
看着琳琅满目的玩具,他又怎么可能不想念他的两个孩子呢!
“挑好了吗?”整理好情绪,顾厌弛才敢靠近林渡。
林渡抱着两个玩偶,有些为难:“我……我也不知道小宝宝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玩具,所以就挑了我自己看着顺眼的,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顾厌弛从后面抱住林渡,心痛得像被火焚烧,每一刻都像是在承受无法言喻的煎熬:“你挑的,他都会喜欢的。”
林渡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总觉得今天的顾厌弛更加奇怪。
坐在车里,顾厌弛的手始终紧握着林渡的手。
林渡很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可顾厌弛感觉在刻意隐忍某种情绪,他也只好选择沉默的看向窗外。
顾厌弛侧着身子将林渡包裹在自己的胸前,他轻吻着林渡的发,眼角的泪未曾间断过。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线,林渡本能的紧张起来。
顾厌弛敏锐的察觉到林渡的变化,他抱紧他,微微扬起头想要阻断懦弱的泪水。
车子停稳,林渡呆愣的下车,他一头雾水:“不是去见你朋友家的小朋友吗?怎么回这里了?”
顾厌弛一手提着玩偶,一手牵起林渡:“他……在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林渡心里现在乱的要命,呼吸都不再顺畅。
顾厌弛牵着林渡走进去,林渡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总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林渡定住脚,看着不远处自己和顾厌弛种下的花,它们开的很好,鲜艳夺目,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过的。
只是花园旁边的小房子是什么?林渡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可尝试了几次也看不清。
顾厌弛牵着林渡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到无法控制,这一刻,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林渡看着顾厌弛,他这么痛苦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莫名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林渡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当他来到小房子面前,看着上面刻着顾厌弛林渡之子——顾星星,他身子一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心痛到极点,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刺穿他的心脏,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力。
林渡额头抵靠在顾星星的小房子上,泪水肆虐。
这是他的孩子,他用心血去孕育过的孩子。
林渡的手轻抚着顾星星的名字,心如刀割:“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林渡自责的痛哭,声音凄凉而颤抖,每一滴泪水都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没人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孩子,别人只以为这个孩子是交易的筹码。
可在他心里,他就是自己的血肉,他爱他,不掺杂任何利益牵扯。
顾厌弛紧紧握住拳头,指节发白,身体颤抖着。
他在极力忍耐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双眼中写满了心疼和无奈。
顾厌弛将玩偶放在顾星星旁边,声音早已失去了控制:“儿子,这是你林渡爸爸给你挑的玩具,不错吧,你……你一定开心坏了吧。”
“你爸爸厉害吧,终于……终于把你林渡爸爸带来见你了。”
林渡痛苦的蜷缩着身体,顾厌弛的话深深刺痛他的心,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顾厌弛会把孩子带回家。
顾厌弛将林渡揽进怀里,心疼的轻抚着他的后背:“对不起林渡,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已经哭到快要窒息,林渡垂着眼睛看着顾星星小小的房子,胸口刺痛的厉害,他猛地抓住顾厌弛的衣角,痛苦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林渡!”
顾厌弛抱起晕厥的林渡发疯似的往房间里冲,可该死的腿却不听使唤,预感到要摔倒,他强行停下脚步,一个重重的单膝跪地将林渡牢牢的抱在怀里。
闻卿见状赶紧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顾不得膝盖处的疼痛,顾厌弛抱起林渡回到房间。
他不停的揉搓着林渡的手,轻吻他额头:“林渡,对不起,别吓我……”
顾厌弛捶打着胸口,痛苦的将建埋进林渡的身侧。
他明明已经习惯了这种痛,可每次都会被它折磨到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