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乾隆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萧云的身形却仿若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青烟裹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乾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手指却只触碰到一片虚空。
他在梦中绝望地大喊着,“云儿不要走,不要!”
随后猛然惊醒,大汗淋漓,仿若刚从水中捞出一般。
他望着空荡荡的床铺,心中的思念仿若决堤的洪水,越发浓重,仿若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呆呆地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原来竟是一场梦吗?那为何这场梦不能久一些?上天待朕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仿若受伤的孤狼在月下独自悲嗥。
这是云儿失踪多日以来,她第一次入梦,难道连在梦中,上天都吝啬于让他留住云儿吗?
乾隆望向窗外,此时东方已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愈发强烈,仿若在催促着人们开启新的一天。
可他却无心再入睡,仿若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蜷缩着身体靠在龙床之上。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枕边云儿送他的同心佩,那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仿若承载着他们往昔的甜蜜回忆。
乾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玉佩,仿若在抚摸着云儿的脸庞,呢喃自语道:“云儿,朕相信你会回来的,朕等你,无论多久……”
那声音越来越低,仿若被清晨的微风轻轻吹散,徒留一室的孤寂与思念。
小路子在耳房的床榻上辗转反侧,这一夜他本就不敢深睡,仿若一只惊弓之鸟,时刻警醒着,耳朵紧紧捕捉着寝殿内的动静。
终于,乾隆那带着几分焦急与落寞的呼喊声打破了寂静,小路子仿若被触发的弹簧,瞬间从床上弹起,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疾步向寝殿内走去。
刚踏入内殿,乾隆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平日里英挺的身姿此刻仿若被抽去了精气神,眼神空洞而哀伤,仿若刚从一场痛苦的梦魇中挣脱。
小路子瞧在眼里,心猛地揪紧,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嘴唇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短暂的失神后,小路子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皇上的脆弱不宜被旁人瞧见,于是他微微侧身,打算悄悄退出内殿。
然而,还没等他挪动脚步,乾隆沙哑的声音便在寂静中响起,“更衣。”
小路子抬眼望去,心中满是不忍,很想开口劝说:“皇上,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呢,您可以再休息一会。”
可话到嘴边,看着乾隆那黯淡无光的眼眸,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心里明白,皇上此刻想必是心如乱麻,哪里还能睡得着啊?
小路子默默走上前,熟练而轻柔地服侍乾隆更衣。
不一会儿,早膳便如往常一样端了上来,精致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可乾隆却仿若视而不见,只是机械地端起一碗清粥。
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没喝几口,便将碗轻轻放下,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等待上朝的时辰到来。
小路子侍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乾隆,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他觉着如今的皇上比从前更让人心疼了,往昔皇上心怀壮志,每日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这些沉甸甸的责任而奔波忙碌,虽辛劳却也透着精气神。
可如今,自从萧妃娘娘失踪后,皇上整个人仿若丢了魂儿,行止坐卧间,好似只剩下一具空壳,在这深宫里像极了那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小路子在心底暗自思忖,真的不知道遇见萧妃娘娘于皇上而言究竟是缘还是劫,可他分明看得出,皇上对这份感情,从未有过一丝后悔。
良久后,上朝的时辰悄然临近,小路子轻声提醒,“皇上,该上朝了。”
乾隆微微点头,起身,在小路子的陪同下,缓缓向朝堂走去。
这几日,朝堂上下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大臣们都仿若惊弓之鸟,一个个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萧妃娘娘出事,他们都敏锐地察觉到皇上情绪的变化,深知此刻稍有不慎,惹得龙颜不悦,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果不其然,今日朝堂之上,那压抑的氛围依旧浓厚得化不开,每一个大臣都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只觉得后背发凉,如芒在背。
大臣们低垂着头,目光不敢随意流转,偶尔偷瞄一眼龙椅上的乾隆,见他面色阴沉,便又赶忙低下头去,整个朝堂安静得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一场无声的较量,在这威严的朝堂之上悄然展开。
户部侍郎李侍尧,身姿挺拔如苍松傲立,一袭朝服崭新笔挺,胸前补子上绣着的珍禽栩栩如生,似要振翅高飞;
头戴的顶戴花翎在微光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彰显着他的身份与地位。
然而,此刻他微微颤抖的双手,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迈出沉稳的一步,随后撩起朝服下摆,双手抱拳高高举起,朗声道:“皇上,如今这光景,也该是一年一度选秀的时候了,此乃关乎皇室血脉、后宫昌盛之事,还望皇上圣裁。”
那声音在空旷宏大、仿若能容纳天地的大殿内回响,仿若洪钟鸣响,引得不少大臣侧目,或惊讶、或揣测,目光纷纷如利箭般射向他。
乾隆高坐于龙椅之上,他面庞冷峻,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深邃如寒潭,目光如炬,仿若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直直地穿透李侍尧,直射入他心底。
乾隆心中却如明镜一般透亮,昨日才刚下旨将太后禁足于慈宁宫。
他本想着能暂得后宫安宁,岂料今日朝堂之上,便这般突兀地掀起了选秀的风波。
他怎会不知这背后定是太后在暗中捣鬼,妄图借选秀一事,重新掌控后宫局势,安插眼线。
看来自己还是对太后还是太过仁慈了,乾隆并未马上出言反驳,而是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仿若冷箭,缓缓扫视着满朝文武,那眼神仿若在掂量着每一个人的忠心与胆量。
片刻后,他的声音沉稳如山,仿若平静湖面下暗藏汹涌暗流,“其他爱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