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宴眼底流露出一丝痛心与不舍,沉下了脸,上前攥住林浓的手腕,将她拉起:“闹够了没有!到底是在生气有人算计了你,还是趁机在刁难她!”
林浓直勾勾盯着他,失望苦笑:“刁难?她咄咄逼人,污蔑臣妾杀她母亲、恨不得当场毁了臣妾的时候,怎么不见您苛责她刁难臣妾?她想求臣妾揭过她兄长做的龌龊事,挨打挨骂都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成了臣妾在刁难?”
萧承宴薄唇紧抿,显然是真怒了。
实则心里在打鼓。
眼前小女子娇气,还小气,演得凶了,回头又要说他借机欺负她。
但上官遥精明,若是不演得凶有点、真实一点,他是不会信的。
狠了狠心,怒斥道:“她母亲的事,是你自己选择原谅的!现在又翻什么旧账,看看你还哪有从前大度懂事的样子!”
林浓气极反笑:“您说对了,臣妾就是斤斤计较之辈,所以这件事谁也别想让臣妾轻易揭过!”
萧承宴气结:“你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林浓像是被他的口气冲到了,吓得瑟缩了一下。
萧承宴:“……”完了!
林浓气恼得瞪了他一眼,瞪得十分真情实感,语调更是难过的不得了:“就在不久之前,太子殿下告诉臣妾,您会一辈子爱我、袒护我,如今才过去多久,您就变了心啊!”
“如今一个又一个新欢进来,多的是人为您生孩子,太子殿下是真的早就不记得臣妾为了生下两个孩子,遭了多大的罪!也已经彻底忘了,自己答应过臣妾什么!”
萧承宴被质问,不悦皱眉:“林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浓微微扬起下巴,维持自己的体面和傲气:“臣妾不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您所做的这些意味着什么!今儿这巴掌打也打了,您是想为新欢打回来,还是想废了臣妾,下令就是!”
“臣妾,没有错!”
萧承宴沉着脸。
周遭气压越来越低。
上官遥清楚,贱人毕竟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又有多年陪伴,他对贱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容易淡去,这会儿根本舍不得下处置。
这时候她越懂事,就越能得到男人的怜惜,也更能衬托出贱人的刁蛮刻薄!
她挣扎起身,摇摇晃晃地来到男人身边。
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难过与愧疚,旋即轻泣着冲林浓道:“我知道林姐姐生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但请姐姐不要误会殿下,他还是在意你的!”
“殿下平日里为了朝政忙碌,已经很辛苦,求你不要再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惹殿下生气了,好吗?”
林浓鄙夷冷笑:“当然是你的错!你若真心爱着太子殿下,岂会纵容上官家一次次犯错、败坏太子殿下的名声!明知道是自己、是娘家人的错,怎么有脸一次次求他、令他为难?”
“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的娘家人,却绝对不会是太子殿下!”
上官遥一惊。
林浓以一种轻蔑的姿态指着她:“本郡主是林家嫡长女,是东宫侧妃,是双生福星的生母,本郡主的性命和名声比你娘家那些罪犯矜贵百倍千倍,本郡主的事,就是无比重要的大事!”
“你一个杀人犯的妹妹,算个什么东西!岂容你拿一句‘微不足道’来定论本郡主的事!”
“凭你也配!”
上官遥仿佛受到了天大的羞辱,猛地一个踉跄,几乎要站不住。
萧承宴将她扶住。
冷眼呵斥:“行了,退下!”
林浓脸上闪过受伤,红了眼睛:“走就走!臣妾祝太子殿下和杀人犯的妹妹,百年好合!”冷冷扫过了上官遥,嘴角勾了一抹冷笑,“咱们,走着瞧!”
上官遥脸色一僵。
因为意识到她很有可能已经布了局,就等着娘家人钻了!
倒抽了一口气,像是被吓坏了。
往外追了几步:“林姐姐……”
扶在门框上,眼神阴翳地盯着林浓消失在大门口。
转身看向萧承宴:“殿下!这可怎么办啊!”
萧承宴看着她脸上浮起的指印,皱起的眉心之中透着不忍和生气,吩咐了一旁的丫头:“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拿冰来,给你家主子好好敷一敷!”
上官遥捂着火辣辣发痛的脸颊:“虽然这件事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林姐姐的商号差点毁了,还险些背上不好听的名声,一时生气才打了臣妾,臣妾不怪她!”
萧承宴叹息如云:“你这么懂事,本宫感到欣慰!也真是委屈你了,平白挨了这几个耳光。”
上官遥泪汪汪的眼睛深处闪过冷意,轻轻摇头,委屈又隐忍:“这件事说到底总归是兄长不对,如果林姐姐愿意原谅兄长的错误,臣妾就是再挨一巴掌,也是肯的!殿下千万不要为了臣妾去同林姐姐生气。”
“同样的事落到臣妾的身上,臣妾或许也会这样生气愤怒。毕竟从前殿下的心都在她的身上,如今……臣妾一心只想与林姐姐和睦相处,侍奉好殿下,不愿意与她伤了和气。”
一字一句,隐隐扇着风,点着火。
催发着男人心底的不悦。
男人宠你的时候,再是跋扈嚣张,他都觉得你可爱直率,但是一旦宠爱衰退,你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要简单的发泄一下,他也觉得无理取闹、不可理喻!
如今太子的心慢慢转移到自己身上,而贱人的恩宠却一日不如一日,处境自然就是后者了啊!
她抓住男人的手,一心为他考虑的语气道:“臣妾真的怕她一时气极,会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来!若是被人知道,岂非丢了东宫的脸?旁人也会以为您治家无能、御下不利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