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崀勤勤恳恳的跟了上去,任由他在这城中走,知道他是在宣泄他的情绪,虽然疼惜,但是如今这个特殊时候,已经不容他再任性下去了。
“小公子,您这找了快一天了,我们该回去了”不容拒绝的话打断了凤宁的脚步,竹崀会陪他胡闹,但是在一些事情上的决定,连他都不能拒绝。
“为什么?“狼眸透着疑惑,失落的话语随之响起”我只是想帮忙,这些年来你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只是让我好好修炼”
明白这人的倔强,所以才更加的心疼这人,狠了狠心“小公子,我们必须回去了”
看了眼天色,那位也该到了吧。
“竹崀,如果找父亲娘亲有错,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又要怎么做?”
凤宁话里满是不甘心,他们常以他年纪小让他来回避他的问题,
“你们都说为了我好,禁生叔叔也是一句为我好,别多问,可是我每见他一次都能感觉他似乎比上次见疲惫一些,自从父亲母亲陨落,我找不到他,后面他一身是伤的回来,却不发丧,为什么”
话里话外满是控诉,他有太多的疑问, 可这些人都在说为了他好,让他别问。
心下一阵烦闷,他想要帮忙却无处出力,没有禁生叔叔的大能,只好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
突然间他脖间的铃铛剧烈的摇晃,一阵铃声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冷静下来了铃声却没有停,却是越发的急躁。
“竹崀!你看这是怎么回事”静心铃从他懂事以来已经许少会响,只有自己特别急躁控制不住自己才会有反应,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剧烈过甚至还带着一丝急迫。
“不该如此才对”这个铃铛是主子贴身携带之物,染上了主子的法力,一般不该如此才对。
除非….
“竹崀,你说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我们回去问一下禁生公子可好,他见多识广对这些更是见地颇深”连哄带骗的想要把小人拉走。
偏生凤宁不信邪,“竹崀,你别敷衍我,你跟在父亲身边多年,当真不知道么”
话里的质问成功的让竹崀一慌,见了鬼了,怎么这个语气那么像主子?
反应过来才知道刚刚自己差点被一个小孩吓到,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怎敢,我这是觉得禁生公子接触的更多,您也知道他身上那可全都是宝物,对这些异常必定更为清楚”
毕竟凤禁生身上随便一件都是招人眼红的宝物,特别是招他眼红,让他垂涎三尺。
“你都说是异常了,那我们找找原因又有何妨?万一没了怎么办”静心铃虽然响的厉害但是他却越发冷静。
父亲说过“情况越是焦急复杂,越是要冷静对待才不会混乱思路”他要冷静,他不能再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小孩子。
他可以处理好的。
凤宁一心想要证明自己不再是一个小孩,也可以担的起一份责任。
不理竹崀,快步行了几十步,转入小道,不理喧闹的街道,快步把那些声音甩在身后,在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下脚步更快,
眼眶发红,一路的铃铛声响让他更急,再转几步,又拐入官街。
映入眼帘是一座绿墙红瓦的府邸,再是那苍劲有力的牌匾“国师府”
脖间的铃铛一近国师府静了下来,他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代表什么。
“国师府”耳边响起的是在客栈时那些人的出格的言语,带上一丝不确定“在这吗?会是你们吗?”
“父亲,娘亲”他喃喃自语着,却又带着执着的哀伤。
竹崀焦急的望向天边,又看着低声自语的人。
找了那么久,到底还是因为主子自己留下的东西找到他们。
但现在绝对不是让人继续往前的时机,当即决定将人拉走,毫不犹豫的抓起凤宁的手腕“小公子,跟我回去”
凤宁不愿,挣脱开他的手,定睛看着竹崀,突然笑开了“其实我也不笨,对不对”
竹崀并没有回答他,他不笨,甚至很聪明。
“让我去看看吧,竹崀,是与不是,最后让我确定一番吧”水光从狼眸滴落,他真的很想他们。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沉,竹崀也顾不得那么多,“小公子,换做平时我定是什么都依你,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我们必须走”
当即捏了个法诀要撤,哪料到凤宁趁他施法身子一溜隐身进入了国师府。
他深知如此不对,但是他现在必须要找一个答案,因为他怎么舍下,怎么忘记?那个带他读书修习的人啊。
越往进去他的心跳就飞快的跳着,是与不是,他一定要一个答案。
他在国师府内四处张望,看着端茶的婢女往后院走去,他脚步一凝,私自进入他人府中已是无礼,再去后院…
心下百转千回,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一抹倩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泪水当即掉落,带着哭声对着提着衣裙的人大声喊去“娘亲!”
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的一回头,凤曦羽疑惑的看了过去,正巧与隐身的凤宁四眼相对。
凤宁看的清楚凤曦羽的动作,酸涩涌上心头,他的娘亲,有听到他叫她。
娘亲,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再次颤抖发声“娘亲”他可以确定,这个就是他的娘亲,哪怕多年不见,他娘亲的风华依旧让人夺目。
依旧是那个告知他要学会劳逸结合、学会握笔姿势和半夜给他盖被关窗的人。
是会摸她的头温柔说“她也是第一次当娘亲,如果做的不好的,说出来让她改”她给了他宠爱,给了他身份。
凤曦羽只是出来透气,却莫名的听到有人叫娘亲,这句话让凤曦羽的心间一阵酸楚和柔软。
她是疲累过头了么?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她娘亲?
按了按太阳穴,也许是这段时日没休息够听错了。
只是那一声娘亲很是清晰,那是谁喊的?
找寻无果便将目光收回。怕是府外的孩子在叫吧,倒是她虚晃了。
“儿子凤宁,见过娘亲”对着凤曦羽叩首。
这一句话和引子一样,惹得天上得乌云盖顶,闷的让人心烦。
见天骤然变阴她冷哼一声“本宫不过出来透透气,这天气就这般暗沉?是看本宫多不顺眼!”
刚刚分明是晴朗的天气,她一出来这天就暗沉成了这个样子?
“晦气”甩了甩袖子提步回了房。
听到这话的天空默默的散去了一点暗沉,只是祂没想到,时隔多年,这只小凤凰再一次吐槽了祂。
祂不贪恋人间情感,却也对祂自己造出的三个孩子有情。不过这些都影响不了祂的公正,祂是大道,祂的责任培养他们,护住六界。
见她进去忍不住跟着去“娘亲”
一道紫色的雷电劈下,九天亲眼看着自己降下的雷电在快劈到凤宁的时候被凤禁赶来硬生生拦下。
见此警告性灵压落到了凤禁生身上。
咽下口中的腥甜,脚尖轻点,落在那聚集的乌云,凤禁生抬头仰望,带着怀念“天父,多年未见,便是这样招待我么”
“凤禁生,你不该插手此事”威严肃穆的话语响起。
“天父此言禁生并不赞同,阿宁如今是我的亲人,让我视若无睹,恕难从命”
“乱其命轨,必然使其魂飞魄散”肃穆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公平公正。
“天父的公平公正,可曾对着我们”凤禁生质问道“一如我,我宁愿和他们一起陨落,也不愿一人留在这两宫之间”
一声天父,一如过往,他们还未担起责任,天父对于他们而言,给了他们父亲的宠爱,可有那一遭,将他们送入六界,担起责任,天父便成了大道,他们遵守法旨。
可往日成了不可触碰的痕迹。
“一切皆有因果定数”庄重的言语消去,换来了数道紫中带白的雷电,凤禁生的脸在这雷电的光芒下明暗交加。
他在天父的公平公正下失去亲人,让他怎么接受这个结果,他也曾怨天尤人,在悲伤难过中不得章法。
可如今,还想要伤及阿宁,凤眸变得更加锐利,他不许!
“虚空镜”手中的扇子在他的盘旋下化成了一面镜子。
反手掷向雷电劈下的地方,“那今日,恕禁生对天父不敬了”
虚空镜在他手中源源不断的输出法力变得越来越大, 跃身而上向下灌输法力,喝道“拦”
凤眸溢出了几缕光芒,手中的结了一个繁复纹路的印,镜子将劈下的雷电纳入虚无,溢出的雷电和镜子撞了个火花四溢。
见虚空镜在拦下了那三十六道雷电之后逐渐裂开消散成一把扇子回到了他的手里。
三十六道雷电,道道入心。
让他痛苦异常,他不曾忘记那些教导,如今所做却又是和天父所教授的背驰。
狠狠的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这一招两仪虚空镜,可是天父您教我们的”
话语间很是张扬,可掩下的是他无边的迷茫,如今的凤禁生早已失去了曾经驰骋六界潇洒无忧的影子。只落得个迷茫与曾经教导背驰而行沉重的自己。
他知道他做的不对,可是他不想认,若他认了,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阿宁在这雷电下消失,他做不到。
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