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欣喜若狂的伍钦州已经开始安排出谷的生活了,不曾想张文进却当场拒绝出谷。伍钦州心中暗叫:“我的祖宗,你是我亲祖宗。能出谷还不好啊!还想在这儿住上一辈子?”
“兄弟,咱们还是先离开毒蛇谷要紧。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伍钦州在张文进身旁低声道。
张文进却置若罔闻,根本没有搭理他。
“小祖宗,你杀我毒门弟子,斩我蛇王我也不追究也就是了。你还想怎么样?做人不要太绝,留一线日后好见面!”毒仙让了一步道。
“你别忘了,你徒弟沈周想杀我,但技不如人被我反杀,你想为他报仇我也没办法,是你派人把我抓来,让我遭到重创。你就这么一说便把我打发走,没门!你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反正朝廷知道是你毒仙抓了我。早晚他们会到这里来。”张文进说着一挥无影,身旁不远处五六条蛇身首异处。
毒仙暗骂自己糊涂,一个沈周死就死了,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搭上了两个徒弟和蛇王。
“好,你说,你想要什么?我毒仙尽量满足。”毒仙咬着后槽牙道。
要说毒仙不想杀张文进,谁都不会信,但眼前的局势就是如此,张文进不惧蛇毒,若是真的在毒蛇谷住下来,损失最大的肯定是毒仙。所以毒仙没的选择,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服软认栽。
“我要黄金千两,你可有?”张文进戏谑的抬头看向毒仙。
“我毒仙在江湖上名声虽响,但不经营,又没有什么进项,卖些毒药也就够吃喝,钱财你就不要想了。还是说点我能办到的吧!”毒仙冷冷道。
“那也行。把你毒门的秘籍给我一份也可以。”张文进道。
伍钦州嘴巴张的大大的,暗骂张文进贪得无厌。
毒仙的心中与伍钦州所想一样,讨价还价道:“小子,我毒门的秘籍你就不要想了,再者一说,你要了也无用,很多东西不是看书就管用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怎么说?”张文进问道。
“毒门的秘籍不可能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一本我的随笔,虽不是什么秘籍,但却也是珍贵异常,上面都是我的一些练毒感悟。”
毒仙之所以把随笔给张文进,是因为随笔上所记载的内容大部分都不很确定,只是短期试验的结果,即使被拿到江湖上也价值不大,只能作为参考,上面记载的配方药效更是不稳定,效果各异。但外人却是不知,把随笔当成宝贝。
“也行,但你要再给我两瓶毒晶粉末。”张文进开口道。
“成交!”
毒仙的心在滴血,这毒晶粉末是毒门秘制的一种毒药,药效堪比三花毒。毒门每年集合制毒高手炼制一瓶,出售的价格昂贵的很。毒仙也没多想,暗自揣测张文进要毒晶无非是想出售变现得些闲钱。
张文进之前在魔王岭时听人说起过毒晶,自己有血蚕可以辅助自己修炼内力,若是能载弄些毒晶修炼起来肯定事半功倍。但是中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张文进也不敢轻易尝试。
“你把随笔和毒晶都送下来,我验过后便出谷,从此咱们两不相欠。”张文进大声道。
毒仙转身离去,不多会儿毒仙将一小布袋拴在细绳之上放了下来。
张文进取过布袋,也不怕毒仙耍诈下毒,直接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果然一本是毒仙的随笔,虽然不厚,但记载了几百种毒药配方,还在后面记载了效果。另外两个小瓷瓶,张文进打开后看了一眼,雪白色。
“你看看此物可假?”张文进将毒晶扔给了伍钦州。他打开瓷瓶看了一眼后道:“应该没错!”
“你把软梯放下来。站远一点,我们这就上去。”张文进大喊道。
毒仙将软梯放下后,走出很远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他也想过待张文进爬到一半将绳索砍断,但回想起当初张文进被扔下山崖未死,毒仙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文进率先爬出山谷,看了一眼在远处的毒仙,坐在一旁等待伍钦州出谷。
不一会儿,伍钦州也爬出了山谷。
“现在该告诉我国宝藏在哪了吧?”张文进看向伍钦州问道。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照办,盗亦有道。随我走就是了,你放心吧!”伍钦州休息了片刻,起身向毒仙而去。张文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跟了过去。
“你们要反悔?”毒仙起身做出拼命的姿态。
“放心吧!我们说话算数。你跟他之间的事了结了,咱们之间的事是不是也该有个定论?”伍钦州道。
“我们之间已经没事了,你骗了我的钱,我让你在毒蛇谷住了几日,扯平了!”毒仙道。
“好,我们两不相欠!不过我还是想说,我真没骗你钱,我是去偷你要的毒药了,但没成功。”伍钦州缓了口气道。
“走吧!我们也该办自己的事去了。”张文进见他们二人已经无事,催促道。
伍钦州知道张文进的意思,离开毒仙的地盘,他带着张文进向山外走去。
“我当时中了毒仙的剧毒,为防外一,我把国宝藏在前面小山上的一座破道观的枯井中了。”伍钦州便走便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偷盗为生,很龌龊?”
张文进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是官差,你是贼。我抓你是因为你犯了国法,至于你是好是歹不由我说了算。你有权选择你自己的路,如何看待你是我的事,对你重要吗?”张文进沉思片刻问道。
“是呀!我本不应该考虑这些。我偷盗有时是为了自己享乐,有时是为了接济穷苦之人。狭义二字很重,我曾经也想做个大侠,但我做不到。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内心舒坦些。”伍钦州很少会对外人袒露心扉,但不知为何今日说了这么多,好像憋了很久终于说出来,心中清爽的很。
“你把国宝交给我后,你猜我会怎么办?”张文进笑着看向伍钦州道。
“杀了我,或者将我送给朝廷。你可以升官发财。”伍钦州脱口而出。
“那你很把国宝交给我,你不怕死?”张文进问道。
“怕!但那又如何。从端起江湖这碗饭时起,我就知道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可能会随时结束,我随时会暴尸荒野。”伍钦州说的很随意,好像不是在说自己一般,随后他又道:“现在我尚未恢复,任你摆布,你可以随时杀我。但你若放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待你有难之时我必还。我飞天大盗话出必行。”
张文进看了看他,伍钦州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恶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相反伍钦州在江湖上的名声尚可。若是让一名化劲高手欠自己的人情,将来多一个外援也不错。即使伍钦州背信弃义,不守诺言,张文进也没有什么损失。
伍钦州见张文进犹豫不决,当即下跪对天发起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