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英红坐在牢房的地上,双眼呆滞看着前方,仿佛前方有什么东西让她不舍得挪开眼神。
“吕英红,这位是张大人。专门为你的案子来的。”周三卫对吕英红道。
吕英红听到话音,费劲的将眼神挪向张文进,吼叫道:“大人!哈哈哈。是我杀了他们。这些臭男人都该死,该杀!”
张文进被吓了一跳,看向吕英红,对这样一个女人,张文进不知道毒药能有多大作用,她已经疯了。
“讲讲你的事吧!”张文进惊慌过后镇定下来道。
“你真的想听吗?你也是臭男人,不过是想要我的身体。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吕英红音调高了八度道。
“真的?我只想让你的事大白于天下,也许世人知道真相后,就会不再唾弃你。”张文进规劝道。
“他们唾弃我,他们也配!凭什么?”吕英红边说边留下了眼泪。
“是他们逼我的。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办法,只能如此……”吕英红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
吕英红是秦州人,早年嫁给了一位年轻的秀才,可惜她过门没几年丈夫就意外死了。吕英红长相绝美,于是有不少男人对她起了非分之想,在这么一个社会,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能有什么办法。最后她以死相逼才保住清白。
但村里人不认可,总觉得他跟别人有一腿。她去问隔壁的吴二,她看起来像找野男人的女人吗?吴二点头不语。
吕英红又去找了其他几个邻村人问了同样的问题,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吕英红将自己锁在屋内痛苦了整整三日。
最后她心里出现了扭曲,暗道:“既然人人都说我找野男人,我不能辜负了众人的希望,也别白让人说。”
自此以后,吕英红先找了隔壁的吴二,后来又找了十多个她看得上眼的男人,在别人眼中的水性杨花的她,终于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模样。
村里人怎么说她已经不在乎,反正也是如此,那个寡妇背后不被人说。但她没有想到,当她真成了众人眼中的样子,整个村子再也无法接纳下她。
吕英红被村里人连打带骂的赶出了村子,她无家可归,仇恨占据了她的全部。做好人不被接受,做坏人也不被接受,只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能为世人接受,她彻底厌倦了,她要报复村里人。
于是她在村外找了个地方居住,一有机会就会勾搭村里的老相好过夜,然后将他们一一杀害。
起初村里人没在意,时间长了失踪的人多了,引起了众人注意。一次吕英红失手,让过夜的男人逃了出去。结果暴露了她的行径,被官府缉拿归案。
眼前的吕英红让张文进想起来家乡村东头的刘寡妇。就因为长得有些姿色,很早没了丈夫,便每日被人说三道四,甚至有人晚上敲她家的门,她不得不在众人的口舌下艰难生活,终于有一日刘寡妇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有人说是跟男人跑了。最后有人在后山一颗歪脖树上发现了她,那时她已经断气多时。尽管村里人都不提,但众人都知道刘寡妇是被众人的口舌压死的。
张文进对吕英红心生怜悯,低声道:“你是个可怜人!”
也许是吕英红压抑的太久,往日里审讯之人只会吆五喝六,皮鞭老虎凳,让她彻底绝望,心中的仇恨无法得到释放。
今日张文进一句话仿佛触动了她最柔软的地方,吕英红放声大哭。
张文进实在看不下去,他还年轻,经受不住女人的哭声,转身迈腿就要走出牢房。
“且慢!大人,他们都被我埋在了村外柳树沟内的一颗大树下,很好辨认,旁边有一块大石头。”吕英红叫住张文进道。
“知道了!”张文进不知道该说什么,迈步出了牢房。
已经三更天,刺史府内的书房灯火通明。刺史大人在书房内踱来踱去,他的心情纠结的很。
“师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年轻人,就这么放弃了?”刺史回头看向师爷。
“大人,他却是有些本事,短短半个多月就解决了五个重犯,干的漂亮。但他在有本事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怎么能跟李家比。李家也不是善茬,他家老三在千牛卫内做事,已经官至副将之职,而且每年李家也没少在秦州府花钱。你可要三思啊!”师爷在一旁低声道。
“依你之见接下来如何做?”刺史问道。
“眼下咱们出的难题他都解决了,还有一点可以利用。”师爷沉吟片刻说道。
“哪一点?”刺史问道。
“玉佛!”师爷微笑道。
“玉佛?”刺史不解。
“对,就是玉佛。这玉佛是上面点名要的东西,如果我们让张文进送去京城,在半路上遇到劫匪,玉佛丢了,那张文进就算是有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师爷坏笑道。
刺史纠结了一会儿道:“嗯,有理。只是我们秦州府也要吃瓜捞,到时候免不了要受到惩罚。”
“这还不容易,羊毛出在羊身上。让李家补偿咱们就是。”师爷道。
刺史哈哈大笑,师爷在一旁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兄,刺史大人有令,你连日来破获大案有功,让你休息几日,赏赐你白银五百两。五日后,由你护送玉佛进京。”刘凤山来到大牢,对张文进道。
“我去护送?”
张文进怎么也没想到,这护送玉佛的活能到自己身上。秦州虽不如京城高手众多,但挑出几名暗劲或者三花聚顶的高手护送还是可以的。
“张兄,实不相瞒,刺史看你办事稳妥,其他人又多有安排,所以就只有派你去了。你可以挑选两人随你一同前往。”刘凤山说完,客套几句转身离开了大牢,根本不给张文进回旋的余地。
这时周三卫凑了过来。
“大人,您要是觉得路上孤单,可以带上我,我去过十几次京城,路上有不少吃喝之处,菜肴出众。我可以为大人您安排行程打点一切。”周三卫献媚道。
周三卫去过京城,但并非他说的那么多次,只去过一次。但沿途那些地方有美食他却记得一清二楚,没事他就跟身旁的兄弟们吹嘘。
张文进看了看周三卫,有个人安排一切也不错,自己落得清闲,便答应道:“好啊!你在找一人,要功夫好些的,一同前往。”
周三卫答应一声,乐的屁颠屁颠的去找狐朋狗友安排人手。最终收下了他的一名手下五十两银子确认了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