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京都城的官道上,正有一支规模约千人左右的队伍缓缓前行。在这支队伍的正中间,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长达八米、宽逾三米的超大马车格外引人注目。马车里时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声。
此时,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墨白和他的妻妾们。经过一个月的精心筹备,他们终于正式踏上了前往京都城的征程。
这辆拥有八个轮子的超大马车乃是墨白精心设计而成。每一个轮子都配备了单独的减震装置,确保这一路行来不会有太过剧烈的颠簸。车内的座椅都垫上了厚厚的羊毛垫子,还有装满羊毛的抱枕,凡是可能伤人的地方都被妥善包裹起来。
而且,为怕众人一路上无聊,墨白特意挑选了一本众人都未曾听过的故事来讲。
一路行来,已经过去了两天。路过的城市,他们并未进城,而是派家丁们到城里采购物资,就在城市的不远处扎营过夜。对于墨白和他的妻妾们来说,这不算扎营,因为他们住在马车里。
车队中,除了五百名护卫,最多的便是奴隶和孤儿,下人反而数量不多。来的时候带了多少下人,走的时候也就带走了多少。留下的那些下人,都是在永乐城有父母亲人牵挂,所以不愿意跟随。
墨白也给府里留下的人安排了一个挣钱的小买卖,便是摆摊卖小吃。原本墨白想将男爵府退还给官府,后来询问得知,若将赏赐之物退还,那这东西就彻底没了。最后墨白权衡一番,便将男爵府让给几位妻妾的家人居住,至于几家人如何分配,墨白便不再过问。
而墨白在永乐城的产业,只剩下纺织厂、染坊、成衣坊和四季娱乐。河边的几座磨坊以及水利锻造坊,赵铁花全部交给了她的父亲帮忙看管,每年所挣的钱给赵铁花三成。
原本帮助妻妾们开店挣钱,所得利润只需上交墨府一半就行,但所有人都未如此做,而是全部交到府里统一管理。对于统一管理,墨白并不擅长,如果墨府继续发展壮大,他不得不考虑娶一位懂得管理的妾室。
这次的赶路,墨白并未着急,将其视作一场春游。然而今天的行程,需要从一座城市中穿过。而这座城市却是由一个王姓世家所管理。在入城门时,被索要了人头税,墨白对此并未在意,只是好奇世家在这座城里是否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像墨白这样规模千人的队伍虽不罕见,但让守城门的士兵感到稀奇的是,护卫队竟然都是女子,而且许多人都身着盔甲。这种盔甲前所未见,几乎是由一块块铁板打造,就连缝隙之处也是用铁扣链接,未被护住的地方皆是兵器难以伤及之处。
守城门的将领是王家的人,故而对于路过的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企图在墨白这里敲诈一笔。看着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布衣且少了一只手的汉子,说道:“你们商队拉着什么货物,是否有违禁品,我要检查一下。”
那灵儿为了让这些女兵多一些应对经验,特意让退役下来的伤兵带着她们。而墨府车队带头的大汉,并非好脾气之人,拒绝道:“我们不是什么商队,是男爵大人搬迁,车队里都是家眷以及男爵的私人物品,你们无权检查。”
王姓守卫一听只是个男爵,顿时来了精神,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你是商队就是商队,必须接受检查,不然不让进城。”
带头大汉见守卫这般态度,知晓这是觉得男爵好欺负,对身边的女护卫吩咐道:“在男爵没有同意前,他们要是强硬检查,杀无赦。”
只要不造反,护卫军可是有这个权利的,他们只听墨白的调令。凡是有护卫军的府邸,在没有更高一级的搜查令前,谁敢强硬搜查,杀了都是有理的。
王姓守卫虽然对一个男爵拥有护卫感到有些奇怪,但只要是男爵,王家就无需放在眼里。再说,他不过是想要些好处罢了,他可不认为如此大家底的男爵,会为那点小钱起争执。
墨白得知此事后,并未过多在意,对春桃吩咐道:“春桃,你去给那个守卫些银钱打发了,要是还不行就将公主令牌给他看。”
春桃领命而去,没过一会儿,有些生气地回来说道:“老爷,那个守卫真是太贪了,给他十两银子还嫌少,最后把公主令牌拿出来才肯放行。”
这时那灵儿开口说道:“夫君,青龙帝国法律中,任何城池都不能收入城税的,只是商户会被盘查一下而已,而且守城之人不可以跟封地主人有关系,这是为了防止封地的主人在自己封地上为非作歹。这个王家是把城市守卫军都换成了自己人,若王家在城里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外界根本就不会有人知晓,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
墨白原本还打算在这个城里歇歇脚,听到那灵儿的解释,他可不想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吩咐道:“春桃,让车队直接穿过城池。”
在马车上,墨白将窗户打开,观察着这座由世家掌管的城市。从路过的行人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多是愁苦之色。
对世家有所了解的那灵儿说道:“这个王家是以商立足,颇为贪财。在这座城里的作坊都是王家的,而王家给工人开的工钱比外界少一成。这些年在商业上的事情,口碑可不怎么好,经常会出现强买强卖的情况,但由于欺负的都是一些小商人,所以没人管。夫君,这个王家管理的城池还算好的,最起码没逼着城中百姓签卖身契。”
墨白眼睛始终未离街道上的行人,随口问道:“难道朝廷对世家的这种行为不管吗?”
那灵儿无奈道:“世家用百年的时间一点一点蚕食城中的百姓,等朝廷发现时已经晚了。圣上一气之下,以世家封地参军人数不足为由,强硬地将世家管理的城池里的男性百姓,带走了一半去了战场。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很多家庭的妇女孩子都饿死了,圣上对当初的决定也很后悔,所以就恨上了罗家。但凡罗家当官的触犯律法,圣上就会往死里整。要不是罗家跟其他世家联合起来,恐怕早就让圣上找各种理由灭了。”
墨白感觉这些世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过想想,在古代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皇家,也就不奇怪世家为何如此猖狂了。