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地上一声闷响,女人的膝盖狠狠的磕在了地上。
“沈医生……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伴着止不住地哽咽,女人说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听的沈长清拧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我的女儿会做这种事情……他们……对不起陆医生……”
回过神来的曾主任赶紧弯腰去扶她,可大约是因为悲痛,因为不知所措的心情,这个枯槁的女人的身体似有千斤重,曾主任怎么都拽不动。一旁的沈长清起了身,和他一起把地上的人架到了椅子上。曾主任扫了一眼沈长清的手臂,推了他一把,让他去好好坐着。
曾主任给女人端来一杯水,安抚她别这么激动,慢慢说。
“我听警察说,是要进去坐牢的……沈医生,他们知道错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告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动手……我,我……就让我去坐牢吧,我……”
“我”了半天,却没了后话,只剩了“呜呜”的悲鸣,再后来,这女人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连讨饶的话语再都没有了。若是可哭的事太多了,大概就会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哭什么。
沈长清沉默地接受着那束祈求的目光,慢慢的,耳中女人的哭声好像变了调,变成了今天门诊室内,陆续断了的手,陈澈被刺的身体。
办公室里静得很,沈长清不知在想什么,盯着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面上发冷。曾主任也没了话,目光在那女人之间梭巡半天,最后撇开头,只留了一声无奈之叹。
等女人颤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沈长清回了办公室,关上门,对一脸凝重看着窗外的曾主任说:“您说,当时陆续求着他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她是怎么想的?”
曾主任往里外走的时候,抬手拍了拍沈长清的肩膀。
“不知道手术怎么样了。”
大约六七个小时以后,刘院长先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姜皎靠着他的神色不敢问,也不敢一般说话。
没过多久,姜皎就看到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是车上盖着一块白布。
她知道白布底下是谁,她熟悉他的脸,姜皎失声痛哭。
终究是就这么走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陆续还没有出来,陈澈的养父母个亲戚也没有来一个。
“小澈,小澈……”姜皎身后传来了几声苍老的声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被搀扶着拼命向前走。
姜皎不知道这位是不是陈澈日记里提到的陆续给他找的蒋奶奶。
陆续知道了陈澈受虐待以后,拜托自己父母相熟子女又不在身边的蒋奶奶带着陈澈。
让他在无处可去,或者挨饿的时候有个地方可去,可以得到好的照顾。
所有的费用,包括这半年多来的学费食宿费都是陆续帮忙缴给学校的。
杜佳颖在领着陈澈父母死后保险的同时,却不愿意多给陈澈多花一分钱。
一时间老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姜皎在透过手术室还未关全的门缝里看到了陆续将他的白大褂挂在了进门柜子的衣架上,还很细心地理了理袖口和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