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了,一般这时候她已经睡过去了。
并且第二天都不一定能醒过来。
阮荒熟知她这个后遗症,把她揽进了些,“要不我们直接进去?”
“然后大杀四方?”姜禾接道。
她摇了摇头,“不要了,干爹你不也觉得血腥味难闻嘛。”
“那就再等等,天黑了气氛好一些。”
“……”
气氛……
是指吓人的气氛会更好一些嘛。
姜禾没说什么,盯着自己身上的宝石,努力不睡过去。
又是一刻钟过去。
终于,谩骂停止,秦芷和她的祖宗被问候了个遍后终于得以歇息,几个面容红肿,忍着泪出来的丫鬟抱着瓷器碎片,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阮荒:“啧。”
老人家这个年纪早就没有什么同情心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阮荒。
姜禾知道阮荒这一声似叹非叹是对楚翘行为的不屑。
终于,最后一名丫鬟哭哭啼啼的抱着一堆碎瓦片出来,屋内亮着的灯也被熄灭。
几个小姑娘你扶着我我扶着你,一起出去了。
阮荒收紧了手,抱着姜禾落在院子中间。
光明正大,毫不隐藏。
两道细长的影子落在房门上。
姜禾手里握着把匕首。
后厨寻礼刚用一把菜刀磨好的,刀刃还热乎着呢。
这是要沾某人的血的,她舍不得用自己的好刀。
房门从里面闩上了,但这对阮荒来说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门后的木栓已经化成了齑粉。
阮荒控制着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
“自己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阮荒偏了偏头,朝她比口型。
姜禾点头,她巴不得干爹不进去。
两人就此分别。
阮荒重新关上门,抱臂靠在门柱上。
过了一会儿,他眼皮子才掀了掀,看向院子里的某个地方。
下巴微微一抬,绯红薄唇无声抿起。
一个,有点挑衅的,姿势。
那里却并未有人出来。
阮荒很快便收回了视线,闭上眼小憩。
……
姜禾有非常明确的自知之明。
若是以前,她一身功夫还在,此时大可不必这么畏手畏脚,说闯就闯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随便比个招式,都软绵绵的像在跳舞一样,别说是杀人了,能不被楚翘发现就不错了。
所以她这次过来,手腕上带着佛珠。
等把楚翘的事情了结了,她就把佛珠扔进祁王府里去。
就当是与过去做个彻彻底底的了结。
楚翘功夫一点都不差,姜禾也没指望自己一身坠饰撞来撞去的屋里的人会听不见,脚下没怎么注意,大喇喇的往里走。
果然,刚过拐角,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就刺了过来,横空抵在她脖子前。
姜禾停下脚步,看向藏在柱子后的女人。
楚翘的脸基本上已经消肿了,只不过脸盆子依旧比平常的要大,五官再好看也扛不住青一块紫一块,两颊还鼓的像个青蛙。
在姜禾眼里,楚翘对于她来说是真的不熟。可偏偏就是这个只是见了三面的姑娘,因为嫉妒喊了一批杀手,把她害成了现在这样。
她开始,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楚翘的长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