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古籍。这本古籍在天乐国只有三本。据说一本在皇上那,还有一本被私家珍藏。第三本在我们书院。”韩云安耐心解释。
乔茜诧异的脚下步子一顿,反应过来,又立即跟上他的步伐,“这么珍贵!那确实不是小事。不行,我们还是再快点吧。”
她怕去晚了,那些人认定是徐毅偷的,再把他赶出书院。
有了这个污点,他哪里还有心思读书,更不用谈入仕了。
“好。”韩云安点头。
两人脚下步子同时加快。
书院为了让学生能安静读书,建的位置比较靠近凌霄城东部的边上了。
而凌霄城繁华的街道,则在中间部分。以往走路要两刻钟左右。
他俩加快步子,等到了上清书院,走了也有一刻钟多一些。
站在上清书院门口,两人均已气喘吁吁。
可是由不得他们歇着,缓了两口气,乔茜便在韩云安的带领下不用通报就进了书院。
书院很大,乔茜一眼望去,就有一种空旷的感觉。
七拐八绕,他把她带到一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我们院长的院落。我走时他们都在这里。”
听罢乔茜抬头去看,就见匾额上写着“东篱苑”三个字。
她点头,“走,我们进去吧。”
“好。”
两人这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东篱苑的内院。
刚一站定,待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乔茜双眸一震:竟然这么多人!
一个院子有十几平大,黑压压一片,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进来时并未见到学生的人影,估计书院里的学生大多数都在这里了。
那些人都背对着他们,并没有看到他们进来。
乔茜站在最后,远远的就听到最里面有人说话。听男子声音,苍劲有力,带着威严,在书院地位应该不低。
“徐毅,如果你不能拿出证据证明你没有偷书,那么本院长将按照书院的规矩,将你逐出上清出院,并且从明年的院试除名。”
乔茜正纳闷是谁,忽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忍不了了。
她疾呼一声,“等一下!”
院中众人听到这声疾呼,纷纷转头去看。
只见一个女子如松般站立在他们身后,斑驳的日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生出一种温暖却逼人的光芒。
乔茜顾不得大家诧异的眼神,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面前的人墙,抿了抿唇,歉意请他们让开。
韩云安见状,边跟众人解释她是谁,边替她拨开人群。
到了里面,不消乔茜寻找,只一眼,她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只因众人中,有一人是跪着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叔子徐毅。
看到她来,徐毅清冷的眸子晦暗不明,扫了眼韩云安,随即又看向她,“嫂嫂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让你早早回家吗?”
听到他的话,乔茜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徐毅对面的人。
那里站着几个不惑的男子,想必是书院的先生。
而被先生众星捧月的,是一个知天命的老者。他留着一缕山羊胡,胡须灰白,一脸威严,身材微微发福,应该就是书院的院长。
就在她猜测时,韩云安凑在她耳边证实了她的猜测。
在乔茜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乔茜,不等乔茜开口,老者便道,“你是徐毅的嫂嫂,为何在我上清书院喧哗?”
被问的乔茜一挑眉,想着他是徐毅的院长,怎么着她也该行礼。
于是躬身行了一礼,声音掷地有声,“民妇徐乔氏见过院长。”说完直起腰身,不卑不亢。
院长蹙额,声音严厉,“一个妇道人家,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乔茜勾唇一笑,没有一丝窘态,眼神直视他,“家中不幸,民妇相公刚去不久,不想婆婆也跟着去了。眼下我只剩严正一个亲人,遂把他当作自己亲弟弟看待。试问,亲弟弟被人冤枉偷东西,且要被逐出书院,做姐姐的怎能坐视不理?”
院长眸色清冷,“你来又如何?难道还能证明他没偷东西?”
她眉尖浅浅一蹙,“也许我能证明呢。”
闻言,徐毅抬眸看她,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只是有一人按捺不住了,于鸿涛讥笑一声,“无知妇人。我上清书院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你没看到吗,这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冒然在这,也不嫌臊得慌。”
徐毅被逐出书院是板上钉钉的事,一个女人,也妄想改变结果,简直是痴人说梦。
刚才韩云安就帮她指认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现在乔茜连看都不看他,一双墨眸直视院长,神色平淡,却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意味,“我以为,能坐上院长之位的,定是个明断是非,有些头脑的人,现在看,是我想多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变,院长更是眼神锐利扫向她。
站在她身旁的韩云安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双眼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于鸿涛抓住机会呵斥,“徐乔氏,你简直胡搅蛮缠!我们院长也是你能指责的,真是无法无天。”
乔茜微微勾唇:指责?这就算得上指责?
她还没说更过分的呢。
韩云安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一脸笑容,“院长,嫂嫂也是因为担心徐毅,并没有其他意思,院长不要生气。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别气别气……”
看到韩云安如此,于鸿涛很是不屑,“韩云安,人是你领进来的?”
韩云安瞥了眼院长,见他神情没有变化,笑了笑,“啊,我这不是……”
心里却想着于鸿涛是疯狗不成,逮谁咬谁呀!
乔茜嗓音清朗,替他解围,“是我请他带我进来的。”
韩云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于鸿涛还要再说什么,院长一抬手制止了他,眉眼微抬看着乔茜,“徐乔氏,你要如何?”
乔茜不答反问,“敢问院长,您也认为徐毅偷古籍了吗?”
院长对上她如镜的目光,微微一怔,声音不辨喜怒,“证据确凿,本院长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