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我不认识
瞧见萧容时气定神闲的样子,宽洪心里头有股不舒服劲。
以他的身份,无论走哪里都是大家敬着他。
他给这个小官一点面子,对方还蹬鼻子上眼,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宽洪脸色沉下:“不管华乔松是否杀人,你都要放了他!”
他还直接命令上了。
萧容时故作惊讶,问宽洪:“请问你是何人?”
“难道是刚上任的知府大人?”
他思考着:“若你是知府大人,那我就得听你的话,放杀人犯了。”
一口一句杀人犯,宽洪脸色难看。
主子说可以拿出信物,但要林重不在。
林重是能说上话的,是那位的眼睛,要是给林重知道,也就是给那位知道。
戚修德来时林重还在。
简子墨人在绿萝村,只要杜茂安回京,估计林重不是在绿萝村,就是在清平县。
宽洪只拿出他的官职令牌,在萧容时面前晃了晃:“这个,可以让你放人了吗?”
他的官职比萧容时大,自己又是东宫之人。
萧容时哦了一声,就在宽洪以为对方会乖乖放人时,却听到萧容时说:“这是什么?我不认识。”
宽洪:“……”
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想想又能理解,萧容时乃乡村猎户,当上九品农官都是侥幸,他不认识字,又怎么会认识这令牌?
宽洪板着脸解释给他听:“我是东宫之人,太子门下,华乔松于我有恩,你放过他一命,我承你一个人情。”
承情是不可能的,只是说来骗这猎户。
这人如此不识好歹,阻碍主子的好事,等主子回京,他讨不了好!
萧容时皱眉,一副老实人模样:“不行,谁知你的令牌是不是假的!”
他又怀疑:“你是不是华老太请来的?”
“假装是大官,想蒙骗本官,以此将杀人犯救出去!”
萧容时像是发现了宽洪的身份,他立即后退几步:“来人,他冒充上官,肯定是山贼所扮!抓住他,说不定华乔松杀人,他也参与其中!”
“是了,华乔松一个文弱书生,怎么有力气杀人?肯定是你和华乔松一起合谋杀的人!”
“拿下此贼!”
衙役一哄而上,围住宽洪。
宽洪对萧容时越发不屑,与萧容时对话,他越发能肯定,萧容时就是一个普通的乡野猎户!
不可能和皇城那位扯上半点关系!
如果真有关系,凭此人的愚蠢,也绝对不是主子的对手!
“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宽洪内功深厚,十几个衙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打伤衙役,飞身逃出去。
衙役们追去,没走几步就失去了踪迹。
人不见踪影。
他们沮丧回来请罪。
“大人,我等追不到他。”
萧容时摆摆手,换了副神色:“无事,此贼子武功高强,你们不是对手也正常。”
“不过日常巡逻要小心些,特别注意刚刚那个贼人,特别是犯人那里,别被他得手。”
衙役们齐齐应声:“是,大人!”
萧容时让他们退下,他坐下来,执笔落画。
先画花树,再画自家娘子……
他现在是官,清平县新县令未上任,他还要暂管县衙之事,不能时时刻刻见到娘子。
只能画画,以慰相思之苦。
宽洪逃出县衙,待那些衙役追不到他,他又返身回来。
越想越气。
不过是一个小农官,竟然不给他面子,也不惧他家主子。
他要对方一点教训。
宽洪潜入县衙,落在横梁之上。
他武功高强,动作很轻,就是大内高手也发现不了。
但萧容时耳力十分好,他听得清楚。
这人又回来了。
萧容时假装不知道,他笔尖一转,在纸上画几个大大的墨点,晕染出来,落上粗粗的枝干,就算把花树画完。
他敲了敲额头,苦心冥想,学自家娘子画小人,娘子说是火柴人。
笔画简单。
于是他画上两个火柴人。
放下笔,拿起来独自欣赏:“我的画技又进展了不少!”
房梁上的宽洪:“……”
他看到纸上的几个大墨点,还有张牙舞爪的两个人,姑且可以当做是人吧。
险些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什么画技?
与主子相比,太粗鄙,太丑!
不配入眼!
萧容时欣赏,萧容时听到梁上君子的呼吸声,他朝外喊道:“来人!”
衙役进来,宽洪停住,他刚想动手。
“大人,您吩咐。”
萧容时不悦:“屋子太脏,让人来打扫打扫,另外,撒些水,太干燥。”
“是!”
宽洪没等到动手的机会,他一想动手,萧容时就会换位置。
他都怀疑狗官知道自己在上面。
但不可能,萧容时走路声音大,下盘重,明显不会轻功。
萧容时是猎户,有点拳脚功夫不稀奇,但要像宽洪自己那样飞檐走壁,绝不可能。
于是宽洪等,等到下面有人洒水,还朝房梁上洒来。
接着扫起满地灰尘。
灰尘扬起,他吃了满脸灰尘。
这个县衙真脏,竟然有那么多灰尘。
宽洪不放弃,还在等萧容时回来,可萧容时已出门,他让安展鹏盯着些,自己去谢府找娘子了。
回到谢府,萧容时将此事当成笑话说给郑静姝听。
郑静姝也觉得好笑。
县衙房梁上,宽洪迟迟等不到萧容时回来,无意间听到萧容时走了,黑着脸踢飞衙役手中的扫帚,从屋檐上离开。
“贼人回来了!”
“抓贼人!”
“快,刚刚那贼人就在这里!”
衙役们要抓的人早已溜走,回去跟他的主子汇报了。
宽洪跟他主子禀明时难免带上个人情绪。
“主子,他假装听不懂,看到属下的令牌,还污蔑属下是贼子,与华乔松合谋杀人。”
他是贼人,那他的主子岂不也是?
男人脸色阴沉,而后道:“父皇知道我来清平县,我在这里的期间,不宜出事。”
“就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你不必再去,等行刑那天,去将华乔松救下。”
他冷笑出声:“人活着就好,不管是否缺胳膊少腿。”
只承诺救人,留华乔松一命,是他最大的仁慈。
宽洪领命:“是。”
他不再多言,听这话,后面萧容时也活不成。
那时他再好好教训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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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种水稻晒了六七天,收起来,可以运回京城。
侍卫们将水稻一袋袋搬上马车,在李安康等村民送出村口,看着简子墨带人离开。
简子墨去清平县,再和林重汇合,一起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