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晚起,就从她的工资里扣除,先还清你的钱再说。”
尽管不明所以,娄晓娥仍机械地点了点头,心中对秦淮茹也颇不齿。昨日她明明有钱,却不肯偿还分毫,仿佛从未有过这档子事。
其实不仅仅是娄晓娥有这样的顾虑,但凡谁把钱借给秦淮茹,差不多都是一笔烂账。秦淮茹的脑袋里从来没有“还钱”这两个字,借钱的事儿倒是一刻也没忘。
并且她还觉得,自己穷有理,理所当然应该得到帮助。
老大爷回工厂后,一切如常,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棒梗在食堂好好吃了一顿。这当然是因为秦淮茹手头有了点钱的缘故。
不过今晚坐车花掉一些后,估计就没什么余钱了,再看看明天这大盗是否还会规矩。老大爷盘算着在家里放点钱 ** 这小子,然后再送他进门,但这小子学聪明了,不会轻易去别人家,毕竟他懂了个词——私闯民宅。
下午何雨柱将两张床搬进屋,便回单位上班。厂长派人通知他,今晚有几个兄弟厂的领导要来聚聚,因此需要他亲自掌勺。
马华和徒弟们老实地等待,尽管下班时间已到,他们却谁也不愿离开。师傅很久没有亲自下厨了,这种机会难得一见,错过了不知要等到何时。
奇怪的是徒弟们没走,刘岚又为什么在这里呢?何雨柱看着刘岚的眼神,感觉有点心虚……
做了七八道菜,何雨柱满头大汗,以往并未觉得如何,现在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何雨柱过去陪喝了几杯酒。原本杨厂长想让他留下,但他借口家里有事,喝了酒后便告退了。毕竟这些应酬大多与厂里的业务有关,且大部分人不在京城,何雨柱对业务也不甚了解。
“你们几个留神,一会儿剩下的菜要分好了。我先走了。”
何雨柱急着回家,是因为棒梗回来了,四合院肯定会有热闹的事情。
徒弟们齐声应和,原本这些剩菜根本轮不到他们。如今何雨柱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们也能尝个鲜,但大家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几个人正商议着攒钱,等雨水结婚时一起买个礼物。
虽说工资不高,但他们跟着何雨柱外出做工赚了不少。此刻若不表现一番,岂不是显得太过薄情?
“为啥不让我吃,这东西明明放在家里,只要在家里就是我的。”
何雨柱刚走进四合院的大门,便听到棒梗在大呼小叫。
“谁说放在家里的就归你吃,这东西有用得很,你一吃掉那么多,我可要累几天呀!”
秦淮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本来她刚吃完一口饭,还打算晚上出门去买爆米花,没想到上个厕所的工夫,棒梗已经把家里的爆米花翻了个底朝天,一人就干掉了十几包,相当于把她一整晚的辛苦钱都给吃没了。
“不行,我就要吃这个!明明家里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还给我吃窝窝头。”
棒梗确实是他奶奶的亲孙子,一听秦淮茹不允许,立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以往他这一招百试不爽,秦淮茹通常也不会说什么,但今天情况不同了。外面冻一夜,秦淮茹顶多只能赚一块多钱,结果棒梗仅仅十来分钟就把这些钱全挥霍完了。
“让你犟嘴……”
秦淮茹这次真的生气了,狠狠一脚踢在了棒梗的屁股上,力度之大使棒梗完全没想到。顿时,棒梗的哭声在整个院子里回荡,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一句好言好语。大家都知道这棒梗是个什么货色,像何雨柱那样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谁也不愿意多管闲事。
秦淮茹看到儿子在地上哭的样子,内心多少有些软化。
“快给我起来,只要你不再偷吃这些东西,也不惹麻烦,明天我就给你一毛钱。”
听到这话,棒梗立刻停止了哭声。对他来说,一毛钱虽不多,但也算是有点收入了。
“妈,你和小姨今晚去干吗?”
棒梗看到秦京茹也回来了,还提了一个大口袋。
“姐,我们可以再去进货,棒梗这么大了,晚上也没什么事。”
秦京茹觉得带棒梗出去卖东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孩子不容易引起那些检查人员的注意,真遇上工商办的人,也未必会为难一个小孩子。
秦淮茹有些动心,但考虑到棒梗明天还要上课,不能让他在外头耗上一整夜,否则明天上课还能好好听课吗?
“我们俩去就行,他明天还要上学。”
听到这句话,棒梗顿时不满意了。本来就对上学没有兴趣,这次在少管所走了一圈后,更是不想再去学校。
但棒梗也知道,如果当面把这些话说出来,恐怕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你来干什么?”
正当棒梗思考着如何拒绝上学时,何雨柱走进屋来,语气中透着几分敌意。秦淮茹姐妹立即用锐利的目光扫向棒梗,棒梗突然感到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人。为什么妈妈和小姨的眼中充满了杀气呢?
何雨柱懒得理睬这小子,径直走到旁边床上,将自己的几样私人物品收起来。自从秦京茹到来后,何雨柱就未曾在这里住宿,不过有几件东西仍遗留于此。棒梗返家之后事务繁重,未曾留心到屋内的物件。
“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家里?”
棒梗年少心性,自是明白世间诸多事理,眼见何雨柱手中的那些旧物,莫名感到全身一阵寒意。
接着联想起小当和槐花在邻家的事。
“*将我家的窗玻璃全砸坏了,我去不了招待所,你妈也拿不出那份开销,所以我就得在这里挤一下了。”
秦淮茹原以为何雨柱会悄悄搬回去,这样一来某桩事情就不必向棒梗坦白了,当作一切未曾发生就好。岂料何雨柱居然在众人面前揭露,尤其是让棒梗得知此事。
“你欺负我妈妈,我跟你拼了!”
棒梗虽年幼,但一旦气怒充脑,什么事做不出来?当即抓起边上的醋瓶就朝何雨柱掷去,那动作颇为决绝。
何雨柱脑海中闪现出电视剧中的桥段,日后棒梗追随许大茂学习放影技术,与其他孩童争斗时也是极为强悍。
何雨柱身手敏捷地一侧身,轻易避开,那醋瓶直飞至屋顶横梁之上,或许是瓶身太过结实,未曾破裂,反借弹力朝棒梗头顶袭来。
听……
这是玻璃粉碎的声响。
原来棒梗的头颅竟更胜木梁。
并非是横梁未能击碎瓶子,实则是其头颅将它震得粉碎。
“啊…”,
合院里的棒大爷不禁惊呼起来,
身上本就带有各种新旧伤痕,如今头上又新增一道口子。
但这一切归咎他人无益,完全出自这小伙子自己的行为。
秦淮茹立刻放下手中的爆米花,急匆匆检查起棒梗的受伤状况。
而旁边的秦京茹则满脸不悦,
接下来的事情愈发棘手,头又被撞开一条缝。
这少年从不曾有一刻安生过。
“快送医院吧,真是搞不懂这事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三大爷原本来添爆米花的,不想目睹这一幕景象。
医院?
当这两个字跳入耳畔,秦淮茹心中不由得一颤,想到医院便意味花钱,眼下哪里有余钱可用?
“你帮我按紧些。”
秦淮茹注意到何雨正整理行囊返回内室,如若需要借贷,除了他别无他人。
秦京茹极不愿地压制着棒梗的头部,刚刚发生的一切皆因这少年自我引发,与何雨毫无瓜葛。
“要求傻柱赔偿,就是这浑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我的头上怎会有这伤口?”
棒梗了解母亲意图何为,在此刻依旧振振有词,气势凌人。
三大爷一家人一听这话,索性不再帮这个忙了。这小白眼狼实在太过分了,刚才你用酒瓶砸何雨柱,反弹过来自己受了伤,竟然还赖到人家头上,你们老贾家的家风还真是世代传承呢! ** 老一辈的那些毛病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了。
如果不是秦京茹是他的小姨,估计她也会离开,这种价值观实在令人费解,不知他们平时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柱子,你看棒梗那个脑袋……”
何雨柱正在屋里擦拭新家具,秦淮茹倒是坦率得很,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关我什么事?刚才你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我要是不躲的话,这会儿流血的是我。你还会这么关心我吗?”
何雨柱这话把秦淮茹说得无言以对。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别和他计较……”
秦淮茹意识到如今的何雨柱已今非昔比,就算借钱也不那么轻易就能借到了。
“孩子?都快比你高了,哪有这样的孩子?照你这么说, ** 也不必追究了是吗?”
何雨柱最反感的就是这句话。你纵容自己的熊孩子可以,但不能让他们胡来。一旦做了错事,就必须承担责任,不能每有事就一句话推脱。
“要打要罚随你,但他一直流血,得去医院看看。你能提前预支我一些工资吗?”
隔壁又传来了棒梗的叫声,看来也够痛苦的。
“预支工资?呵……”
何雨柱躺在床上冷冷一笑。
见到何雨柱这表情,秦淮茹心里明白了,但去哪里借钱呢?她几乎得罪了整个院子的人,此时没人愿意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