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姜禾听不到。
姜禾又抓着他的手，在手心里写道，“为什么浮屠山里会有暗室？”
赫连祁月眼神暗了暗，看向被扔在角落里的铃兰芝叶。写着：“不知。”
“这不是你们皇室的地盘吗，为什么你会不知道？”
“皇室里不为人知的事情多着呢。比如祁善其实比本王大。”
“……真的？？？”
“逗你的。”
姜禾啪唧往他手心里拍了一下，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窄小的暗室里，两个人灰头土脸的靠在墙上，看起来再狼狈不过，可当一个人只剩下触感，双方只能用肢体接触来交流时，竟比在地上更加和睦。
“你就这样哑着吧，本王也跟着清净了不少。”赫连祁月看着她冥思苦想的小脸，忽然开口道。
姜禾哪里听得到，皱着眉，心想现在怎么办才好。
赫连祁月看的有趣，忽然凑近她的小脸，在两人的鼻尖只剩下一公分的距离时停下，两人对视着，他看着姜禾眼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若有所思的评价：“继续瞎着也不错。”
许久，他才重新靠在墙上，动作牵动肺部，又是咳嗽几声。
嘴里又涌上血腥味，他的帕子给了旁边的人包扎手背上的伤口，便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血迹在袖摆上晕染开，像是盛开了一朵曼珠沙华。
姜禾又去摸他的手，在手心上写：“那我呢，我以后也要这样生活了？”
“不止如此，铃兰芝叶的毒无解，我只是暂时帮你压制了一下而已，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浑身发痒虚弱无力冷汗连连，接着会感受到心脏剧痛无比，像是被万蚁噬心。而你手上的黑线也会由心脏开始向身体其他部位延伸，你会慢慢腐烂，脸上手上都被网格状的黑线包裹……”
姜禾猛地收回手，不再让他继续写下去。
赫连祁月挑了挑眉，看着她的小嘴像是十分委屈一般渐渐嘟起，露出一个很奇异的表情。
奇异……赫连祁月也说不准她是在遗憾还是伤感，又或是可惜。
他并未收回手，只是将手掌摊开放在刚刚的位置，以便她又想写些什么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摸得到自己的手。
可姜禾忽然沉默了好久，然后才摸过来，“那你也走不了了吗？”
“不然本王在这儿等着被你死后的样子吓死吗。”
“那你怎么办？”
“等。”
姜禾郁闷的收回手。
虽然他们俩掉下去了，但是青瓷还在上面，她一定会去报信的，现在能做的确实只有等人来报信了。
只不过她是等不到了。
赫连祁月又在她手上写着，“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先来还一下本王的人情吧。”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压榨我吗！”
“四个人情呢，不还的话本王下辈子也会缠着你的。”
姜禾忽然愣了愣，食指微微弯曲。
也是，先是被她的名声所连累要去忍受各界的猜疑，接着又被她连累着掉到了这个暗室里还浪费了不少灵力。这一路其实帮了她不少的忙，也没有得到她一丝半点的回报。
这辈子该撇清的撇清，下辈子就不要再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