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抓住的他的手激动的就要拉他出门,顾京墨此刻也不知道该干啥了,他奶奶还活着。
“阿婆,王阿婆,你孙子回来了”
村长激动的都还没到就开始喊,村里人有的也听到了也出来看。
沈蔷就看着几乎不能住人的房子,是用篱笆围成的小院,两间破败的土房,有一间还年久失修坍塌了一半,另一间应该就是王阿婆住的地方。
就看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衣服都不知道是补过多少补丁,今天这个天气里还是显得单薄。
由于是裹得小脚走不快,拄着拐杖,但也能看出来她拼命的想走快点。
顾京墨直接跑过去扶住她。
“奶奶,我是顾岩的儿子,我叫顾京墨”
“顾岩,我儿子,我儿子回来了么”
看着老人不停往后看,顾京墨一句话梗在喉咙实在说不出来。
一路上听到村长讲自己父亲的几个兄弟,都牺牲了,没有一个回来的,他不想说这么残忍的事实。
沈蔷薇看出他太痛苦了,直接上前替他说,毕竟老人年纪大了。
“奶奶,他还活着呢,您放心吧,他让我们给您捎句话,他那么多年不回来看您,他要是回来了,您可别打他啊”
听到她说的,一边的村长忍不住眼睛也湿润了。
“我儿子还活着,活着就好,我不打他,我怎么舍得打他,我就是想死前看看他,我太想他了”
顾京墨都忍不住偷偷抹眼泪。
“奶奶,您看看这是我爹的照片”
顾京墨把照片放到她那像是枯树皮的手心里,她反复的看,反复摸,仿佛能把里头人看出来一样。
“这是我儿子的照片,这是我儿子的照片,儿子你快回来吧,娘想你了”
说着就看到老太太哭了起来,顾京墨抱住年迈的奶奶,他一定会替父亲尽孝,不会让她再无依无靠。
“我的乖孙子,快进来,快进来,奶奶给你拿好吃的”
说着就拉着顾京墨进屋。
“奶奶,你咋能偏心啊,不能重男轻女”
顾京墨赶紧拉过沈蔷薇介绍。
“奶奶,我媳妇,就是您孙媳妇”
“哎呦我有孙媳妇了,快进来”
说着就把袋子里的吃的往外拿,看到东西后,两人都愣住了,沈蔷薇就说为啥看着眼熟,真是他们遇到的乞讨老人。
有时候缘分真的无法解释。
顾京墨不想拆穿老人这是她乞讨的食物,自己都不舍得吃,全给自己拿出来了。
顾京墨一边吃一边忍着眼泪,是他来晚了,他几年前有能力的时候就该调查清楚的。
“虎子也吃”
老太太说着就把一块鸡蛋糕递给了村长,自己一块也没吃。
村长拿着也没舍得吃,他想留给小孙子吃,毕竟这年头谁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还好一切都还好。
“村长,想给您打听两个人,是下放的夫妻”
说着顾京墨就开始跟村长打听她父母的事了。
“姑娘,那是你父母啊”
“对,他们咋样了,还好么”
看着村长一脸为难的样子。
“这不是下暴雨么,下放那几个人住的屋子塌了,砸伤了,我刚从那回来,赤脚医生还在给他们包扎呢,”
“你娘还好,爹伤的比较重,比较棘手啊,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带我去看看,我是医生”
“行,我带你们去”
顾京墨跟奶奶打过招呼一会儿就回来,老人还是拄着拐杖后面跟着他们,就像生怕他们不回来一样。
顾京墨转头看着不忍心再让她等,就直接回来说背着她去。
“奶奶我背着您去看看您孙媳妇的父母去”
到了沈蔷薇才觉得刚刚奶奶那房子算是好的了,至少有一间能遮风防雨。
这就是临时用布搭的手术室。
就看到刚刚见到的那个赤脚医生手忙脚乱的处理伤口,确实比较难处理。
沈蔷薇直接上前接过他的工具。
“我来吧”
这个赤脚医生确实看了眼旁边的村长,放心的把东西递给她,自己都头疼,这伤口他都害怕,不太敢缝合。
就看到这女孩,带上医用手套,干净利落的清洗,他都有点不敢看,但是她缝合的手法真好,忍不住观摩,感觉比那些缝衣服的妇女手法都娴熟。
一旁看着的妇女一直盯着她的脸,眼泪不停的掉,不停的掉。
沈蔷薇她知道这妇女应该认出她来了,自己毕竟是她的女儿。
一旁的顾京墨上前将人搀扶走了,怕影响到沈蔷薇。
“我是顾京墨,是沈蔷薇的丈夫”
听到顾京墨的自我介绍,确认是自己女儿的妇女蹲在那放声大哭。
顾京墨也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这时候他都庆幸自己带奶奶过来了。
果然人被奶奶哄住了。
村长之前安排了人搭建简易的棚子,差不多也搭建好了,就是他们几个下放人的住处了。
本来他们也没多少东西,基本都从废墟里扒出来了。
“你先去把这些东西送回家,一会儿再借个板车来接我们,让他们住家里去,受那么重的伤怎么能住这啊”
听着奶奶的安排顾京墨赶紧把东西送回家里去。
等他借来板车回来沈蔷薇正跟那个赤脚医生沟通完,又帮另一个重新缝合包扎。
“妈,我给你胳膊上的也处理一下吧”
听到女儿叫自己,五年了,终于见到了,她还以为一辈子也见不到了呢。
“妈,你这伤口几天就能好,不要碰到水”
“好,你怎么回来了,你爸爸不是说”
“妈,没事,你不用担心,以后我养着你们”
听着还是眼泪不停的流,沈蔷薇就看着这个印象里特别和蔼可亲优雅善良的妈妈,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村妇,双手粗糙了,头发也剪短了,旗袍也换成满身补丁衣服了。
“妈,别哭了,我都饿了,给我做饭吃吧”
“好好好,妈妈给你做饭,家里还有挂面”
几个人一起将人抬上板车,送回了小院,沈父刚醒,很虚弱。
看到自己的女儿,以为是梦,一边的老婆还在哭,伤口也在疼就知道女儿回来了,还来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