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君醒时,时辰已至巳时,再过一个时辰都可以用午膳了。
打着哈欠坐起身,许君君手一抬,正准备掀被下床,却晃眼瞟见床头有个碧绿东西。
心头一愣,许君君转头仔细一看, 眼睛瞬间溜圆。
她房中何时多了这么个金贵玩意儿!
“许姑娘,您醒了。
奴婢让她们将热水送来。”
瞧见屋中光影,外面两个丫鬟推开房门,轻手轻脚上前撩开床幔。
许君君指着枕头边躺着的碧绿环形佩,看向两人:
“这个哪儿来的?
今早谁进过我房间吗?”
这玉佩水头十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一睁眼来了这么大一笔横财,饶是爱财如命的许君君,也有点心惊胆战。
两个丫鬟看向她床头,随即垂头低声道:
“许姑娘,今早王爷来房中看过您。
那时你睡得正香,王爷待了大概半炷香就离开了。
这个玉佩,许是王爷留下的。”
许君君头皮发麻:
“大清早,他来我房间做什么!”
大清早,她还没醒,君霄辰来了,还突然给她送玉佩。
随便一样拎出来都可怕,这狗男人,被鬼附身了不成,大清早不要搞得这么吓人行不行!
这一刻,许君君很有摸下巴的冲动,看看自己睡觉有没有流口水。
两个丫鬟齐齐摇头:
“奴婢不知。”
“下次他再过来,你们就将他拦住,不要让他进门,听见没有!”
咬牙切齿说了一句,许君君把玉佩往枕头底下一塞,眼不见为净。
昨夜刚逼婚,今早又巴巴来送玉佩,要说君霄辰没别意思,打死许君君都不信。
按照以前书本那些桥段,这玉佩说不定还是他们君家什么祖传玉佩,或者娘留下的遗物,她这儿又不是银行,收这些怕磕怕碰的东西,整天悬心吊胆做什么?
等晚上君霄辰回来,她就将这东西还给他。
许君君怒气值还没维持到正午,就被君霄辰亲卫送来的子母蛊虫打断。
“这么快?
苍青将东西都拿出来了?”
亲卫将装着蛊虫的黑坛双手奉上,恭敬道:
“是的许姑娘,刚才属下取东西,苍小姐说晚些过来教您如何取蛊虫。
眼下,她有事要忙。”
“有事要忙?”
许君君摸了摸漆黑坛身,疑惑:
“昨日她都没事,今日突然忙什么?”
亲卫沉默:
“或许,她忙着打人。”
“打人?
她打谁?”
许君君更懵了:
“她在天启皇都人都认不了两个,会跟谁起冲突?”
看了眼蛊坛,又看了眼满面犹豫的亲卫,许君君福至心灵:
“难道她在打苍青?”
没道理啊,苍青连蛊虫都送出来了,就算是君霄辰也会将他奉为座上宾,他又没犯错,苍月打他做什么?
这次燊族对她有恩,算起来,自己这条小命儿都是苍月姐弟救的,许君君把黑坛收到一角小心放置好,便打算去苍月姐弟俩住的地方瞧热闹……
“姐,我都说了,我只是想留在王府挣银子,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真没离开燊族的想法!
你快别打了!”
时隔十二年,苍青再次见识到了姐的威力。
从王府那摄政王离开后,苍月就一直追着他打,就是现在,苍青都顶着满头包,满屋子乱窜,眼都青了一只。
苍月气喘吁吁叉腰,望着跳到房梁上不敢下来的苍青怒道:
“你给我滚下来!”
苍青将柱子抱得更紧,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不下来,除非你说不打了。”
苍月更气了:
“不打你打谁,你个蠢东西,竟想拿些蹩脚借口糊弄我!
说!
你是不是想悄悄留在皇都,等许姑娘与摄政王大婚后,再悄悄挖别人墙角!
你十二岁那年喜欢上伯伯家新娶的小婶儿,就干过向人示爱这种混账事,差点没被阿爹打死!
你现在出了燊族,居然越玩越大,连摄政王的女人都敢想了!
你嫌活够了是吧!
与其让摄政王将你片成人参片,还不如我现在打死你,省得你祸害燊族名声!”
苍青羞愤欲死,憋红着脸大声叫嚷:
“姐你胡说什么!
小婶儿那次是我小不懂事,跟碰见许姑娘完全不同好吧!
再说,我昨晚伤心一晚,已对许姑娘死心了!
今天说留在王府,只是看卫哥在王府每月工钱那么多,我也想挣一点以后娶媳妇,跟许姑娘没半只蛊虫腿的关系,你不要污蔑我!”
“你还狡辩!”
苍月信他才有鬼:
“你要是只想要银子,怎么不送了蛊虫直接找摄政王要,干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给他做事!
你皮子贱的呀!”
苍青被苍月误会,急得眼眶都要红了,结果苍月这话一出,他瞬间卡壳,张大嘴像发现了新大陆:
“还能直接要吗?”
发自灵魂的清蠢气息扑面而来,苍月叉腰嗤笑:
“怎么,不能要吗!
你这会儿脸皮倒薄,当年燊族篝火大会上,当着全族人向小婶儿示爱时,那张厚脸去哪儿了!
少给我整活,在这儿东拉西扯,你要敢留在王府,我就打断你狗腿!”
又被苍月拿幼时事耻笑,苍青脸涨成猪肝色,梗着脖子再次强调:
“姐,我都说了,小婶儿的事,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一直提!
还有,要是能要到银子,我不留王府就是,你不要一直骂了?”
那次的事简直是苍青一辈子阴影,任何一次被提到,都能令他社死一回。
今天被苍月接连提起,苍青抱着梁柱,窘迫得恨不得翻白眼晕过去。
苍月脖子都仰酸了,说起更恼火:
“等摄政王今晚回府,你跟我一道去把话说清楚!
你要再敢整幺蛾子,我当场打死你!
还有,立刻马上,给我从梁上滚下来!”
苍青顶着一只熊猫眼,委委屈屈哦了声,站起身正准备往下跳,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欢喜惊讶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