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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燥热让宁遇慈不适,脖颈处隐隐传来窒息感。

她倏地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木凳上,要把自己吊死。

她连忙将这具身体的头从白绫上取下,宁遇慈站在木凳上接收原主的记忆。

原主叫李遇慈,性子温吞如水,跟夫君成婚三年。

她原本以为可以跟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却不曾想自己成了稳固他仕途的工具。

李遇慈被他送给了当今圣上,原主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愿受辱,自尽于房间内。

可笑的是她那卑鄙凉薄又无情的前夫哥,是气运之子。

李遇慈缓缓解开白绫上绑的结,随手一扯,白绫飘落在地。

原主的愿望是,报复林铮及伤害过自己的家人。

这是宁遇慈用她身体的代价,她必须做到。

房间里燃着情香,天子君临还没来。

她站到铜镜前,将衣襟往下扯了扯,用案上的脂粉涂在自己眼角和唇上。

只一眼,如出水芙蓉,万种风情。

李遇慈坐在塌边,任由情香将自己晕染。

接下来,她只需要等待。

原主的夫君林铮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只要她想要孩子,还给她准备了一个男人。

她甚至都不用费劲去挑。

而且,这个男人不仅是万人之上的天子,好像还是她姐夫。

想想就很刺激。

君临的身份还能帮助她替原主复仇,一箭双雕。

她很满意。

过了约莫一刻钟,门口传来动静。

君临身着绯色锦袍,头顶金冠,毫无防备地踏进门内。

“林爱卿?”

无人应答。

君临心下不喜,若不是林铮说有李国公一家通敌卖国的罪证,他又怎会屈尊降贵前来。

床榻前有屏风,他没看见床榻上的李遇慈,只见一地白绫。

君临勾起一抹冷笑,竟敢拿他开涮?

当真是不要命了。

他转身方行一步,身后缠上一道温软如玉的身姿。

来人双手环住他的腰,柔若无骨的白荑在他腹部摩挲,轻柔的吻落在他脖颈间。

君临瞬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扣住对方的手将人扯到身前。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大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颈。

李遇慈高高仰着头,媚眼如丝,被他掐住命喉也不喊疼。

“陛下。”

她的声音悦耳空灵,君临猛地松了手。神情变得万分怪异,嘴唇嗫嚅着,“怎么是你?”

李遇慈眼神朦胧,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陛下,我难受。”

君临脑袋轰的一声,耳根泛起燥意,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遇慈,你别这样。”

雅间里传来淡淡幽香,混杂着她身上的馨香,君临此刻才发觉那香味有异。

眸中随即闪过杀意,林铮好大的狗胆!

竟想用这种方式谋取仕途。

简直罪该万死。

“你中药了,朕带你走。”

李遇慈哪里肯依,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可不能错过。

她做出一副神志不清之态,伸手去解他的腰封,口中嘟嘟囔囔道:“不要,我要陛下。”

“我难受,您帮帮我。”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还不停在君临怀中蹭着。

原本怒气冲天的君临也被她蹭起了暗火。

他深吸两口气,却吸入了更多情香。

君临屏住呼吸,按住她的手,“别闹。”

若不是看在幼时的情分上,他绝不会管她。

两人自幼相识,在一起玩过一段日子,但他只把她当妹妹。

后来她的遭遇令他唏嘘。

他虽然感叹,但也只是打算在动李国公一家时,放过她而已。

也算是圆了两人儿时的情分。

“不要。”

李遇慈的手不得章法地往他衣服里钻,“我好热,姐夫,你帮帮我。”

君临瞳孔一缩,心中不知想到什么,不再拒绝李遇慈往自己衣襟里钻的手。

“遇慈。”他抬起她的下颌,“朕本想放过你的。”

本想看在幼时的情分上,放过她。

既然她自己不要,那就不能怪他了。

绯色锦袍与月蓝色襦裙落了一地,两人交缠倒在榻上。

李遇慈吸了许久的情香,豪放又热情,不停索取着。

素来禁欲的君临一时甚至有些招架不住。

林铮醒来时满头大汗,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杨月婵设法将李遇慈送给陛下,她不堪受辱,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他初入京城时,又穷又土,满腔雄心壮志,却处处碰壁。

原本以为娶了李遇慈能给自己的仕途带来帮助。

他不爱她,但需要她母族的势力。

故他娶了她,劝杨月婵再等一等。

后来他如愿娶了心上人,外人皆道他深情。

他却发觉李遇慈成了心头总也抹不去的白月光。

他悔不当初。

林铮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外间的杨月婵听见动静撩开帘子进来,“铮哥哥,怎么了?可是梦魇了?”

眼前的杨月婵跟记忆里未来凶悍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明白自幼订亲的未婚妻怎会变成那种模样。

他喘着气从榻上起身,“无事。李遇慈呢?”

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是否证明他能重新选择?

闻言,杨月婵眼眸闪了闪,“我,我也不知晓。许是出门去了。”

林铮死死皱着眉,倏地想到李遇慈死的那天,“如今是哪年哪月?”

杨月婵不明所以,温柔地探手抚上他的额头,“铮哥哥怎的如此问?莫不是着凉了神志不清醒?”

林铮厌恶极了她此刻的装模作样,将人一把推开,“我问你今夕是何夕?!”

杨月婵惊恐万分,踉跄几步倒在地上,“宣平……宣平三年,五月初五。”

林铮猛地睁大眼眸,连忙穿上鞋,理好外袍往外跑去。

宣平三年,五月初五。

就是李遇慈自尽的日子。

他不想她死,他后悔了,他错了。

林铮风尘仆仆地赶到客栈,站在紧闭的房门口,他竟然失去了推门的勇气。

他害怕推开门看到的是李遇慈惨白的尸体。

林铮深呼吸两口,猛地推开房门。

满室馨香,淡淡的麝香气息充斥着他的鼻息。

林铮愣在原地。原本因奔跑的满头大汗逐渐被冷汗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