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神魂？”
听完凌一所言，桑叶如遭雷击。
凌一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没有马上说话，给她时间消化。
良久，桑叶才开口：“难怪姑娘说我没办法报恩了。”
说完，桑叶抬眼看向凌一，坚定的神情取代了先前的震惊：“姑娘，我若献祭，当真能保护族人？”
“嗯。”凌一点头：“太渊既留下天命石作为退路，便不会让你什么都不知晓接手，等你神魂和天命石绑定，会知道如何做。”
“好。”桑叶道：“我愿意献祭，只是……”
桑叶看着凌一，眼中有愧色：“只是如此一来便无法报答姑娘恩情，姑娘对古族恩重如山，此恩桑叶无法相报，但会转告族人，让族人谨记。”
“嗯。”凌一神色淡漠的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献祭这种事，不可能在敌人武器之中做。
凌一将天命石放于额前，开始吸收天命石的力量，待到吸收了足够的力量，凌一手握骨刀，飞至黑塔顶端，猛地劈下。
黑塔震动，骨刀落下之处，出现一道裂口，凌一垂眸看向下方桑叶，伸出手：“来。”
重影闪过，不过一眨眼，桑叶便出现在凌一下方，抓住了凌一的手。
凌一收起骨刀，从裂口出去。
黑塔外。
女人看到凌一出来，眼中满是震惊之色：“怎么会？”
她的力量消失了大半，又在和阿无对战之中受伤消耗了不少力量，怎么还能破开黑塔？
女人震惊，源无一样震惊，看到凌一离开，当即要追，但就在源无追过去时，凌一手掌握住匕首一拉，待到匕首染血，再抓住桑叶手腕一挥，一道刺眼的金光猛地飞出，直逼源无。
源无见到那金光，当即挥枪扫过，打出一道力量想要破开金光。
“轰！”
两道力量碰撞，金光一瞬破开源无力量，朝他袭来。
看到这一幕，女人神色猛地一变：“阿无！”
在力量飞来的瞬间，源无横过长枪挡在身前，力量屏障展开，拦下了飞来的力量，但……
“噗”
那力量太强，源无猛地吐出一口血，展开的结界也出现了裂痕。
“阿无，撤！”就在此时，女人的声音响起。
源无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朝着后方退去。
轰隆一声响，黑塔压下，源无被黑塔罩住，追着源无的力量落在了黑塔上，黑塔先是被凌一破开一条口，如今又承一击，女人脸色白了好几分，嘴角溢出一丝鲜红。
女人随手擦去嘴角的血，将黑塔收回。
“你怎么样？”源无收起长枪快步走过来，看着女人关切问了一句。
“还行。”女人回了一句，随后看向前方，只是前方已没了凌一身影，女人皱眉看向源无：“刚才那道力量，就是我们要找的存在，找了这么久，它终于出现了。”
源无神色不太好看：“它因源一出现。”
“它和源一有关。”
女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如果源一和它有关，说明源一跟小辛回永夜是有意为之……”
说到这，女人苦笑了一下：“小辛怕是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也要接受。”源无声音比之前更冷：“既然源一和它有关，我们更要拿下源一，用源一将它引出来。”
“只怕没那么容易。”女人神色不太好看：“源一情况有古怪，她重创源主后自己也损失了大半力量，按理说应当没办法轻易破开黑塔才是，偏偏她破了。”
源无道：“先去找月华。”
女人点了下头，没再多言。
另一边，凌一挥出那道力量后，带着桑叶迅速离开，出现在一片密林之中。
凌一将桑叶放开，随后取出了天命石。
“姑娘……”桑叶看着凌一掌心伤口，想说先包扎，然而凌一却只是摇头示意她安静，桑叶只好沉默下来。
凌一取出天命石，用受伤的手将其包裹，任由血液浸入天命石。
进入天命石的血液化作一根红线，过了一会，一缕魂丝顺着红线缓缓出来。
待那魂丝从天命石出来，凌一取出太渊印，将魂丝引到太渊印中，随着魂丝进入太渊印，此前用各种方法都没出现反应的太渊印开始发光。
桑叶看到这一幕，震惊道：“太渊印是先尊墓地钥匙，刚才那魂丝，莫非是先尊的？”
“嗯。”凌一应声，取出天命石，盯着天命石看了一会，将醒来之后的记忆存入其中。
等做完这一切，凌一将天命石递到桑叶面前：“用那把匕首刺入心脏，将天命石放进去，便可完成绑定，此后事宜，你会从天命石中得知。”
桑叶看着那块小小的石头，此前光是感受久了便承受不住，献祭之后，她的神魂应当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神魂消失，就彻底消失了。
哪怕知道会彻底消失，桑叶也没有迟疑，举起匕首坚定的刺入了心脏，随后抽出匕首，看向凌一：“恳请姑娘送我最后一程。”
凌一垂眸，亲手将天命石送入桑叶心脏。
桑叶看着凌一，笑了笑：“谢谢姑娘。”
凌一收回手，看着她：“走吧。”
“好。”桑叶点了点头，又问：“姑娘，你呢？”
桑叶话落，太渊印的光芒形成了一扇门。
凌一道：“我该去进去了。”
桑叶看了一眼那门，又看向凌一：“姑娘，今日一别，再无相见之日，愿姑娘一切安好。”
凌一看向她，似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踏入了太渊印门。
随着凌一踏进太渊印门，凌一神识被弹出，一片黑暗。
凌一站在黑暗中，以为天命石想让她看的已完，正准备离开，前方却又出现了一丝光亮。
那光亮很微弱，但在黑暗中很显眼，凌一眯了眯眼，朝着那光亮走去。
踏入光亮，凌一再次看到了桑叶，只是就这么一会，桑叶已和之前大不同。
她没有身体，神魂很淡，已快消散。
桑叶站在一面镜前，可镜中却映照不出她，凌一站在后面，安静听着桑叶对镜自语。
“姑娘，和你分别后，我按照先尊留下之法，将天命石化作了古族新的居所，只是先尊说，天命石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加上真神强大，留在神地不妥，去往九域十七州最好，我遵从先尊所言，来了九域十七州，选了长生泽。”
“姑娘，我快要消失了。”
“姑娘，我将你的画像交给了阿昇，叮嘱族人，要好好传下去，若有一日见到姑娘，要偿还姑娘恩情。”
“姑娘，我见到你了！”说到此处，镜前的桑叶有些激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想念姑娘，出现幻觉了？”
“姑娘，不是幻觉，我真的见到你了，我还见到了先尊，不知为何能看见你们，但你们似乎看不见我，不过没事，能再见到姑娘已经很好了。”
“姑娘……”一声轻叹，镜前人彻底消散。
随着桑叶消散，世界再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