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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其实嫁得不错,婆家家境还算殷实,初嫁那几年还常常托人带口信回来。

就是他们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子嗣都特别艰难,他姐也是结婚好几年还没生孩子,因此在婆婆面前难免要受些埋怨。

不过幸好他姐和姐夫感情好,他姐又是个难得的能干人,虽然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二人倒也没有因此闹出什么不和。

邬父想着就算是把儿子送去投奔姐姐家,也比留在这里担惊受怕,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的好。

他把这个想法说给了妻子听,妻子虽然当场就掉了不少眼泪,但为了孩子考虑,也很快就妥协了。

邬家父母一商量好,就把家里仅有的值钱的东西凑了凑,全送到了要走的那人家。

经过两人的苦苦哀求,那家人既别不过这么多年同村的情面,又感念邬家父母一片苦心都是为了孩子,最后还是带上了不满两岁的邬文。

邬文这一离开,就离开了二十多年。

邬家父母其实已经做好了儿子不回来的心理准备,因为邬父当年托人传的话就是如果姐姐和姐夫不嫌弃的话,这孩子就当过继给了他们。

邬文被送到茂城的姑母家时,受到了姑母一家人的热烈欢迎。就连姑母家里那个十分不好说话的婆婆,看到这么个小人儿都忍不住心里发软。

之后十来年,姑父和父母对他都视如己出。

邬文一到读书的年龄,就被姑母送去了附近的夫子家进学。这一走进学堂,邬文立马展现出了极为好学的一面,他不但天资不错,还很勤奋,一下子就获得了夫子的认可。

一家人一看,这孩子竟还是根难得的读书苗子,对邬文更加喜爱了。

邬文长到八岁时,事情发生了些许变化。多年不孕的邬家姑母这一年终于怀上了,第二年就顺利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这还不算,此后几年,邬家姑母又接连生下了一子一女,家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同时不可避免的是,孩子多了,分到每个孩子身上的资源自然也相应地减少。

况且邬文毕竟不是邬家姑母亲生,有了亲生的孩子后,不管是他的姑父,还是姑母,都不免要为自己的亲生孩子多考虑一些。

于是在邬文十二岁时,他得知了家中无力继续供他读书的消息。

邬文没有丝毫怨言。

他被送来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他只知道自他记事起,一家人就对他很好,他一直都以为姑父姑母就是他的爹娘。

现在家里孩子多,供不起他读书,邬文觉得很寻常,就回了家帮家里干活。

教邬文的夫子却是叹息不已,再三向邬家大人重复道:“邬文今年就能参加县试了,以他的才学,怎么也能考个童生,再过几年说不得就能考中秀才,你们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老夫可以不收他的束修。”

邬家人现在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邬文身上了,又指望着邬文回家帮忙,就坚决婉拒了夫子这番好意。

到邬文十六岁时,城里开了一家大酒楼,要招工,家里一跟邬文说起这事,邬文二话没说就答应去试试。

掌柜见邬文一副斯文样,又得知他上了好几年学,立刻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账房先生学徒,等他学会了就可以独立记账,薪水就按账房先生的算。

一家人得知这个好消息,欢欢喜喜地就让他去了。

这账房先生一做,就是十来年,期间很多媒人上门给邬文说亲。

邬文长得挺好,年纪又合适,还有一份体面的活计,不用风吹日晒雨淋的,很多人家都觉得找这么一个女婿很不错,女儿嫁过去肯定吃不了苦。

但娶妻就意味着要给出一份不小的彩礼。

邬家姑母倒也不是真拿不出,可她想着自己两个亲生儿子眼见着也一日日地长大,现在给邬文张罗了,到了她自己儿女成亲时,该怎么办呢?

邬文不成亲,他的薪水就全都会拿回家,若是他成亲了,他还能拿出多少薪水贴补家用呢?

这么一拖,就把邬文拖到了二十多岁。

邬文心地纯良,他一心一意地做事,也一心一意地对人,从未想过家人会对他抱有什么不利的想法。

家里不给他张罗亲事,他也不催,他总想着小时候家里辛苦供他读书,他现在自然也该为弟弟们读书出一份力。

后来邬家姑母的亲生大儿子长到了十七岁,她以弟弟体弱为由先给他娶了亲,邬文同样接受了这个说法,并没有对此表达什么不满。

直到三坪县有人到茂城办事,顺路给邬文捎了个口信。

这事说来也巧,原本邬文日日要出门做事,人家带口信怎么也不可能带到他面前,肯定是去他姑母家里说。

可无巧不成书,这个带口信的乡亲是个猎户,进了城,就先往城里的大酒楼跑了一趟,急着把自己顺路打到的猎物趁早卖出去。

他进的正是邬文做事的酒楼,跟酒楼的掌柜闲聊时不知怎么说起了捎口信的事,又说了要送到哪家。

掌柜听了一拍手,道:“这还找什么?他家大儿子就在我这儿当账房先生呢,小二,去喊邬文下来一趟!”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邬文得到了一手消息,并且震惊地从这人口中得知了自己并非家里亲生孩子的事。

邬文感到不可置信,连连追问,“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或是记错了要捎口信的人家?”

这猎户也急了,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绝不会记错。

猎户不但把邬家父母当年送走邬文的原因说了,还把他姑父姑母的姓名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你爹去年走了,现在家里就你娘一个人,她盼着你回去看看她呢!”

这人说的姓名一点儿没错,且他话中的含义太过惊人,邬文听完之后如遭雷击。

邬文浑浑噩噩地向掌柜告假,带着猎户回了家。

到了家里,这猎户一传完话,邬文的姑母立刻流着泪捂住了嘴,她毕竟只有一个弟弟,听到弟弟过世的消息,心里自是十分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