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丛霓和林匪是在冷战。
当然,自然是林匪被单方面冷战着。
他完全不理解,丛霓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他们的关系了么?怎么现在又不回信息了?
【起来了么?睡得好么?】
没有回。
【上班了么?早餐吃了么?】
还是没有消息。
【马上下班了,今晚要加班么?】
还是杳无音讯。
林匪握着手机,像是在看一块砖头。想来想去,应该还是因为那天“江院”发生的事情,丛霓估计还在吃醋,还在惩罚他。
他又编辑了一条,【饿么?我给你买夜宵来?】
没有回话,那我就默认答应了!林匪瞬间来了精神,从办公椅上坐了起来,站起来就往外走。此时落地窗外,夜色正浓。
刘泽南听见总裁出来,赶紧整理自己的衣服,跟上,“总裁,您下班了?”
刘泽南最近非常谨慎,一点错也不敢犯,林匪的焦灼在他这里被放大了数十倍,都怪那天他一个电话。
“你下班吧,不用跟着我了,”林匪脚步一停,刘泽南差点砸他身上,“帮我定一下岭南馆的夜宵,我马上去拿。”
上次丛霓吃了好多,想必是喜欢吃这家。
刘泽南得令,赶紧去办。
他就不信了,有自家总裁这英俊伟岸的一张脸,再加上岭南馆的外食,还有什么女人能抗拒?
但是丛霓其实不在家。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数秒之后又塞了回去,招呼余琳继续搬。最好今晚搬完,待会她再请她们吃个乔迁宴。
丛霓请的男保镖也到位了,叫郑海,有着海一般宽广的胸肌和结实的腹肌,一米九的身高,刚进来的时候,余琳差点以为他会把房顶捣穿。现下正脱了外套,穿着黑色背心搬扛箱子,细密的汗珠把衣服都湿透了,顺着背部线条往下滑。
余琳好不容易把眼神从郑海身上挪回来,就看见了丛霓在看手机。
余琳把手里的包拎起来,问:“丛姐,最近怎么不见林总?连来听录音,你都是一个人来。”
丛霓继续整理手里的东西,头也不回,“他忙。”
忙?余琳有些不信,“他不是一直都很忙么?我看他最近上的财经杂志,感觉更有魅力了,丛姐,你得看紧点。”
丛霓朝她笑笑,“怎么?喜欢?我把他手机号发给你。”
我在真心实意地为你着想,你还说笑,突然,一个想法冒上了余琳的脑海,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忍不住跟丛霓确认,“丛姐,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
丛霓手上动作一停。
数秒钟之后,平静的声音才传到余琳耳中,“小琳,你听说过藤蔓么?”
啊?我在跟你聊恋情,你说什么植物科?余琳摇摇头,“不知道。”
丛霓轻轻地吸了口气,继续说:“在森林里,有很多这种藤蔓,她们一般都很美,花艳丽,藤也长得飞快,只是她是依附着身下的大树过活的,如果大树死了,它也就活不久了,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丛霓把头转过来,看着余琳,“我不想做藤蔓,我那么努力不是为了做藤蔓的,我想做我自己的大树。”
她的表情很认真,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余琳愣了半天,才说一句:“那林总怎么办?”
是啊,林匪怎么办?他喜欢丛霓已经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在一起,结果因为一场已经被解释开来的误会,就被“判了死刑”。
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
“他很快就会好的,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缺女人。”
丛霓把视线收回来,重新开始打包。
林匪拎着餐盒站在丛霓住处很久,手都快敲肿了,里面还是毫无回应。
是不是还没下班?不应该啊,他来之前去过荣耀了,整层楼都关灯了。
“可能在余琳那,那个小姑娘最喜欢半夜把人喊过去。”林匪想到这,转身下了楼。
快到九点时,她们大致已经搬好了。
幸好今天有郑海,把所有的重活都包揽了,丛霓她们才能轻轻松松的。
小区楼下停了一辆大货车,来帮忙拉行李的。余琳还要在房间里收拾些女孩子的东西,丛霓就先带着郑海下去了。
郑海年纪不大,退伍后就一直做贴身保镖,练得一身腱子肉,刚才忙了许久,现在背心都被汗透了,看上去辛苦极了。
丛霓想想,把手里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说:“辛苦了,喝点水吧,待会姐姐请你们吃饭。”
这个雇主还挺和善,郑海朝她一笑,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
不远处车里的林匪看到这里,心都碎了。
他不敢相信,这才几天,丛霓竟然已经移情别恋了。她还朝他笑,她喜欢的是那种男人?
他下了车,脚步很快,径直往那两人走去。
郑海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他往前一站,把丛霓藏在了背后,警惕地看着来人。
今天的丛霓为了帮忙搬家,穿了一身深色牛仔服,头发被一块鲜艳的头巾裹住,藏在高大男人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
林匪觉得这样的画面异常刺眼,他屏住怒气,朝丛霓招了招手,“过来。”
谁知,丛霓并没有动,眼神从刚刚的诧异变为平静,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气氛僵持住。
一身黑色大衣的林匪,站在不远处,滔天的怒气往上涌,他再次发声,“过来。”
慢慢的,他的眼神中染上了些祈求,还有些绝望,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天的事他也解释了,为什么前几天还浓情蜜意的一个人,现在竟然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像那些天都是他的梦一样。
“你过来,好不好?”林匪第三次说。他并不像前两次那么果决,那么肯定,他甚至有点像是在祈求妈妈抱抱的婴孩。
郑海有些犹豫,面前这个气质出众的男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有些可怜……
正想着,丛霓把郑海的手一推,自己往前走了一步,说:“他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