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五道口外。
即便还是带着略微不爽的心情，杜晓终究是尽职尽责的，坐着车来到了这里，来这里找五道口洽谈合作的事情。
“这就是中国最顶级学府之一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杜晓看着车外的风景，喃喃自语道。
他是新加坡出生长大的美籍华人，这个说法只是国内给的，真正正确的说法就是美帝人，不需要带“华人“的后缀，也没必要带，更没必要说什么美籍。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反正他自己是坚持自己是美帝人的，不是什么华人，这从他入籍对着美帝宪法发誓之时开始。
对于中国这个落后的国度，他眼热这里的经济蓬勃发展，建设如火如荼，这在美帝是不可想象的。
但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轻视这里，因为这里经济落后、交通基建落后、工业制造基础落后、科学发展落后……等等，都远远比不上美帝，是全方位的落后。在他看来，这里至少落后美帝五十年以上！
于是，在林志尧准备回国创业，找他谈话时，他答应了过来。
没别的，落后的在发展，不就是他的机会吗？
在这里，他才能挖到他在美帝一辈子也挖不到的财富。
心底的轻视也好，创业的艰苦也罢，在财富面前不值一提。
“杜总，前面堵住了，我们过不去~”
正想着心事时，司机在前面忽然说道。
杜晓一怔，回过神来往窗外一看，前方进五道口校园的路确实被堵住了，来了许多车辆，上面喷涂着各色各样的logo。
“央视？江南省卫视？”
杜晓的视线很快就被两台车上的logo吸引了过去，顿时就怔住了，怎么来的都是媒体车？忍不住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边的节日和国外的不太一样，还分为阳历和阴历，实在是太复杂了，他完全搞不懂，经常性的被惊讶到。
司机想了想回答他道：“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应该是五道口自己举办什么活动吧。”
杜晓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你们这的顶级学府，办个活动都有国家的官方电视台来采访报道。”
“这肯定的~”
司机满脸笑容说道，笑容里带着那么一丝骄傲，然后说了声抱歉：“我就在这停，麻烦您自己走过去了。”
杜晓还能说什么，只能说好，然后推门下车，提着公文包，独自一人进去了。
路过一些学生时，杜晓走了过去问路，然后又好奇的问道：“今天你们这有什么大型活动吗？我看你们国家电视台的人都过来了？”
这学生笑道：“不是活动，他们是过来采访的。”
杜晓更好奇了，笑道：“看来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当然~”
这学生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是我们这的一名大一新生，在《数学纪事》期刊最新一期的版面上连续发表了两篇ScI论文，其中一篇是证明了数学和计算机都相关的敏感度猜想难题，所以他们都是过来采访他的。”
“哇哦！”
杜晓惊呼一声，赞叹道：“这可真是太厉害了！”
这会他并不是敷衍的，而是真正的被惊讶到了。
哪怕是再怎么对这个国度有认知偏差，他到底是个真正的做事之人，是高学历人才。对于能够在《数学纪事》上连发两篇论文、并且其中一篇更是证明猜想难题的壮举，他一样是震惊的，是佩服的。
他本身拥有多个专业的硕士学位，其中之一就是计算机，自然知道敏感度猜想这个世界级的难题。
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一个五道口一个大一新生给证明了出来。
杜晓也理解了，为什么这么多媒体过来采访了，这事放到世界上也是非常震撼的大事，更别提这个“学术荒漠”的落后国度了。
“那我今天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杜晓忽然意识到。
叮铃铃……
这时，电话声响了起来。
杜晓掏出他的诺基亚N73一看，是林志尧打过来的，他连忙接通了：“boSS，我已经到五道口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林志尧的声音：“你见到他们了吗？”
杜晓怔道：“还没有，我刚进来。”
林志尧道：“那你在那等一会，我马上过来。”
说完，不等杜晓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杜晓：“……”
他迟钝了，不明白林志尧这个时候怎么突然说要亲自过来一趟。好一会，他才猜测隐隐有了猜测，连忙问已经快走远了的刚才那个学生：“那个大一新生叫什么名字？”
“赵默！”
远远的，杜晓听到了一个令他再度震惊的名字。
“还真是他，我的上帝啊~”
杜晓一脸的难以置信，忍不住伸手揉搓脑袋上的太阳穴，他得缓缓。
直到林志尧坐车抵达，找到他时，他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这事是真的。
不是，这边给我们设计新方案，你另一边还还解决了一个世界级的数学难题和证明了一个世界级的数学+计算机的双料猜想？
难道现在的学术水平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了吗？我虽然毕业多年，但也经常看一些学术报道的啊，我应该没落后吧？
还是我们这边的问题太简单了，不过是证明难题的过程中顺手写了下出来的？
“太不可思议了！”
杜晓暗暗想到。
至于原先对赵默要他们亲自过来这件事的那一丝不爽，此刻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林志尧扬了扬手中的“人民”的报纸，递给了他，感慨道：“我不来都不行啊，你看这，人家都已经做出如此巨大的成绩，我如果不来的话未免太不尊重对方了。”
杜晓苦笑一声，说道：“老板您一向来重视人才，不过对方年纪轻轻就如此成就，肯定不会来我们公司的。”然后接过报纸看了起来。
“不来不要紧。”
林志尧微微一笑，他的确有想法把对方请到中威公司去，不过他也知道杜晓说的话是对的，赵默不可能加入中威公司。
随后他说道：“我过来是和对方认识下，增进彼此的了解。我相信，中威公司和对方这次的合作只是开始。”
杜晓看完了报纸上对于赵默的报道，先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点头附和道：“是的。”
他已经摆正了心态。
事实就是如此变幻莫测，赵默凭借自身的硬实力已经一飞冲天，等待他的一定是更高的舞台和更为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
中威公司如今的舞台，并不足以让赵默释放自身的才华。
鲸生大海，凤栖梧桐！
此前赵默和他们中威的地位是赵默低、中威高，如今直接颠倒了过来，变成了赵默高，他们中威低了。
如此一来，心里的那点优势荡然无存了。
甚至于，他都开始担心这次谈合作会生出波澜来~
……
“外面怎么这么吵？”
计算机系，邓辉教授也刚刚下课，然后就见到外面惊呼声阵阵，一片喧闹，许多人往数院那边跑去，不禁皱起了眉头。
“老师再见~”
杨婵从教室里快步走了出来，见到他站在门口朝远处看去，不知道再看什么，连忙打了声招呼，然后逃也似的离去了。
“……”
正准备回应她的邓辉顿时无语，自从上次叫杨婵带去找了赵默后，杨婵就有些躲着他了，生怕他会吃了她一样。
“这小姑娘~”
邓辉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一路上，他隐隐约约听到了“ScI论文”、“大一的”、“两篇”、“最新一期《数学纪事》”、“电视台的都来了”、“央视”等等说话声，串联在一起一想，似乎是学校内有个大一新生做出了了不起的事情。
邓辉心想：“大一新生发表了ScI论文吗？”
这事的确够惊讶的。
要知道，现在的大一生连半个学期的学习都没有学完呢！
快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姚班的姚教授快步出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有老师也有学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下意识的问道：“教授，您这是要去哪？”
姚教授转看了一眼，似乎这才发现他的存在，说了句“我去趟数院”，然后就走了。
邓辉叫住了后面的那个女学生：“顾蓉，你等会~”
顾蓉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快速说道：“老师，是数院的赵默，最新一期的《数学纪事》期刊上刊登了他两篇ScI论文，其中一篇是关于敏感度猜想的证明。姚教授说要过去找下赵默，问他愿不愿意来姚班。”
说完，她也匆匆离去了。
“？？？”
她说话太快了，以至于邓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等他缓过神来，理解了顾蓉所说的话后，整个人都惊住了，心道：“好家伙，是我那天找的那个赵默吧？我说怎么不愿意转专业呢。”
然后，他想起了那天说的他愿意带赵默的话，不禁老脸一红。
他觉得自己是大意了。
在那个时候，赵默恐怕已经把论文上传了，听着他的话，指不定心里在说什么呢。
“年轻人，竟然不讲武德！”
邓辉暗哼了一声，也不回办公室了，也往数院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