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时有敲门声响起，将她的话打断，外面的人道：“主子，您在里面吗？该喝药了。”
姜禾只能先停了下来，“进来。”
外面的是青瓷。
青瓷推开门，往屋里瞅了一眼，不太高兴的，撇了撇嘴。
她自然认得这两位是谁。
她不想丢自家小姐的脸，于是没说什么，把药碗递了过去后，静静地在一旁等待。
夜辞却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咦”了一声，“小青瓷，你嫁人了？”
现在的青瓷赫然梳着妇人发髻。
青瓷没搭理他。
姜禾把喝光的药碗递过去，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夜辞也没想到会在这看见青瓷。
姜禾坠崖后过了两天，就有人去找跟着她的两个小侍女。寄书是找到了，稀里哗啦的哭了好几天，后来跟她相好回去了。另一个青瓷当时在云端楼做帮工，告诉她这个消息后人就没影了。
看样子是早就知道臭丫头没死，一直躲着他们呢。
夜辞心下冷哼，小没良心的。
等人走后，夜辞不太想继续刚刚那个话题，于是道：“喝药，你的伤还没好全吗。对了，你怎么还一直带着个面具？”
“外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这是补药。”
姜禾下意识低了低头，伸手触了触左脸上的面具，说的含糊不清，“这个面具好看，女孩子家的乐趣，你们才不会懂。”
这理由夜辞还真是无可辩驳。
“那今天就这样吧，这药后劲大，我有点困了。什么时候我自己去找一趟祁善好了。”
“你不想见一下赫连祁月吗？”百里丞风忽然道。
“……”
忽然的沉默。
姜禾眨了眨眼，十分平静的反问道：“我还是不见比较好吧？我不想给他心里添堵，毕竟我以前真的挺冒犯他的。”
百里丞风怪异道：“你真这么想？”
“嗯。”姜禾轻轻应了一声。
百里丞风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唉唉唉——百里！”夜辞没拉住他，只能看着他出门后，不好意思的对姜禾笑笑，“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他就是个莽夫，别介意。那我也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夜辞也站起来，转身欲走。
姜禾忽然喊住他，“夜辞。”
“嗯？”
夜辞回头，眉眼张扬如初。
姜禾忽然轻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我现在过得真的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别把今天碰见我的事告诉祁王殿下了，总是给人找麻烦，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唉。”夜辞垂头丧气，“我还以为你要在临别前来一句‘夜辞哥哥一年不见你又帅了’呢。”
姜禾依旧是温和的笑，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客套道：“走吧，看你喝的酒不少，路上慢点，别撞到人。”
夜辞慢慢的看了她一眼，勉强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姜禾也没立即出去，而是走到窗户边，看着百里丞风和夜辞一前一后离开云端楼。
“对不起啦夜辞，对你那么冷漠。”
可你这么聪明，如果不冷漠一些，那些还积绕于心的开心和难过，那些不能再说出口的情意和不舍，就都会丝丝缕缕的逸散出来，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她已经犯过一次贱了。
不能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