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包厢，气氛安静又怪异。
时间过了挺久，又似乎是刚过了一瞬。姜禾先笑了笑，声音温和，却冷不丁的带着点礼貌和疏离，“这桌我请。”
跟以前乍乍呜呜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用不着你一小姑娘请，我们又不是付不起。”夜辞想起楼上的那个男人，心情有点堵。再加上她疏离的语气，自己说出口的话也带了点刺。
当然，说完他就后悔了。
人一小姑娘过得又不容易，一年没见了又因为他们是赫连祁月那边的人，不疏离才怪呢。
但姜禾看起来似乎并未生气。
她还笑了笑，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双手握着杯子，看起来热情又无害，向百里丞风示意，“还要多谢百里公子一年前替我解围。”
说罢，一口饮尽。
只是一杯未免太寒酸。姜禾喝完，又道：“日后百里公子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百里丞风皱了皱眉，自己也跟着喝了一杯，“不用，我也没真的帮到你什么。”
姜禾这么坦坦荡荡主动提起最不能提的那个话题，夜辞反而更抑郁了，“臭丫头，我们还以为你坠崖后被狼群吃了，赫连祁月派人在崖底找了三个月呢。”
百里丞风也看过去，他也着实好奇，姜禾是怎么活下来的。
夜辞关注的却是他在提到赫连祁月这四个字时姜禾的表情。
十分平静。
就像是听到一个平平无奇的认识的人名而已。
夜辞在心里替自家兄弟点了根蜡烛。
“命大，掉下倒是真掉下去了。恰巧卡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然后被人看见，硬是想办法救下来了。”
姜禾的反应还挺淡定。
“那你知道是谁派人追杀的你吗？”百里丞风好奇。
姜禾点头，“知道。”
“谁？”
姜禾忽的笑了，眼睛都眯了起来，有几分狡黠，“我会还回去的。”
看她样子显然不愿意多讲。对面两个男人都是人精，自然不会再问，于是此问题就此搁下。
夜辞还是觉得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有些事总得问清。舔了舔唇，“是刚刚那个人救得你？”
百里丞风侧目。
“算是吧。”救她的人还挺多的，坠一次崖她欠下了不少人情。不过的确最主要的就是阮荒了。
姜禾忽然有些怅然，欠下的这堆人情不知道要还到猴年马月。
金钱债欠了不少就算了，人情债居然也欠了一屁股。
那你现在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夜辞差点就问出来了。
只不过这话未免太不礼貌也太没资格，所以他没能说出口。
眼神还是幽怨的。
百里丞风却忽然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姜禾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很好啊。”
姜禾说的是实话，可这抹笑落在夜辞眼里便只是强颜欢笑而已。于是刚刚未能说出口的话便多了些顺理成章，“如果你在他身边过得不开心的话其实完全可以回来的。”
他，谁？
姜禾有点懵，“啊？”
“真的，你完全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儿。不管是为了报恩还是什么。”
夜辞的表情十分郑重。
这话也的确发自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