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等着看热闹吧。柱子既然抬高了音量，就是要院里每个人都听得见。如果贾张氏真跪下了道歉，往后她在大院里就再难挺直腰杆。我的‘大爷’之名，也许就要换给他了。”
大爷虽未离席，但对于局势看得分明。虽然大家嘴上还喊着他‘大爷’，但这更多的是出于习惯，而不是真的认他有昔日的威望。人们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何雨柱才是真正的老大。
转头看另一边，二大爷的家中同样是夜晚清寂无声。两个儿子外出卖爆米花赚钱去了，尽管如此，二大爷并未加以阻挠。这是为了让孩子有些事做，总好过整日在家无所事事，现在每个月还能挣二十多元，比当年当轧钢厂学徒的收入还高不少。
“你说那根木头柱子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就算升为工会主席了，也不应该命令贾张氏去下跪道歉吧。我见识过那老太婆的性格，强硬得跟年轻时候一模一样，想要她服软，门都没有。”
“可这老太太今晚怕是非要按柱子说的去做不可。如果不照办，估计连饭都没得吃了。”
二大爷边呷着酒，边嚼着蛋，说道，在这四合院里，数他的生活最安逸了。要不是何雨柱时常炖肉招待大家，二大爷的日常伙食也挺一般的。
“但也不能让贾张氏自己去认错吧！”
二大妈不太明白院子里其他人的感受，但刘海中的确因为在工厂待久了，十分清楚何雨柱背后的支持有多强大。
“你就等着瞧好了。”
二大爷故作神秘地说。即便是对着自己的老伴，二大爷也要保持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你别吊我胃口了，我都快被好奇心憋死了。”
二大妈轻轻地推了推二大爷。
二大爷对这种反应甚为满意。
“秦淮茹欠了厂子里多少钱你知道吗？如果真有一群人都去找她要账，估计到明年的这时候，她的工钱都拿不全。何雨柱只要放出风去，现在的世道，那些巴结讨好上司的人多得是，他们一定会先对付秦淮茹。更何况你以为老易那是善茬？许大茂被捕前还在管煤渣的事，秦淮茹的日子也不会比那更好过……”
虽然二大爷自己不是个领导，但分析起情况来还是相当到位。眼下，秦淮茹与棒棍仍在卖爆米花维持生计，这样一来更容易成为目标。一旦何雨柱轻轻一言就能断掉贾家主要的经济来源，到时候秦淮茹和棒棍回到家里，他们还能不闹起来吗？
过去的几次冲突已经显示了棒棍那小子完全没良心，哪怕是自家的亲奶奶，他也可能为了私利而不惜一切代价。至于秦淮茹，她更是心如蛇蝎，如果断了生活的来源，想必她也会失去理智。那个时候，贾张氏还能承受得了吗？
二大爷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幅画面，秦淮茹和棒棍拼命地把贾张氏拖出来，逼她在地上跪着，只希望能获得何雨柱的宽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在饥饿面前，什么事做不出来，何况贾张氏对她也从来未曾手下留情。
二大爷瞥了一眼墙上自摆的老式钟表，估计不久后卖爆米花的就会回家，我们也正好喝完这最后的一杯酒。等到那时，就看看老贾家将如何应对这次事件。
何雨润已被何雨柱说服回家休息了，叮嘱何雨润早点休息，自己还得早起工作，无论今晚发生什么，都要老实地待在家里睡觉。
刚才贾张氏骂得很凶，但此时看到何雨柱深夜搬着凳子坐在院落里，面对她家的大门，心中也是一阵恐惧，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就不逞那一时口舌之快了。
小当和槐花两人躲在屋里，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这段时间，她们也确实懂事多了，都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十分糟糕。
何叔叔很不满，何叔叔很生气……
后果极其严重……
这两句话出自秦淮茹之口，告知了她们一家人，遗憾的是，除了家中的两个小姑娘外，没人铭记在心，看来只能等着受罚了……
“什么狗崽子？还想让我向你下跪道歉，你自己不是喝多了马尿，坐在椅子上以为就能震慑得了我吗？”
贾张氏内心焦急万分，但她绝不肯在此刻服软。看到孙子们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她仍旧强词夺理，试图装作无所畏惧，然而颤抖的双手已将她的恐惧暴露无遗。
何雨柱决心要震慑住这位老太婆，倘若不能压服她，今后在院内恐怕抬不起头来，更不必提日后若她不时说两句风凉话，实在难以容忍。
今日幸好家里只有雨柱和两个女儿在，万一今后有朋友来，又会怎么看他，难道真要说咱无能为力？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何雨柱一杯茶还未品完，院子外面已传来脚步声，是那位卖爆米花的人回来了。
于莉每晚都会来何雨柱处报账，自娄晓娥不再负责后，所有大小事务均由刘岚和于莉二人管理，尤其是在金钱方面，两人暗地里相互监督，竞争激烈。
当秦淮茹与于莉一起进入中庭时，见此情景，心中一紧，莫非刚才是那死老太婆？生活已经如此艰难，秦淮茹只愿平静度日，靠她每日劳碌，日子也能逐渐好转。若是死老太婆再起争端，必须得彻住她，使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贾张氏虽言语强硬，想到秦淮茹将归，料想对方有所依仗，应就是秦淮茹。但贾张氏眼下伤势未愈，即便拄着拐杖也是举步维艰，根本无力再。
曾经，她能靠言语压迫何雨柱，如今却整个庭院的人都站到了何雨柱一边。无论贾张氏如何高声叫嚣，都无法吸引他人前来助阵。即便是呼天抢地，也难以唤得一人出手相助，这让贾张氏颇为懊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得罪那么多邻里。现今整院都与她作对，想找人帮忙也成了一桩难事。
易中海？
贾张氏脑海中忽地闪现一个身影，虽说曾与易中海结怨，但她深知易中海有意收养小当与槐花。
若易中海愿意施以援手，并且多出点银两，将小当与槐花托付于他，是否也是个解困的办法？
反正这家已经破碎不堪，秦淮茹和棒梗都靠不住了，唯有自己手里有钱才算是实在，孩子们都养到现在这般大了，向易中海要个几千块应该也不为过吧？
贾张氏心里打定主意，立刻再也压不住这份想法，卖孩子又如何？只要能让自己生存下去，哪怕是卖了，也不怕。再说，她们在家也是个累赘，倒不如……
“从明天开始，你们俩就不用再出去卖爆米花了。”
何雨柱见秦淮茹过来，一边吩咐于莉进屋，一边对秦淮茹和棒梗说道。
这一番话不只让秦淮茹呆住，连同棒梗也被震到了。今晚虽只挣得五毛钱，但这笔钱尽管没揣进兜里，却实实在在地记在了账本上，不出两月，这便成了他们的收益。况且，秦淮茹已承诺，一旦把钱还清，棒梗每天将能得到十五分钱，一个月下来将近五块，这笔收入对他们而言已是不小的数目。
对于爆米花摊贩来说，五块钱也许不算多，但对这年代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无论他们家庭状况如何，即便是家境殷实的孩子，也未必会有父母愿意给孩子这么多零花钱。
“柱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有事你就说嘛，姐姐一定帮你解决，求你别让咱们失去这份活计。你也知道咱家的情况，要是没了这份工，真得饿肚皮了。”
秦淮茹顾不上自己守寡之身的尊严，当着大院众人的面直奔何雨柱，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此刻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唯有温饱是最重要的，倘若连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面子又有何用？
棒梗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母亲到底怎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外面的男人纠缠不清……
若在过去，贾张氏见到秦淮茹与何雨柱这般亲密，早已在大院内外闹得沸沸扬扬，还要骂及对方的祖宗。但此刻，听到秦淮茹的呼声，贾张氏反倒紧张起来。她的权力在家里已日渐式微，倘若秦淮茹真的决裂，往后日子该如何度过？卖掉小当和槐花的事情尚未成行，接下来的这几天还要吃饭，若离开秦淮茹，她恐怕真的难以果腹，更无人管她。
“没什么大碍，你回去问你的‘好’婆婆今天干了些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具体说了什么。这样我们才能判断我的处罚是否合理。我就直说了，让你婆婆跪在院里抽自己的脸，向我认错。我如果觉得她的悔意足够，此事便算完了。若不然，不让你们继续卖爆米花只是一个开始，后头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你们。别到时候怨我心狠手辣，赶紧去问问她是如何侮辱人的。”
何雨柱已将话说得很清楚，剩下的就看秦淮茹怎么处理了，这事与他人关系不大。何雨柱招呼着于莉去屋内报账，前几日三大爷有些怀疑，连续两天在墙根，得知晚上过来只是为了算账，于是便不再浪费时间。至于阎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